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既然是杂军，那四万打两万没有道理会输啊，不行不能让沈尹戍在抢了此战的头功。主意打定了，第二天一早，囊瓦即可传令，全军列队，准备迎战。而对面联军大营确是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如此叫嚣了半日，囊瓦更加坚信对面的这些杂军就是装装样子，目的就是拖住自己的行军速度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也是传令民夫烧火做饭，饱餐战饭之后一举攻下对方大营。
此时联军大营中，先锋官夫概很郁闷。夫概是阖闾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只不过没有阖闾那样的政治头脑，但是确有着远超常人的勇猛。此次被阖闾留下来协助伍员，对伍员的说法是留下一名勇士帮助震慑联军，毕竟都不是吴国士兵，怕伍员调度起来不方便。对夫概的说法是伍员毕竟不是吴人，此刻又领了两万唐蔡军队，必须有个自己人在阖闾心里才踏实。当然了，对外的官方说法是，把吴王的亲弟弟，吴国最勇猛的大将留下做先锋以示吴国对这支联军的重视！之前的攻城战里完全没有夫概什么事情，夫概忍了，因为根据之前的计策，当吴王阖闾带领的三万吴军抵达楚国腹地的消息传来后，楚军必然撤军，那时候沿尾追杀的事情自然就需要自己这个先锋出马了。结果明明追上了楚军，联军主帅伍员反而不着急了，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没啥动静，今天好不容易楚军出来叫阵了，想不到伍员还是不予理睬，只是命令坚守营地，这让脾气暴躁的夫概如何能不郁闷呢？
好在今日吴军比平时早了一个时辰开饭，而且伙食还相当不错。夫概身强体壮，对于吃这件事情自然是非常的有兴趣了，尤其是做了先锋官，为了士兵能够和自己在战场上共同进退，一直坚持着和底层士兵同吃同住。军中伙食虽然管饱，但是毕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的，夫概总是觉得肚子里缺少油水。而今天的午饭让夫概开心的，不光是因为有了大块的炖肉，更重要的是既然伙食这样好，那说明下午必然有一场硬仗了。自己最近一年就没有打过什么仗，一直在伍员的指挥下不是守城就是用器械攻城的，反正没有自己什么事，已经闲的早就不耐烦了。
随着楚军大营中的炊烟消散，午饭被民夫送到了战场上，也是囊瓦过于轻敌，居然就让楚军在战场上后退一里吃饭。而囊瓦自己身为楚国令尹，伙食自然是不能差了，美食美酒虽然还缺少一个美人在侧，但是秋日中午温暖的阳光下，躺在战车之上边吃边喝也是人生幸事了。忽然听见前方有些杂乱，跟着兵卒过来报信说对面的联军冲了过来，囊瓦在阳光下晒得有些迷糊，忽然听闻急忙站起身形向骚乱的地方望去，远远的只见一个黑大汉赤裸着上身冲着这边冲了过来，黑大汉身后的士兵排成一个三角形，跟着黑大汉一起冲杀。远远的虽然看的不是太真切，但是囊瓦的气势已被这黑大汉也就是夫概所夺，完全没有勇气与之战斗了，见对方冲着自己杀来，立刻下令派大将史皇前去截杀黑大汉而自己传令掉转车头向后躲避。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楚军此时因为正在吃午饭，阵型散乱被吴军的突袭打的有些发蒙，而夫概也真不愧是吴国第一猛将，随着他一起冲杀的联军也学着夫概的样子，赤裸上身手持利刃一路狂奔，楚军远远的看到一群满身鲜血的联军，哪里还有对战的勇气。而军中主帅一跑，那主帅车上的帅旗何其醒目，本身囊瓦就不得人心，此时丧胆的楚军哪里还愿意为他卖命，自然转身跟着囊瓦向西逃窜了。大将史皇带着亲兵冲到夫概近前，试图拦住夫概的队伍，以阻止楚军的败退。无奈武力相差太远，一照面被夫概一戈砸的倒退好几步，跟着夫概就已经冲到了史皇近前又是一戈戳来，史皇此时两臂酸软急忙后退，亲兵试图上前阻拦，又被夫概周围的联军缠上。夫概也看出史皇是个将军，定住了此人，快步上前第三戈终于结果了史皇而夫概还没有杀过瘾呢，带着先锋营的五千士兵就一路追杀了下去。伍员也怕公子夫概有失，带着联军就随后一起掩杀了过去。
囊瓦也清楚此次战败，回到郢都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楚国败了他肯定跟着倒霉，楚国赢了别人都是大功，他却打了败仗还是要倒霉，索性直接带着心腹直接往郑国避难去了。军中主帅囊瓦逃跑，二号人物申包胥回去亲王了，三号人物还在抄联军后路的路上，四号人物史皇惨死在夫概戈下，一时间再也没有人能指挥全军了。没有一个领军人物站出来收拢残兵，楚军一路向西逃到了清发水边，由于大河挡住了去路，置于死地的楚军反而爆发出来了战斗的勇气，虽然此时主要将领死的死，逃的逃，但是由于楚军溃败的太快了，很多部队是成建制的逃跑，下级军官还都在。因此当陷于死地后，大夫沈尹戌虽然在军队中没有什么太高的威望，但是作为显存的最高官员，沈尹戌勉强控制住了局面。
夫概带人远远的就看到楚军被清发水拦住了去路，当下传令停止追击，全体后撤十里。军令如山倒，虽然这五千先锋营的人不清楚为什么后退，但是也先执行了命令。回退十里正好遇到了伍员的大队人马，伍员战车之上远远的冲着夫概喊到：“公子辛苦了，前方战事如何？”“禀告太宰，楚军逃窜到清发水西，因背水而战顾士气大振。故此撤军十里，等楚军半渡之时，再行进攻。”伍员闻听大笑：“三日不见果然当刮目相看啊！公子现在也开始看兵书了。”夫概闻言竟然是腼腆一笑，那黑黝黝的大脸上有一点点发紫。
半个时辰后，联军整队向清发水畔渡河的楚军发起了进攻。之前楚军由于联军后撤，就急忙开始渡河了。由于匆忙间没有足够的材料搭建浮桥，只是砍了一些树木轧成简单的木筏进行渡河，此时刚刚只有一半人马渡到了河对岸。眼看着那个黑金刚一样的壮汉又冲了过来，渡河途中的楚军再也无心恋战，只想着尽快渡河求生。于是没来得及渡河的人马除了被俘虏的之外，或战死或淹死再无幸免。已然渡河的沈尹戌看着对岸的惨状，也觉得无颜回到郢都了，自刎于清发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