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一个人执着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咖啡厅，当江绪和李星月到店里的时候，发现，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李星月打开微信，在群里发送了好几个问号。
江绪拧眉，问她：“你确定是这？”
李星月：“是吧？”
江绪：“……”
李星月一脸无辜，面上的表情写着：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嘿，这里。”二楼，尧峰在挥手。
李星月抬头看过去，两眼瞬间迸发粉色爱心，今天的尧峰一身正装，发型梳理的一丝不苟，帅得一匹。
江绪的视线却是落到了另外一个身上，他亦是西装革履，相比较于尧峰的一丝不苟的发型，他的发型凌乱，但不会给人一种邋里邋遢的感觉，反而体现一种凌乱的帅气。
“上来吧，我们都在二楼。”尧峰招呼她们上楼。
楼上，工作室的五个人都在，个个都装扮的像模像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刚参加完一场婚礼。
李星月的视线快速的把几个人扫了遍，问：“你们今天怎么都这个扮相？”
“帅吗？”开口说话的是黄建林，他穿着黑色西装，里忖是一件淡粉色的衬衫，略骚气。
李星月打量了他两眼，又往其他人身上扫视，说：“都挺帅的，但是你……”她停顿了下，“你身上自带骚气。”
“噗嗤……”在场的人不给面的嗤笑出声。
黄建林：“……”他骚气，骚气？眼珠子一瞪，“这是时尚，你什么眼神？”
李星月摇头：“你这时尚，我不敢苟同。”
江绪掩嘴，余光看向练予深，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嘴角微微扬起。
尧峰：“好了，切入正题，今天谁来采访？”
李星月举手，“今天的采访还是我来。”她递给江绪一个眼神，“你来录音。”
江绪：“……”她录音岂不是要坐到练予深旁边？虚咳了一声，她说：“我来采访。”
二选一，她选前者。
“听说李小姐是个美食博主？”尧峰问完这话，视线往练予深一瞟，今天要在咖啡店见面是他提出的，而且提出，采访的时候只能有江绪在，换句话说，就是要他引开李星月。
“你这都注意到，我很喜欢美食的。”李星月心里暗喜，被喜欢的人关注，再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了。当然，目前为止，这种喜欢还只是对皮囊的欣赏程度。
“这间咖啡店是我姐开的，今天出新品，你对美食感兴趣，不如去楼下尝尝鲜？”尧峰抛出了诱惑的噱头，他看过李星月的朋友圈，一天能发三条到五条不等的美食照片。
李星月：“好啊。”
江绪看向她，但是沉浸在美食诱惑中的人，压根没办法接收到她发出的信号。
“星月，你要录音。”她开口提醒某李姓同事。
“……”李星月的兴奋减去大半，在美食和工作中左右为难。
这时，练予深站起来，走到江绪右手边的沙发坐下，淡淡出声：“他们都不爱吃甜品，你同事刚好可以帮忙。”他视线看向江绪，她紧绷着脸颊，似乎因为他的靠近而紧张。
“对啊，江绪，我就是帮帮忙。”李星月接下话茬，说：“练同学都坐过来了，你可以一边采访一边录音，今天的稿子我来写。”为了美食，她豁出去了，大不了今晚熬夜加班。
江绪：“……”被好几双眼睛盯着，她能说不吗？
一行人离开，二楼诺大的空间，只有她和练予深两个人。
静默了良久，练予深开口：“开始吧。”
江绪暗暗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回道：“那开始吧。”她打开录音笔，拿出准备好的提问稿。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创业的？”江绪问，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提问稿看。
练予深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心中忽地升起不快，声音微冷：“拿到第一桶金之后。”
第一桶金，是他的作品被房地产开发商看中，对方给了丰富的酬劳，但是，那时候练予深还不知道，他的作品远远不止那个价位。
江绪问：“工作室最开始是谁提出来要做的？”
练予深：“你不问我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江绪顿了下，说：“同事跟我说过，你的作品被房地产开发商看中了，拿了酬劳。”
练予深的语气低沉，“可我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江绪愣了一下，侧目，两个人的视线对上，那双眸子似闪烁着什么。
练予深撇开脸，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边上，身体放松，往沙发上一靠，“开发商给的那点酬劳，比起他们得到效益，那是九牛一毛，我是学生，维权什么的，不实在。”
江绪知道，现在知识产权在国内，维权难度大，更何况他面对的是房地产开放商。
