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与得
谁最能欺骗自己,
谁就过得越快活。
——《罪与罚》
阙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那个地方。当他浑浑噩噩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来到一个更罪恶的地方——格斗王国的地下拳场。
暗黄的灯光,血色的墙壁,赌徒的呐喊,以及血液的迸发……
在一个20多平的封顶牢笼里,两个裸着上半身的人类在里面互博。
“上啊,臭虫!打断他的手臂!”
“踹爆他!”
……
……
中年大叔靠着技巧压制住年轻人,将他的胳膊往外一拧,发出“咔咔”的声音。
“够了,快认输,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哈哈!你以为我这样走出去就不会死嘛!”
年轻人趁着对方犹豫的时候,猛的将头凑过去,一把咬下中年人的耳朵!
凄惨的叫声响起。中年人在地方翻滚着,嚎叫着!
“吼吼吼……”
而铁笼外面的进化者们,开始呐喊,这才是他们想看的,不血腥,不黑皮!
年轻人站起来,嘶吼几声,扑向中年人,直到中年人气绝才放手。
“在这里,留有人性的,只有死路一条!”莫·帘梦的声音,适时候传来。
阙墨只能以沉默回应。
谁知道风光的格斗王国下面,居然是如此黑暗的地方。
……
……
紧接着,阙墨被带到了第三个地方——赌城,深渊之堤。
令阙墨最为惊讶的是,在这里最多的赌徒竟然是人类。
因为他们最为贫穷,最为弱小,他们甚至连自己的肉体都可以拿去对赌。他们只是想突然来一个翻身,他们就再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他们的灵魂与精神正在失去……
其实,他们只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杀的那个女人,额头上有一个刻印,就是出自于这里的刻印。
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听完莫·帘梦的解释,阙墨睁睁看着前方,虽然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内心仍然凄凄惨惨戚戚。
这一次,他不仅为自己,也为人类而悲哀!
人类,为何走到如此地步?活着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他们要糟蹋自己……
……
……
后来,阙墨甚至连自己怎么回到莫·法拉那都不知道,犹如行走的僵尸!
莫·法拉听完之后也算明白了怎么个回事。只是有些东西还是得靠自己去消息,念头不通,别人再怎么劝也没用。
之后的两天里,阙墨一个人躲在地下室里,滴水未沾。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疯狂的找食物吃。
他仍然无法欺骗自己,杀人了就是杀人了,只是,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这么做……
莫·法拉看着狼吞虎咽的阙墨,摸了摸一大把白胡子,开口到:“你觉得他们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阙墨闻言,没有任何想要回答的表示。
“回答我!”莫·法拉的态度却十分强硬。
突然,阙墨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以前,他貌似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活着,总比死了好!”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莫·法拉摇了摇头,人老了,看的也就多了。
“你觉得他们还能称之为人吗?你觉得他们的灵魂还在吗?
不!他们只是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
你知道笼子里的女人为什么放走了又回去笼子吗?
因为她们习惯了这种生活。
她们离开了笼子就活不下去。她们甚至不知道出了笼子可以干嘛!
因为,没有人可以为他们指引方向!
人这种卑劣的生物,什么都可以习惯!
我甚至见过一个独角族的进化者,用绳子拴住一个人类的脖子,把他当狗养。
你猜怎么的,那人看到蝶族欺负他主人,还会过去帮忙咬蝶族。
他,是真正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狗。
当主人摘下绳子时,他却仍然把自己当狗,没有绳子反而不习惯……
呵呵!我不知道人族这种生物的底线在哪!
但是,你觉得他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莫·法拉平静地看着阙墨。
阙墨却连头都抬不起来,什么话到了嘴边,都被无情的咽了下去。
叹了口气,莫·法拉继续讲到:“曾经,我们矮人族也是这么过来的。
机械族也没有再继续残杀你们,可是你们为何变成这样!
因为!你们没有历史啊!
因为,你们不知道自己的过往!
因为,你们没有一个榜样供他们学习啊!”
……
……
莫·法拉的一言一句,振聋发聩。
阙墨承蒙祖辈的福荫,可以知道一些地球的过往,但是其他人呢?他们所能知道的也只能是如何让自己活下去了。
“是啊,我们已经没有孔孟之道,修身齐家。
没有法家之治,谨言慎行。
没有墨家之本,兼爱天下。
没有圣经之力,永存信仰。
没有再向冈仁波齐朝拜的转山之志。
……
……
没有了,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人类的行为仅仅只是出于自卫,哪里还有礼义廉耻,道德底线;哪里还有修行信仰,行善积德……”
……
……
这一刻的阙墨悟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怎么也擦不掉了。
既然还活着,那就做点什么吧……
眼泪夹杂着食物,一同被阙墨塞进了嘴里!
莫·法拉复杂地看着阙墨,没有再说什么。
连一向不安分的大小姐莫·帘梦也没有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