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搬家
自从爷爷想到特招入伍的道路后,巴不得哥哥赶紧长大,可就在国庆后中旬早上爷爷打军拳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哥哥在他后面学着打军拳,为了不打扰哥哥的兴趣,爷爷打了一个小时才停下,哥哥呢,见到爷爷不打拳了,一溜烟跑到奶奶怀里撅着屁股躲起来,生怕爷爷笑话他,那模样,惹得家人越发疼爱。
此时太阳当空正值晌午,山路中,有位身着军装的年轻人挺着腰杆,背着行装,提着布袋脸不红气不喘的朝爷爷家走来,就在爷爷逗弄哥哥时,一声“爸妈,我回来了!”让爷爷奶奶惊喜的看着这个身着军装的个头还没爷爷高的男子。
奶奶扔下手里的活,快步来到男子面前,一下抱住了他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流下来了:“老五,你回来啦!想死老娘了,这几年一直没你的消息,我想去部队看你,你老汉硬是不让去。”
这名才回家的军人就是我的幺舅,是爷爷最小的儿子,在百万大裁军期间居然能当上兵,能力还真不是吹的,也是我们兄弟姐妹最喜欢的舅舅。
幺舅擦拭奶奶的眼角亲切的说:“妈,我不是回来嘛!你也莫怪老汉,部队纪律严格。”
奶奶高兴的说:“走,妈给烧你最喜欢吃的面皮炒肉。”然后想帮幺舅提行李,谁想太重拎不动,幺舅呵呵一笑单手就提起来,放到屋外。
爷爷抱着哥哥自豪的看着幺舅,幺舅小跑而来,定住身体向爷爷敬礼,爷爷很有感触,这军礼有多少年没人和他敬过了,幺舅饱含感情的说:“爸,我回来了!你老辛苦了!”
爷爷听到这话很欣慰,赞叹的说:“你懂事了,把你送到部队是对了的,现在不后悔了嘛!”
幺舅大声回答:“报告,我从不后悔,一生忠于党,忠于人民。”
爷爷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向幺舅介绍哥哥:“这是你姐姐小红的娃娃,叫胖娃儿。”
爷爷用手抖动哥哥说:“胖娃儿,这是幺舅,快喊人。”
哥哥倒也聪明向幺舅敬礼的喊着:“幺舅好!”
幺舅喜欢的抱过哥哥说:“胖娃儿好懂事哦,对了,爸,姐夫呢?我还没见过。”
就这么说着,奶奶已经带着干活的父母回来了,父亲第一眼看到幺舅抱着哥哥就怒斥哥哥说:“胖娃儿,好大了还要人抱,个人下来走路。”
哥哥扁嘴,做出委屈样,幺舅见父亲认真的样子就放下了哥哥。
父亲和幺舅是第一次见面,父亲要比幺舅高那么些,两人相当客气,可惜能谈的话题太少,大多都是生活上的事。
幺舅对爷爷说:“爸,我已经退伍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爷爷脸色大变瞬间愤怒:“哪个你退伍的,安?你才当几年兵就退伍,想当逃兵啊!”
一听‘逃兵’二字,幺舅不乐意了解释说:“爸,你说话要负责任昂!哪个想当逃兵?再说又不是我自愿退伍的。”
爷爷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了,也没多说什么,父亲和奶奶已经做好一桌子菜给幺舅接风,饭桌上爷爷问幺舅:“老五,你这退伍了,打算去做啥子?”
幺舅说:“我有个战友的老汉是包工程的,我打算去跟他一路学学手艺。”
爷爷夹了一口菜问:“在哪个地方?”
“山东菏泽。”
奶奶插嘴说:“那么远啊。”
“妈,我过年要回来的。”
爷爷表现的很淡定:“去归去,好久给我讨个儿媳妇回来,现在就你跟老四还单起的。”
幺舅是直呼四舅的大名的:“老四还没结婚啊?他人呢?”
爷爷听到有人说起四舅就生气重重的放下筷子说:“莫给我提他,说起就气人。”
幺舅见爷爷发脾气就问奶奶:“妈,老四是不是又惹事了?”
