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囚

带着狂笑，它挣脱了物质踏入虚空，

眼前，神域，一个垂死挣扎的灵魂在不甘地尖啸，癫狂地一次次扑向燃着黑炎的牢笼，

而后，带着破损的灵体逃回，

目光像被死死拴在了已被铁栅侵蚀、吞食的双臂断口上，漫长的等待，灵体重新生长后再一次扑上前——就这样，重复着无用的垂死挣扎。

“死”感到了异常的满足感——这次捕捉非常成功，她会很好地满足自己的毁灭欲，

事实上作为人类，他们一直，一如既往地善于被毁灭，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小小猎物，这个娇弱的少女，的确早已超出了先前的预期，因为哪怕是遵循恶魔的审美，她也可在观察之余尚存丝丝完美

它带着目光和大笑声向那个奴隶看去，但它喉咙深处的肆意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这个人类的目光中，没有病态疯狂，没有一丝苍白无力的挣扎，

这个少女眼中摇曳着的是清明的坚定，一种甚至可以被称为无畏的东西，

每个恶魔都很清楚这是什么，是无数次重生后魔鬼眼眶中燃烧的不灭复仇之火，

它，此刻熊熊燃烧着，借着这无天日的囚牢，刺眼地燃烧着。

她目无表情，却又带着自己恐怕无可想象的情感在一次次挣扎，

本能的疼痛哀嚎后，扶着残存的那部自我跌回现实，窜回角落，等待，

然后，再次冲向囚牢，

无尽的循环，

“死”自然看得到这簇魂火有多疲惫，但它却依然固执地燃烧着，

像盯着驯兽师咀嚼食料的困兽，

不同的是，它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感觉——被凝视，却又不存在她的目光中。

这可怕的未知阴霾困住了它，

它的脸上收起了戏谑，收起了傲慢，

最后，它收起了直视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