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闷气
细雨如丝，淅淅沥沥，好似一个羞答答的姑娘，温柔而缠绵。
校园西侧有一座假山，形状好似五根指头，长短不一，假山周围是奇形怪石，错落成桥，前面有一条溪水，水清澈透底，举目四望，各种浓郁的树木在风中起起伏伏，幽径盘旋，偶见三三两两的人撑着雨伞，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花叶子坐石头上，紧蹙着眉头，泪光点点。
书在花叶子手中撕扯着，发出“呲呲”的声音，一页一页，在她手中撕成碎片，一霎间，地面已是白白一堆，一阵风吹来，纸屑四处扬起，而后，飘落在地，被雨浸湿。
花叶子手中撕着的书正是白落送给她的那本《做最好的自己》。
雨飘洒在她头上，如同一层厚厚的雾，她的眼睛浑浊不清，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为什么拒绝？为什么要拒绝？理由？理由是什么？谁能告诉我理由？”花叶子喃喃自语着，满脸忧郁。
一把黑色伞撑在了花叶子头顶上，紧接着传来一个声音：“怎么？一个生闷气？”
花叶子回头一瞧，惊讶之状：“林起？”
只见林起嘴角微微扬起，伞在他右手中撑着，左手插在裤袋里。
“有什么心事？说说看？”林起朝着花叶子眨了一眼睛。
花叶子眼一斜：“与你何干？”
她撕扯书页的速度更快了些，如同机械一般。
见状，林起一把将她手中未撕完的书页强夺了过来。
“给我。”花叶子站了起来。
一阵旋风袭来，将林起手中的伞吹翻在地，风卷起地上的纸屑满天飞，如同飘飞的雪。
“给我，快给我。”花叶子瞪怒着眼睛。
林起将书高高举起，在半空中摇晃着，花叶子踮着脚尖跳来蹦去，急得直跺脚。
“不给。”林起摇头。
“给我，给我，快给我。”花叶子两手拉扯着林起的右臂，一副艴然不悦的表情。
林起迅速变换成左手，书在左手上摇动。
花叶子见无计可施，只好作罢。
“哼！”花叶子转过身去，不理林起。
接着，她将地上残留的纸屑捡起，在手中揉成一团，向溪水里扔去，纸团在水面随风飘散开来，微微荡漾。
林起瞟了两眼花叶子，将薄薄的书页合拢来，大声念道：“做最好的自己。”
花叶子急了，脸羞得通红，迅速上前几步，踮着脚尖，一把将书夺了过来。
“可恶，太可恶了。”花叶子两眉皱成一条曲线。
“做最好的自己，呵呵，不错，不错，只可惜只有薄薄的几页了。”林起谄媚胁肩。
花叶子白了两眼林起，怒道：“与你何干？”
林起嬉皮笑脸着：“给我看看，看看。”
他伸手便过来拿，见状，花叶子将书藏于身后，似蹙非蹙着眉。
“借，我借看，可以吗？”林起笑问道。
“不行。”花叶子摇头。
“我偏要看。”林起绕到了花叶子身后。
花叶子一时心急，举起手臂，正准备向溪水抛去，却被林起捏住了她的手腕。
“啪”书从花叶子手中掉落在地。
两人面面相看。
这是林起第一次这么仔细看花叶子。
只见花叶子长发披肩，如同瀑布一般，肤白如新削鲜梨，晶莹如玉，淡雅且清秀，小尖脸，细长的柳叶眉，流盼妩媚的眸子里里透出淡淡的清涩和忧郁，恰似清露般晶莹清纯，秀挺的琼鼻，樱唇似施脂，身材轻盈，虽怒时而若笑。
林起的心如小鹿乱撞，激烈地跳动着。
雨丝纷飞，密密斜斜交织在一起，远处的景物朦朦胧胧一片。
伞在地上随风摇动。
“林起。”一个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花叶子和林起转头一瞧，只见乐懿思撑着一把小花伞袅袅亭亭走来，笑在脸上绽放。
“放开手。”花叶子怒道。
林起耸了耸肩，缓慢地松开了手。
乐懿思走近，她瞅了瞅林起和花叶子，再瞧了瞧地上的书和伞，便问道：“这是？”
花叶子浅浅一笑，摇着头。