刚进社会的时候，江绪在这方面犯过不少的错误，现在公众号上任何一个版面的设计都有正版和盗版，有能力的就维权，没能力的就只能吃暗亏，她之前帮助过一个画插画的女生，公司的人还说她傻乎乎，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练予深：“继续问吧。”
江绪回神，看了眼手中的稿子，继续问：“那你能说说，创业这两年，你都遇到过什么困难吗？”
练予深听完她的提问，唇角微微一勾，看向她的眸光深沉，“这也是采访的内容？”
江绪的心震了下，提问稿上没有这一项，她临时加上去，刚刚，听他说维权，她就下意识的想知道，创业的这些年，他是否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她的沉默变成了一种默认，练予深嘴角的笑意慢慢敛起，声音平淡：“遇到的困难，你无法想象。”
你无法想象，失去你信息的四年里，他是如何在不甘心、不舍得，还爱着的状态下，慢慢撑过来的。
不会有人相信，一段青春期朦胧的感情，他一个人执着了那么多年。
江绪：“那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练予深皱眉，“这也是采访？”
江绪轻摇头，“不是采访，是……老同学的关心。”
练予深眸色一变，差点被她口中的‘老同学’三个字气死。
采访断断续续，主要是练予深老是把话题带偏，江绪看了眼时间，用时一个小时，她的采访提案，还有三个问题没问。
练予深也注意到采访时间过长，于是提议说：“先下去吃点东西。”
“不用了，还有最后三个问题。”江绪说。
练予深喊她：“江绪。”
中间有两秒的停顿，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下巴往前一抬：“我口渴，没茶了。”
江绪看了眼茶几，的确，茶水已经喝完了。
他们到一楼，还未见到人，已经听见了几个人的欢声笑语，走近，江绪扫了一眼吧台，很好，吧台上的甜品都是吃了一口就放那了。
李星月正低头品尝甜品，抬眼看到人，“江绪，这里的蛋糕好好吃。”
江绪：“……”她想说，能不能把嘴里的甜品咽下去再开口说话。
练予深拿了一个纸杯甜品，很自然的，把甜品递到江绪面前。
江绪愣了下，很快接过他手中的纸杯甜品，主要是她不想显得太‘亲昵’。
其他人没察觉出什么，但有一个人例外，尧峰看着他们默契的‘互动’，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惊愕。
江绪今天中午吃的很少，刚刚一度精神紧绷，这会儿稍有放松，竟觉得有些饿了，她尝了一口，甜品入口即化，好像是冰淇淋，但味道又好像不是，融化过后，舌尖又有一粒一粒东西在跳。
江绪：“是跳跳糖？”
“一口就吃出来了。”说话的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身上穿着白色衣服，整洁干净，她站在尧峰身边，应该就是尧峰的姐姐了。
江绪微微颔首，“冰淇淋里面包裹着跳跳糖，但因为冰镇效果，跳跳糖的活跃性减弱，冰淇淋融化后，跳跳糖才冒出来，倒是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嗯，你是在品尝，他们这一群人是在吃。”她伸手，这小姑娘的理解能力和她设计甜品的理念不谋而合。“你好，我是尧峰的姐姐，尧岚。”
“姐姐好，我叫江绪。”江绪伸手与她轻轻一握。
“尧岚？这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李星月嘀咕了句，在脑海里搜索，突然叫了声，说话有些激动，“你你你你你是那个第三季甜品屋的冠军尧岚？”
尧岚一笑：“嗯，是我。”
“我天呐。”李星月在原地跳了两脚，激动之余还是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岚姐姐，我是岚宝宝，我……天哪，我竟然吃了你做的甜品，是不是暴遣天物了？”
众人：“……”
岚宝宝是什么鬼！
两分钟后，李星月稍稍平复，表情羞涩：“岚姐姐，我……我们可以拥抱一下吗？”
尧岚：“当然可以。”她上前，轻轻的抱住她。
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然江绪没拿，但她吃了，所以，他们提出要去吃饭时，江绪没好意思拒绝。
江绪自己开了一部车，女的都坐这边，四个男的开另一辆车。
车上，尧峰和练予深坐在后座，憋了一会儿，他小声问：“你和那个江绪是什么关系？”
练予深默了片刻，说：“好久不见的关系。”
“好久不见的关系？”尧峰笑的一脸荡漾，“潜台词是不是要旧情复燃？”
练予深没答，心被‘旧情复燃’四个字搅乱。
旧情么？练予深曾经觉得江绪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她偏偏在高中毕业后不告而别，他问过严敏霞，问过每一个他们互相认识的人，谁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当时，他是什么心情，大概是那种见到她之后，会狠狠揍她一顿的心情，但是，这份心情在四年的时光里，演变成了绵长的思念，只想见到她，见到她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