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而丑陋瑕疵

对方的手不知何时抚上自己的双眼，眼前一黑，他猛地向前挥剑，却只能从挥空的手感中得知前方空无一物

“人是生而丑陋瑕疵的动物。“

前方传来模糊的人声，随后双眼也缓缓恢复了光明，

自己已身在一个有些破旧的棚屋中，破败灰暗的光景莫名产生了一种熟悉，让他心头无名生出了一丝恐慌，

皱紧眉，视线往前，他几步迈出，推开了传来人声的肮脏布帘，

一群人正在围着一个产妇忙碌，视自己若无睹，哪怕自己此刻穿配着全套骑士铠，背了一柄有着赫赫凶名的大剑

这群衣衫褴褛的贫民忙碌着，谈不上场面有序，但几乎每一个都带着热情，瘦削而蜡黄的脸上洋溢着（不该有的）和眼下落差巨大的期待、幸福，还有些许紧张，有的因饥饿甚至需要几个人才能抬起一盆热水，有的脚下虚浮，几次几乎要撞上匆匆而来的同伴，有的完全找不到自己该有的位置，只能一句一句安抚产妇，回头望向忙碌的他人干瞪眼，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种无由来的恐惧越来越强烈，身形微晃，他脸上抽搐着扛过从这里逃离的冲动，

是幻境和动摇心神的咒术吗？

为什么自己的守护没有发动？

就在骑士还低着头压抑胸膛里翻涌的情感，前面的接产现场已经传来的喧哗和一声啼哭，

一个老人一脸慈祥地捧着一个还带着羊水和血污的产儿走了出来，两旁的难民纷纷撒来祝贺和温热的目光，

那个神明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前，他展开臂弯，接过了老者递来的孩子，看了一眼后转向了骑士，

那个孩子，有一双惊恐的眼睛，

对视上了此刻同样惊恐的骑士双眼

（如出一辙的目光交汇）

“褶皱，丑陋，肢体上的不平衡，手脚指，关节，细节上可见的畸形，人类几乎所有长大后有的瑕疵，都可以在这时候印证。”

“没有兽类幼崽的惹人怜爱，没有毒虫幼体让人类畏惧的竞争力，成长缓慢，脆弱，在多数极端的自然下无限地放大脆弱，在瘟疫和天灾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他下垂的目光平淡地不带丝毫感情，仿佛此刻捧着的只是一块木头，

而那些刚向新生儿投着慈爱目光的那些“剪影”，在此时此背景中凝固

良久，微微摇了摇头，他随手一抛，

骑士的心瞬间被攥紧，

但他还没有迈出步，幻境已经随之破碎，

“怎么？你应该很确信这只是幻觉罢了。”

“人的极端脆弱，加上人格上的极端软弱，让这个本身瑕疵的物种拥有了其他生物所没有的可塑性”

“就比如我此刻眼前的这个个体，还有那些值得我多看几眼的个例，相比同一个泥潭中爬起的同类，你的表现和品性，不得不让我怀疑是不是诸神参与了你们的……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