“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林起笑着脸。
乐懿思弯下腰去，正准备捡起地上的书，却被花叶子抢先拿了过来。
“是什么书？”乐懿思问道。
花叶子没有回答，付之一笑。
乐懿思再看看远处零零星星的纸屑碎片，她顿然明白了一切。
“林起，上次我们约好了今天一起去图书馆看书的，你记得吗？”乐懿思柔声温语着。
林起看了看花叶子，摇了两下头。
花叶子从乐懿思的目光中看到了满满的痴情。
“我先走了，你俩慢慢聊。”花叶子僵硬地笑了笑。
接着，她转身离去。
“喂，花叶子，别走。”林起喊道。
他向前追了两步，再回头看看地上的伞，迅速奔跑过来，捡起伞收拢来，急急匆匆追赶而去。
乐懿思也跟了过去。
“你们准备去哪里？”乐懿思问道。
林起抖动着肩膀，跟随着花叶子的脚步向前迈动着。
“花叶子，叶子。”远处传来叫喊声。
花叶子抬头一瞧，只见夏陌开迎面奔跑了过来。
“我说呢，到处找你，原来你躲在这里呀！”夏陌开故意皱着眉头。
她瞟了一眼林起，正准备说话，却被林起抢着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嗤！”夏陌开嘴里发出轻飘飘的声音来。
接着，她斜了两眼乐懿思，一脸不屑：“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和林起约好了一同去图书馆的。”乐懿思语气柔和。
夏陌开白了一眼乐懿思，不正眼瞅，冷冷说道：“他不去，你自己一个人去看吧！”
“这......?”乐懿思涨红了脸，她看着林起，不知所措。
见乐懿思不走，夏陌开讽刺一笑，阴阳怪气：“走啊，走啊，怎么还不走？”
“林起。”乐懿思轻柔喊了一声。
林起抖了抖肩，面露难色：“改日，改日。”
他放眼望去，西空中闯入了他的眼眸。
只见西空中正和两个同伴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着。
“西空中。”林起挥动着手臂，喊叫着。
听到声音，西空中望了过来，他一眼便瞅见了乐懿思。
于是，他快速奔跑了过来。
“嗨！”西空中笑着脸，打着招呼。
林起一只手搭在西空中的肩膀上，一脸认真：“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西空中一脸疑惑。
林起捂着嘴，在西空中的耳边窃窃私语一番。
“哦，哦哦，好的，好的。”西空中嘴里时不时发出声音来。
夏陌开、花叶子、乐懿思三人瞅看着西空中和林起，疑云满腹。
雨飘飘洒洒，风缠缠绵绵，叶的清香直往鼻子里钻。
“去图书馆，我陪你。”西空中笑着脸，讨好着。
乐懿思摇着头，勉强一笑：“不用。”
接着，她含情脉脉地瞅着林起，柔声说道：“林起，那就改日再去。”
说完，乐懿思急速迈开步子离开。
林起和西空中两人目光相对，愣住。
“追呀，快追呀。”林起提醒道。
西空中追了上去，喊道：“乐懿思，等等，等等。”
天空灰蒙蒙一片，整个校园似披上了一层纱，看不真切。
林起笑着脸：“走，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要去，你一个人去。”夏陌开撅着嘴，一脸不悦。
她一想到上次看电影之事，便来气。
“叶子，我们走。”夏陌开拉过花叶子的手。
“去哪里？”花叶子问道。
夏陌开止住脚步，想了想，回答道：“去那边荷塘。”
两人十指相扣向荷塘方向走去。
“我也去，我也去。”林起跟在她俩的屁股后面。
他撑开伞，遮在了花叶子和夏陌开头上。
夏陌开见林起紧跟在身后，便改口道：“回宿舍。”
雨，羞答答地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