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冥海吐言
酒馆里，冥海正在独自在庭院里喝着闷酒，自从上次行动结束回到闲龙城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从一开始的正气少年变成了一个成天酗酒的窝囊废。
他的这些行为让一直监视他的杨古多感到非常的奇怪，他记得这小子在上次与白虎堂交手的时候下手那是相当的狠，甚至还能帮他一起对付白虎，如果不是白虎有两枚嗜血宝珠保命的话，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按理来说冥海应该高兴才对，但偏偏一回来就变得非常颓废，整天花天酒地，平常还跟着他们大伙一起清晨起来练武的，现在却是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杨古多觉得有必要去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如此的堕落，虽然他并擅长开到别人，但是做一个倾听者他还是可以的。
于是乎，杨古多拿起一坛酒和一张椅子，坐在了冥海的旁边，目光看着庭院里陷入了‘冬眠’的花朵，不经意地问道：“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来，我陪你喝。”
杨古多用手上的酒坛碰了一下冥海手里的酒坛，随即一饮而下，冥海略微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那副模样。
“原来是...杨组长，你怎么来了？”冥海迷迷糊糊的问道，他的语气不在像之前那样的正气十足了，变得有些沮丧，有些迷惘。
“你这是怎么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给我听听，我替你分担分担。”杨古多故作疑惑地问道。
冥海沉默了许久，目光低迷，双手抱着酒坛，大拇指在那里不停地摩擦，杨古多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平静地坐在旁边，同样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许久，似乎是冥海的酒坛里没酒了，他把坛子摔在地上，闭上双眼重重地靠在了柱子上，于是乎，杨古多拿了一坛装满了酒的坛子过来，轻轻地放到了冥海的手上。
他无声的接过酒坛，慢慢地开口了。
“我从小在极西域长大，因为我是外族人，所以小时候就被村子里面的人一直排斥着，可能是因为经常挨打吧，我比一般的小孩要强壮不少，在我十岁的时候，村子里发生了瘟疫，我意外的存活了下来，失去了村子的庇护，我只能常年待在森林里，跟老虎玩捉迷藏，在群狼嘴里抢食物，说起来那时候的我就跟一头野兽没什么区别。”
他自嘲的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说道：“后来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在森林里遇到了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他身上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救下了他。他就是我现在的师傅，我的启蒙恩师。”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他在极西域里修行，他一直教导我，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可以平定天下的人，他还说，平定天下，就是我的使命，他培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仅此而已。”
他说着说着，眼泪竟然忍不住流了下来，杨古多默默地递给了他一张毛巾，让他擦一擦脸上的眼泪。
“后来我就坐着船经过海南域来到了浦东域游历，这里的城市都很和平，治安也非常好，生活在城里城外的人都很幸福，那时候我感觉，似乎并没有我什么事，后来我了解到浦东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有很大一部分败军残党躲了起来，于是我就开始到处寻找这些败军残党，他们的行为的确非常令人感到不齿，洗劫村子，残杀平民，强杀妇良，甚至武斗的时候他们都还用毒，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但是因为我经验稀疏，防备不当，不是他们的对手，后来是无双指挥救了我，经过一番了解之后，我发现无双指挥是一个无时无刻都在为天下着想的人，于是乎，我就决定跟着无双指挥一起去剿灭这些败军残党。”
或许是喝多了酒，他在杨古多面前似乎毫无防备之心。
“后来，无双指挥说要带我去干一些维护天下太平的大事，我当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结果到了行动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面对的敌人是我师父那边的手下，哈哈哈！真是讽刺。”
他哭着哭着，竟然又突然大笑了起来。听到这话，杨古多心惊了一下，但是最后他却选择了沉默。
“杨组长，你说，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呢？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和平共处呢？”他望着碧蓝的天空，有些失神的问道。
“因为仇恨。”杨古多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他四个字。
“仇恨...”他抚摸着光滑的酒坛，思虑了一会之后问道：“仇恨因何而起？”
“因四圣盟而起。”
“为何？”
杨古多酝酿了片刻之后回道：“数十年前，整个上玄界还没有现在这么完整，它被数百个国家各自占领着，后来你们四圣盟的首领玄武横空出世，它挑起了整个上玄界的战乱，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统一和平的国度。”
“战争，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杨家当时在上玄界也算是大家，你知道我们我们杨家在战争中，死了多少人吗？”
“不知道。”冥海要了摇头。
“整个家族五万弟子，仅剩不到三百人，如果不是关键时刻我们的世亲法家出手相救，现在恐怕你都看不到现在的我们。你知道为什么天北域那么少人吗？如果你以为是因为那里全是山地那就打错特错了，当时的天北域的实力是天下第一！玄武怕他们威胁到它，于是发动了秘术，从那以后，天北域的人口骤减百分之六十，我们少主的生父，也死在了天北域，虽然不是被秘术杀死的，但却与四圣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要打了？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仇恨，这是两个家族的仇恨。法家没了，杨家也没了，你现在所看到的震天堂，就是法家与杨家的结合体。”
听完杨古多的话之后，冥海沉默了，他或许明白了纷争因何而起，但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边了，他再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那么，我到底应该支持那一边？”冥海发自内心的询问道。
“我不知道，如果要我说的话我肯定是希望你能站到我们的立场上来。”杨古多摇了摇头说道。
“从身份上来说，你应该站在四圣盟那边。”杨叶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过来，冥海猛地扭过头去，只看见杨叶正站在庭院的门前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少主，你是什么时...”看到杨叶突然出现，杨古多也是非常的惊讶，不过杨叶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话，他也就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我知道你满腔侠义，你的确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按照我们光耀帝朝的传统，既然你师父传授了你道义知识，你就应该站在他的立场上，即便是他教你的道义模棱两可，我们双方的目的其实都是一致的，但是最后却只有一方能存活，我们牺牲的太多，四圣盟也是，仇恨已经是不可协调的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冥海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作为四圣盟立场的我，你们是不是应该对我动手了呢？”
“不，我不会杀你的，你帮助过我们，我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过河拆桥，你走吧，回极西域去，下一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为我解疑答惑，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