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墨月建军
钟湛带着破甲弩回去了，涉及军方的问题很严重。
墨月军校，鹤华院，书房。
公孙遥、公孙绪、云若言、云绝四人来访。
钟湛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就进了书房。
“子玄，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云绝关切地问道。
“没事。阿绪，你们的奏章怎么样了？”钟湛淡淡一笑，坐下道。
“陛下说，十五日朝会再提。”公孙绪回答。
钟湛站起身：“今天我和小鱼遇袭，对方是训练有序的死士。然后，他们有一把这个。”
他走到柜子，打开暗格，取出那把破甲弩。
“军方的人？”云绝惊道。
钟湛坐下来，沉声道：“我仔细观察过这把破甲弩，它样式是十年前的，而且零件有些破旧，很明显对方是以过于破旧为理由将其带出仓库的。而且过于破旧的破甲弩，只有可能是出自军队而非兵部。这把破甲弩除了新近使用的几只箭的痕迹之外，箭槽尾部堆积有一层灰尘，说明在袭击我们之前很久没有使用，所以排除左屯卫。对方很明显是针对我而来，所以只可能是崔氏、王氏或者郑氏的人。能将破甲弩随意带出军营的，职位必须在将军以上。综合起来，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人！左领军卫大将军，PY侯，太原王氏家主，王鑫！只有他有可能！”
“王鑫，不就是子玄你当年创办墨月军校时，派仆人招揽你，却被你痛骂了一通的那个吗？”公孙遥道。
钟湛嘴角一勾，冷笑道：“老狐狸，新仇旧恨，该一起算了！”暗中使他一连参加四次科举不中之仇、让他遵守军令镇守血丘关导致卢宇战死之仇、派遣死士袭击他和余小鱼之仇，焉能不报？
次日，钟湛起床之后，依旧练武健身，然后做饭（没办法，余小鱼的厨艺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具体到什么程度？首先把你们能想到所有形容饭菜美味的词语、俗语和诗词名句加起来，再转化成反义词，最后得出的结果乘以一百，就是余小鱼做出的饭菜的评价），饭后，钟湛就一头钻进书房，铺纸磨墨，提笔书写。
“臣忠武将军钟湛启：
“臣本雍郡一中举士子、长安一落第书生，幼习诗书，粗晓大义。才学疏浅，连试不中，故意气用事，出走京都，奔投漠北，投身行伍之间，但求以军功封侯，光耀门楣耳。幸得上苍垂恩，神灵庇护，立有微寸之功，不值一提。蒙江陵公之恩典，赐臣独领一营，随行征战，不胜感激。然，墨月营将士五百人，随臣身历五战，亡者百余，亦有带伤之人，更有甚者，其伤已不可上阵，臣每观之，未尝不叹惋而泣下也。臣乞求于墨月军校之中，建造一府，供因国事负伤而不得上阵者居住，其起居所需费用，臣与墨月军校上下师生，一力担之。营中亦有服役期满欲还乡者，臣欲明日遣送役期满者归家，并乞陛下许臣重募士卒，以备国事。
“谨启。”
钟湛晾干墨迹，把奏章放进竹筒封好，叫一个暗卫换上便装，帮忙把奏章送到尚书省去。
吃完晚饭，大约是寅时三刻时分，赵苏的诏书下来，大概意思就是同意钟湛的提议，并且把墨月营扩大为墨月军，满编三千人，俱为骑兵，钟湛任都尉，行将军事。（别沁本来想把诏书内容写出来的，但是觉得再用文言文水字数估计会被打死，算了……）
钟湛接了圣旨，撇撇嘴，不管怎么说，他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管理墨月军了，而且不受任何人约束……除了赵苏。
九月十四日，钟湛的假期结束了，该返回军营了。
卯时起床，收拾了一下东西，钟湛徒步前往墨月军营。
进入军营需要腰牌验明身份，钟湛进入营中，正好卯时三刻，该是起床的时候了。
钟湛来到校场，走到大鼓前，挽起袖子，擂起点将鼓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昂扬的鼓声响彻校场。所有的士兵（除了重伤兵和生病的之外）都立刻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火急火燎地穿衣着靴、披甲戴盔、佩刀背弩，急匆匆地赶往校场集合。