奶奶叹气的说:“啷个说嘛!天天得城头混,都成二流子了,管又管不住。”
“老四还是因为那件事怄气?这都好多年了,自己屋头还这么记仇?”
“算了,造孽啊!”
这时父亲端起酒杯起身向幺舅敬酒:“老五,来,我两兄弟第一次见,先走一个,一直听爸妈说起你,给屋头争光了!”
幺舅很拘礼客气的讲:“三哥,你莫这个说,你这几年也辛苦,照顾老的还要看小的,农活都是你得整,辛苦了!”
两个长辈正在敬酒,哥哥这时站在凳子上冒泡指着一盆菜:“爷爷,我要吃那个。”
母亲甩手就打在哥哥手背上,哥哥居然没哭,悻悻的低着头,奶奶在旁边心疼的抚摸哥哥的小手,责备母亲下手太重,母亲反驳说:“妈,你太惯着他了!”
“我就这一个孙子,不惯他惯哪个?”
母亲憋的没话说了。
幺舅在家呆了几天,那干活的速度令父亲咂舌:“当兵的就是不一样。”
哥哥呢就追着幺舅跑,幺舅逗着哥哥去追他,算是苦中作乐吧。
终于幺舅还是要离开了,家中的主要劳动力还是得靠父母,月底金鱼村6组分配了一头牛,每七天换一户人家饲养,暂时缓解了农村劳动力不足的现象。
时间一晃,就到了92年四月天,爷爷把家里的田都卖了,只余下后屋的一块小地,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父亲,没过几天父亲买了一辆23坐的大巴车回来,惊动了全村人,几乎所有的村民都来围观父亲的新车,这天父亲却是来搬家的。
爷爷闷坐在屋外,摇着扇子,额头已有汗珠,父亲躬身在爷爷面前说:“爸,跟我们去街上住嘛!你这年纪大了,做啥都不方便。”
爷爷性子倔死活不肯去:“你们自己去,老子才61还走的动。”
父亲劝说无果就像奶奶投送求助的目光,奶奶会意这次却向着爷爷:“老三,你们自己去嘛,我们这离街上也不远,放场我们晓得去看你们。”
父亲知道二老不愿离开老房子,就拿出一个包装好的bb机:“爸,妈,你们把这个bb机拿好,有事给我发简讯。”
这样的新奇玩意,爷爷愣是摆弄了半天,还是母亲教会爷爷怎么用的,离别前哥哥跪别爷爷奶奶,惹得奶奶一阵流泪,爷爷教导哥哥莫要忘了练拳……
父亲在永安乡的邮政局旁边租了一间房,红鼻子何发来叔叔是房东,红鼻子叔叔的媳妇是一名教师,家中有个独子,不过在县城读书,一个月也就回来两次,父亲搬到街上有很多人来帮忙搬东西,同时祝贺父亲搬迁,又买新车……
这些年高叔叔(高明中)的烧腊店扩建成了小酒楼,二楼摆了四五桌,基本上都是父亲的好友和村里有头有脸的人……
父亲那一桌全是交的最好的朋友,而母亲那一桌全是女子,哥哥那一桌全是小朋友,最大的也就十一二岁,一名少年很有礼貌的给其他小朋友倒饮料,这名少年叫聂龙,其他三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分别叫王展、尤玉林(黑哥)、白斌,其他的都比哥哥大上几岁。
母亲那一桌的基本是父亲那一桌的女眷,与母亲关系最好的几位是干妈、王碧(丈夫是国叔王国登)、宝孃韩春艳(丈夫王勇)、范姨(丈夫何得松)。
父亲在最里屋左手边是干爹、国叔挨着,右手边是红鼻子叔叔与何叔叔,对面三人是李志强叔叔、宝爷王勇、白老师。
父亲今天很高兴,将一口白酒饮尽,回报亲朋好友的热情,饭桌上可谓热闹,高叔叔这时端来一盘辣子鸡高喊道:“门口那个瓜娃子给我腾个沓沓!”
