第82章 悔恨3

明睿看着钟晓静，想起马国明之前说过的废话那个素未蒙面的舅舅什么的。

“啊，所以你确实很让人厌恶啊。”明睿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带着一种谦虚的骄傲。

“我问你认识韩博吗？”

“据说是我舅舅，我可从没见过他。叫张正廉。我想，如果老爸的意思是留六百万给韩博，真正的韩博已经死了。这笔钱你是拿不到了。”明睿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很惬意，接着说，“你是怎么勾搭上我爸的，现在我知道了。”

“张正廉？”钟晓静对于明睿后面的话，压根就没听进去。“张正廉？”她又低声重复了一遍，空洞的眼神看着明睿。“他在哪儿？”

“红菱怎么样了？技术部的人告诉我，张奕昇提供了不错的思路。你应该关心这些，不是吗？”

“我没工夫跟你瞎耗！”

张天明跟周天宇一起出现在病房，天明看到躺在床上的明瑶，瞬间收慢动作。肢体僵硬地缓缓走近明瑶，生怕打扰她似的。

“怎么这么快？”明睿先开口问。

周天宇呆呆地望着明瑶，不经意的回过神：

“喔，在附近办事。这…怎么会这样？”

“没什么事了，醒了就好了。找你来是为了这起事故。”

“来的路上我打了几个电话，一些朋友告诉我，是寻常肇事，人已经在警局了。”

周天宇说完就盯着明睿，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疑点！就在明瑶去公证处办完手续就被车撞？从明瑶回龙华的路只有在那个右转车道的左边是没有摄像头的。一定是有人故意等在那里。

“我懂你意思了！”周天宇对着明睿点点头，转身离开。

天明从头到尾几乎没参与到对话中，虽然有一些对话片段不时的钻进脑中，可他没有心思去管。

钟晓静无视刚刚所发生的的一切，站起来走到明睿跟前，语气不容置疑：

“我问你，张正廉在哪儿？”

天明缓缓的回过头，看到明睿毫不畏惧的望着钟晓静，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你，为什么找张正廉？”天明接过话，有种不祥的预感。

钟晓静看着天明，他好奇的语气不表自明。

“你知道？他在哪儿？”

天明看了一眼明睿，似乎是在获得允许。明睿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直说。

“在马国明那里，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不清楚，还在查。”天明的表情虽然不动神色。可他的脑中，已经经历了千百条思绪的碰撞。

他害怕明瑶一睡不醒，那些警察的问题，马国明的意图，老宅的秘密…

他终于明白以前对明瑶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才会让她误解自己的心思。他没有接受过正儿八经向人表白的训练或者演示。从他成长经历中看不到爱这个东西的存在。所以，他才表达得很畸形。

现在，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明瑶，终于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不惜一切帮助明瑶。站在她的立场上支持她。恨她所恨，爱她所爱。

人都说，爱情是盲目的。或许也该到了盲目不顾一切的时候了。

所以，明瑶希望转卖甘娜，他一定要不遗余力促成这件事。

“我有理由怀疑，马国明非法囚禁张正廉。按照今天车祸的结果来看，最大受益人是他，涉嫌这两项罪名，一旦周天宇查实，他也就算完了。”张天明决绝的说完这一切。

明睿站起来，看了一眼天明，看了一眼钟晓静，跟钟晓静对视着：

“你是要继续在这里跟我叫，还是一起去做点儿什么事？”

钟晓静抓起包包。

“我去查韩博的行踪。”钟晓静率先冲出门口。

明睿走到天明旁边，搭着他的肩膀：

“多谢你照顾她。”

终于人都散开了。天明仔细看着明瑶的这张脸，心疼不已。

马国明站在吕老太面前，她睡得死死的，根本喊不醒。护士站在一旁，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马国明。

他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护士。护士打开确认是最初约定的那笔钱，点头离开了。

房间内的机器还在运作着，吕老太的呼吸声很弱，几乎听不到，却能通过胸前微微的起伏得知，这个人还活着，心电图显示得图形越来越微弱。

马国明看着她，露出一种泰然得意的笑容。让他比较吃惊的是，老太太的精神状态就在这些时日，在用药过度的情况下，越来越消沉。

药物真是个好东西啊。

都是些华而不实的货色！一股怒气突然窜上来。对自己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惊讶和促成这一切的人和事的怨恨。

他忍了这么久，兢兢业业地为张家和酒店的事倾尽全力。一个男人的尊严，这是底线，谁都不能触碰。什么儿子？不跟着自己姓的孩子，只能算是张家的孩子。有什么的？人活在世上，总不是为了享乐的吗？不为自己难道为别人吗？有了钱，再找一个温柔听话的女人，任意生孩子。这年头，老牛吃嫩草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有钱，他什么都不怕！

尽管可能心里会有一点儿膈应，可看着这花花绿绿的世界，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算不得犯罪，老人家活到这把岁数了，总归是要死的。我只是提前了一点时间。

马国明慢慢坐在床边的一个椅子上。坐在这里看着窗外的景色，人仿佛变得伟大了似的。他要学高尔夫，一定要学。听说那可是富人们的象征之一。可想想自己的年纪，他不由得爆发出了一阵阵自嘲的笑容。还跑得动吗？

吕老太旁边的机器上，心率越来越低，最终终于变成了一根绿色的直线。

马国明头都没回，他没听到。

在他专注着计划着以后的美好生活的时候，吕老太走了。等他回过头来，才察觉到机器的低吟，他的眼神中竟然有一丝惊骇。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惊骇。是因为第一次动手的不安？还是惊喜的发现，人原来能如此脆弱，悔恨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种方法？还是对于终于实现了目标而带来的兴奋？

或许都有吧。

看呐，就像睡着似的。

周天宇和明睿按照固有的思路，去了警察局，去了交通事故现场，也去了肇事者家里和公司，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起蓄意交通事故。

他把结论告诉明睿的时候，明睿似乎并不意外。

“我要细节。”这是明睿的答复。

“肇事者浑身酒味，确实喝酒了。我去了他公司，询问了一些同事，他平常并没有喝早酒的习惯，事实上他很自律。最后在他家里，我在垃圾桶翻到了一张昨天取款五万的凭证，还有，他女儿有唐氏综合征，他需要钱。是一个坏好人。”

“哼~坏好人。”明睿听到周天宇的描述要笑了，可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被赶出家门那一幕再次清晰出现在脑中，他语气突然生硬，“任何人将孩子带到世上，就有义务尽心力抚养。否则，还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