《大秦军律》：“凡点将聚兵，擂鼓三通，无故不至者，逐出军营；于战中无故不至者，立斩不赦。”三通鼓，即击鼓九百九十九下（若每秒击鼓一次，则为十六分钟三十九秒）。
“参见都尉大人！”数百人齐声大喊，右手握拳击打胸甲行军礼。
“先训练，然后有事跟大家说。”钟湛摆了摆手道。
军队操练，就是练习挥刀、开弓、刺枪、骑马之类的，提高对战马和武器的熟练度。除此之外，还有举石鼓、登悬崖之类的体能训练。
练了一个时辰，钟湛带着大伙儿去吃早餐。
吃完饭，钟湛再把所有人聚集到校场上，宣布道：“天子钧旨，我墨月营扩为墨月军，满编三千人。同时，重伤残者，有不愿归家者迁入墨月军校居住；服役期已满，不愿为兵者可自行归家。”顿了顿，钟湛大声喊道：“现在，想归乡的人，可以脱下铠甲，缴纳兵器和腰牌，带上你们的棉衣布衣，到军政处每人领取十两白银，然后一个时辰之内，离开军营！”
在场的三百多人，近百人踌躇半晌，慢慢脱下了铠甲。
钟湛似乎视而不见，慢悠悠地说道：“留下来，意味着你放弃了权力，放弃了封侯拜将的梦想，一辈子至多做到校尉、都尉的职位，而且你们从此只为大秦百姓而战，你们与墨月军校是一体的！”
又有数十人卸甲。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选择离开的人不舍地走出了军营，也有些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校场上，传来一声声谩骂：“叛徒！”
“呸！”
“小人！忘恩负义！”
只有一百六十多人选择留下，坚定不移地追随钟湛。
三千人的骑兵部队，要凑出三千匹战马，很难。但钟湛能做到。《大秦军律》规定：“凡战胜后，其所获之利物，主将可得五十分之一，副将可得百分之一。”钟湛在漠北参加过的大小战役，所获得的战利品数不胜数，其中战马就有两千七百多匹，剔除残疾的、年幼的和年老的，还剩下两千六百多，和墨月营原有的五百多匹战马凑起来，还多出一些。
当天中午，墨月营（不对，应该叫做墨月军了）大规模招募士兵的消息便传扬了出去，号称是“不残不老不退役，包吃包住包娶妻，军饷丰厚，只进不出，站着进军营，躺着出辕门！”
李府。
李明远听着下人的报告，屈指敲着桌子，沉吟片刻，道：“把七郎叫来。”
李家七郎，李珺，字逍然，年龄二十有五，不学无术，绝对正宗的纨绔子弟。
李珺是李明远的七儿子，也是李家七个少爷里边最没本事的那一个。不过嘛，跑马打球逛青楼，他这个长安的纨绔头头，绝对是一把好手。
“父亲，有事么？”李珺兴高采烈地来了，衣着华丽，让李明远看了直皱眉。
“墨月军招募士兵，你去投军。”李明远强硬地说道。
李珺傻了眼：“不是吧，爹，那地方只进不出啊！不去不去！”
李明远气得一拍桌子：“混账！你六个哥哥都学业有成，不是在朝中为官，就是准备参加科举，再不然也会潜心学问，就你一天到头无所事事，你给我去墨月军待二十年再滚回来吧！”（大秦军队士兵退役条件除了伤残之外，就只有年满四十五岁了）
“爹！您就忍心把孩儿扔进军营里头二十年吗？要是孩儿在战场上伤了残了，甚至……怎么办？”李珺急得大叫。
李明远冷哼一声，道：“墨月军都尉钟子玄是为父的徒弟，在战场上他自会护着你。”抬头喊道：“李巨！”
仆人李巨急匆匆赶来：“老爷，有何吩咐？”
“收拾些东西，带七郎去墨月军营投军！要是不符合要求被赶回来了，给我打断他的腿！”李明远道。
“是！”李巨躬身行礼，扭头对李珺伸出右手道：“七少爷，请！”
于是，就这样，李家七少爷开始了他“愉快”的军伍生活。
墨月军的士兵招募异常的顺利，到晚上，已经有一千多人来投军了。当然，这还是剔除之后的结果。
钟湛也在军营里住了下来。整理完花名册，钟湛很早就睡了，毕竟，明日还要上朝呢！
夜深人静。
墨月军营。
李珺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眼里噙着泪水，他扳着指头想：“还有五天就可以回家了……”
钟湛枕着鬼刃獠牙，恬静地进入了梦乡。在入睡的前一刻，他在这样想着：“再待上五天，就是沐休啦！”
墨月军校，鹤华院中。
余小鱼趴在床上，嘟着嘴，幽怨道：“明天又得去食堂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