王勇叔叔无辜被骂,挪开椅子抓住高叔叔不放:“你个土匪敢骂我,自己喝一杯。”说着就有一杯酒递到他手上。
高叔叔笑着推脱:“我还要去弄菜,等会儿哒。”
宝爷显然不放过他一下把他按坐下:“你娃不喝,我们要动刑咯。”
高叔叔长期和这些人打交道,当然知道厉害,痛快的喝下一杯,谁知宝爷又给他满上一杯:“你娃上个菜就给我喝一个,不准跑哈!”
高叔叔满怀笑容无奈的走出来,母亲那一桌听到里屋阵仗有点大,范姨最先不悦:“这几个土贼,每次吃个饭都闹得凶。”
宝孃(韩春艳)说:“反正管不住,算求了,他们总晓得要去找钱哇。”惹得人哈哈大笑。
干妈端起玻璃杯说:“我们几姊妹难得凑一堆,耍我们的,管那些男的干啥。”
王碧孃表示赞同最先举杯:“姐妹们,来哦,等会儿我们去马大胡子那儿打牌耍哦。”
“这个要得……”长辈们那是都喜欢打麻将打发时间。
哥哥这桌,聂龙哥再给哥哥倒上一杯饮料说:“胖娃儿,一会儿跟我们去耍嘛,大人们肯定要去打牌。”
哥哥惊喜的问:“去耍啥子哇?”
“走去打游戏,耍魂斗罗!”
哥哥拍着双手喊着:“好耶,好耶!”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人基本散去,大街上一群人簇拥在一起,大人们勾肩搭背的嬉皮笑脸的说着酒话,父亲傍着王主任说:“哥哥,我那娃娃就麻烦你了,他要是不听话就打!”
王主任面色潮红明显喝了不少,他笑着说:“老三,你这就见外了嘛!”
父亲陪笑:“那是,那是,我两兄弟不说了。”
干爹朝黑哥招招手让他过去,黑哥见着跑了过去,干爹脸有不悦说:“把胖娃儿一起喊过来。”黑哥这才把哥哥一起带上。
干爹调皮的逗了一下哥哥,在衣兜中拿出两块钱给哥哥说:“背时娃儿快揣到,你老汉等会儿看到了!”
看到干爹假似偷偷摸摸的模样,哥哥天真的把钱揣在自己裤兜里,怯怯的偷瞄父亲。
干爹对着黑哥的表情就是板着一张脸说:“黑娃儿,今天晚上,你把胖娃儿给我看好。”接着干爹只给他一块钱。
父亲交代完什么事后,目送了几位长辈,剩下的就是父亲这一辈人了,红鼻子叔叔两只手同时傍着父亲和国叔说:“走去何得松屋头打牌耍,喊范瓢子(范姨)小茶泡起,卓子摆起。”
范姨在身后听到说:“红鼻子你想打牌啊?要给台子钱哦!”
红鼻子叔叔笑着说:“耶,我的钱还收啊?”
王碧孃说:“你背时人,家大业大的,还在乎那点小钱啊!”
干爹打击红鼻子叔叔:“鼻子有点红那个,晚上你包场昂!”
“就是,瓜娃子请客……”红鼻子叔叔显然被针对了,他露出苦笑说:“你们硬是土匪哦!我请嘛!”
国叔噗嗤一鼻做出嫌弃的样子说:“瓜娃子,还把你委屈了咋的?”
干爹说话最有意思:“红鼻子,还不谢谢我们,让你请客。”
“我谢谢你们哦!”红鼻子叔叔一翻白眼,长辈们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何叔叔的麻将馆在街道中心的岔路口,站在门外就能看到那颗枝繁叶茂的皂角树,树下有些老人摇着扇子在乘凉,惬意的很,范姨拉开噪耳的卷帘门一片漆黑,摸索着灯光的绳索,刺眼的目光闪的人闭了一会儿眼,长辈们有说有笑的挑选有风水的位置开始血战啦……
哥哥同黑哥到聂龙哥家中玩耍,聂龙哥有位爷爷,我们都叫他祖祖,老人养了一只狮子狗,十分可爱,祖祖个性孤僻,不爱说话,看到哥哥们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莫耍晚了!”,黑哥哥礼貌的回应,哥哥呢只是胆小的拽着黑哥,生怕这个祖祖发脾气。
哥哥那是第一次接触红白游戏机,非常喜欢玩,三人玩到半夜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