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影响6
钟晓静到公司后，陈吉跟着她自然的进门。钟晓静诧异、优雅地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苍白的脸带着一副悲愤交集的神色，盯着陈吉。
“那扇门，之所以挡在你前面，是为了让你敲门。”
“可我是跟你一起进来的......”
钟晓静简短的疏理了自己的情绪。自己平时在公司就是处事高冷、性情不定。只有这样，员工们在面临工资打折、人员升降时，才不会来烦她。
“员工就像牧羊一样，喂他们必须的草，不用投入太多的感情，自己保持理智，才会更好。”晓静停了一下，看了一眼陈吉，接着说，“你想好名字了吗？”
“叫哲宇，怎么样？”陈吉期待地瞪着晓静的回答。
钟晓静不知回忆到了什么往事，竟然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这把陈吉吓到了。
“如果不好的话，可以换，但你别这样。”陈吉注意到晓静的脸上，本来苍白无色的脸，变得更加无望。人，怎么能露出那种表情？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才让她拥有那样的心绪？
钟晓静摇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不，这个名字挺好的。就叫陈哲宇吧。”
“嗯？”陈吉自然地发出一声疑问，这不是最开始的计划吧。
突然，外面的雨水噼噼啪啪地打着窗户，咚咚地敲着楼顶，这闷闷地响声，让人烦躁不安。钟晓静望向窗外。
“雨下得真大！”像是自怜一般的感叹语气。
晓静起身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行人，时不时还有人穿着雨衣，开着电动车在街道穿梭。她的思绪又飘远了。
“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奔波的人，真是辛苦。”令人凄然的语气，真的吓到了陈吉。
陈吉站在晓静后面，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耸了一下肩，试图让她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晓静转过身，眼神变得明亮起来了。
“姓陈就姓陈吧，也没什么事。你还是孩子的母亲。”陈吉安慰着说着。
“陪我去一趟墓地吧。”
“墓地？”
钟晓静点点头，说着：“这么久了，我还没去看过张正德呢。”
张天明一动不动地盯着明瑶的脸，这张脸由于他太过紧张，看的时间又有点长，似乎已经变形、失焦了。天明眨眨眼睛，接着问：“什么意思？”
“我认识一个投资医疗保健业的私募人士，因为一些案件的原因，他们对我还算信任。有一批药，是没有过审的。我们只需要喂给他......”
“会怎么样？”
明瑶双唇变成了棕色、枯萎的土地那样，泛起嘴皮。她慢慢朝着门口走着，一步一滑，好像在下雨天的泥地艰难行走一样。明瑶的眼睛里，慢慢地堆起了泪水，她慢慢看不清门，一下踩空，摔倒在门口。
天明忙的上前搀扶着，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伴随着轱辘滚动的声音传过来。一个卖老鼠药的小贩，伴随着小铃铛的响声，出现在明瑶和天明的眼前。小贩开心的朝着门口喊着。这铃铛的声音，在这荒野中格外单调乏味。
“哟，主人家能不能赏口水喝？走了这么久，才看到一所宅子。”
小贩停在门口，拿出自己空空的大水杯，往前递着。天明反应过来，点头寒暄着。
“这里确实很偏。”天明接过水杯，“冰的吗？”
小贩点点头，天明转身进里屋。明瑶看着小贩小推车上的广告，“老鼠药，强力祛鼠，不留后患。”
明瑶抬头看了看天。再此之前，她从不认为有天意，可此时小贩的出现，让她下了决心。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到小贩面前，认真地问着：“师傅，这老鼠药效果好吗？”
“当然吶！你这家里挺大的，老鼠药真要的话，可不止一点儿。”小贩漫不经心的回答着，顺便找了一棵树底下乘凉休息。
“你这里有多少老鼠药？我全要了。”明瑶低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又被她抠出了血。
小贩察觉到明瑶手上的血，露出一丝惊慌。他慢慢站起来，准备推着车子离开。明瑶猛地挡在小贩面前，她看起来如此平静、冷漠，让人看了害怕。小贩闭上眼睛，大喊着：“我一个做小生意的，求财而已！”
“我是为了毒老鼠。”明瑶指指旁边不远处正在啃菜心的一只大老鼠。
小贩倒吸了一口气，爆发出一阵苦涩的笑声。
等天明出来的时候，小贩已经将车里全部的老鼠药都售空了。天明并不知情，递给小贩一大杯冰水。小贩道谢离开。
天明扶着明瑶，此时明瑶已经想定了主意，她回头对着天明笑着：“你说得对，还是要交给警察。刚刚是我想偏了。”
天明站的方向正好是小贩推车离开的方向，他注意到小贩不像最开始来的那时候，推车推得很轻便。他猜到明瑶的意图。
她是个像灯塔的女人，天明不禁想起。他每一次对明瑶的动情，都是在她拥有强烈的感情拨动的时候。面对这么多无法容忍的事件，明瑶是怎么处理？有时有哀痛的时刻，有时又充满活力，心中复苏得像阳光普照大地那样耀眼。如果能一直陪在明瑶身边，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这是天明一直想做的事。
“这一次，你不会孤独，我陪着你。”天明笑着说这些话，“不管是你说的保健品，还是老鼠药。我们都能用最快速的方法，解决这个人。”
明瑶的头依靠在天明的肩膀上，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感受着她的心跳，甚至血液的流动，他才能确信，两人的心灵是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的。沟通，有时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仅仅局限于语言，更取决于行为和陪伴。一瞬间，天明又害怕了起来，会不会有那样的时刻，最终明瑶还是会离开自己。总有不知缘由的离别，尽管我们总是想要人生变得更好。
“你不必为了我，不值得。”
“你还记得那个谋杀案吗？你刚创立律所时，参与的那件电影院抢劫杀人案？”
“记得。”
“那个嫌犯，最后的结局是静脉注射死亡。”天明回忆着，继续说着，“结果才发现，那个关键的证物，被杀女孩身上的项链，其实是他在二手市场买的。”
“后来那个告密者，说是自己看错了人。”
“所以真凶一直逍遥在外。”天明停顿了一下，“我们会平安无事的，我们并没有犯错。也没必要去处理这个人。就让他关在这里，我们就当从未来过那样。”
“我最后要见韩博一面！”明瑶这话说得很严厉，她很担心，有一种强烈的、突如其来的恐惧感控制者未知的领域，让明瑶忍不住想要去探寻好奇心。
过了好一会儿，天明才发觉，自己内心竟然如此坚固，连明瑶的请求他都能拒绝了。
“你不能去。”天明拉着明瑶的胳膊，“刚刚已经有决断了。”
“我要跟韩博聊一次，这样我才会知道，我保护的人是否值得，我担的风险是否值得。或许，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我自己想象的。或许跟韩博聊完后，我才会下决心该怎么做。毕竟，犯罪这样的事，是需要极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