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立夏称阿斗
每年立夏这一天,江南人家都会煮上一锅豌豆饭,家里每个人都香喷喷地吃上一碗又一碗。以前,每到立夏,人们除了吃豌豆饭,还要称小孩子。每家每户都把家里的孩子放在大秤盘上,称一称孩子这一年来重了多少斤。为什么要在立夏这天吃豌豆饭、称小孩子呢?这奇怪的风俗啊,还要从三国时代孟获称阿斗的故事说起。
刘备去世后,诸葛亮为蜀国大业日夜操劳,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这年,诸葛亮觉得自己特别虚弱,知道已时日不多了,就把后事一件一件安排妥当。这样又拖了一些时日,立夏这天,属下来报,孟获求见。
这孟获是南中的一个酋长,诸葛亮抓了他七次,放了他七次,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孟获谁的话都不听,就听诸葛亮的。
诸葛亮自知病重,已来日无多,便召孟获来见。孟获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见诸葛亮在榻上半躺着,脸色苍白,孟获一阵心痛,跪在榻前,握着诸葛亮的手说:“丞相有什么事需要我孟获做的,就是到天上揽月亮,我也二话不说,马上找梯子去。”
听了孟获的话,诸葛亮虽然觉得好笑,但内心还是很感动的。他摆摆手说:“别的,我都放心得下,就只一个人,我一直挂着心啊。”孟获知道,诸葛亮放心不下的,唯有那个扶不起的刘阿斗。
刘备临终前,把自己的儿子刘禅托付给诸葛亮,这便是刘后主。可是刘禅不思进取,只会吃喝玩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诸葛亮担心自己走后,蜀汉将陷入危局。
诸葛亮强撑起病体,紧紧抓住孟获的手说:“后主懦弱,真是让人担心啊。我死之后,你要答应我,每年来看望陛下一次……”话没说完,诸葛亮就倒下了,身体已经虚弱得再也动弹不得,眼睛还巴巴地望着孟获。
诸葛亮嘱托孟获之日,正好是立夏。孟获是个讲义气的人,从此以后,每年立夏这天,他都会依诺来拜见刘后主。
随着诸葛亮等一批贤臣的去世,蜀国很快陷入了更加危急的内忧外患之中。公元263年,司马昭派钟会、邓艾、诸葛绪等伐蜀。不久,蜀汉灭亡。刘后主刘禅被掳往洛阳,封为安乐公。孟获始终不忘诸葛亮的临终嘱托,眼看这年立夏又要到了,孟获率兵前往洛阳看望后主。
司马炎听说孟获来看阿斗,一时为难起来。他倒是没有虐待阿斗,反倒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他料定这位扶不起的主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可孟获是个厉害角色啊。让他带兵进了京城,万一他以探望阿斗的名义趁机进攻,那岂不是大大地危险?可是这位孟大将军也不好得罪啊,不答应他探望阿斗也不行。司马炎思来想去好几天,还是决定不下。
这边,孟获的一队人马在洛阳的郊外等消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士兵们没事可干,看到田野里豌豆嫩生生的,便采摘了一些,与米饭一起煮,做成了香喷喷的豌豆饭。士兵们又挖来鲜笋,用笋和咸肉拌着豌豆一起煮到饭里,煮出来的米饭那叫一个香!
这天正是立夏。中午,士兵们煮了一大锅香喷喷的咸肉豌豆饭,一揭开锅盖,香气扑鼻,大家直流口水。孟获抢先盛了一大碗,刚想大吃一顿,司马炎的使者到了,让孟获马上进城,但只能带几个随身侍卫——原来,这就是司马炎想出来的万全之策。
看陛下要紧,孟获带了几个随从,马上动身。临走前,他不甘心地看了看一口都没来得及吃的豌豆饭,咽了咽口水,让侍卫把饭装进竹筒里,挂在腰间,想抽空了吃两口解解馋。
到了大殿上,孟获向司马炎见过礼后,就把阿斗拉到面前,左看看,右瞧瞧,摸摸头,比比高。阿斗“嘿嘿”笑着,嗅嗅鼻子说:“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孟获这才想起腰间别着的竹筒豌豆饭,就拿出来给阿斗。
阿斗不由分说,从竹筒里抓了一把豌豆饭往嘴里塞,“吧唧吧唧”嚼着说:“真香,真香!”
司马炎看阿斗吃得那叫一个香,就“呵呵”笑着卖乖道:“安乐公在我这里能吃能睡,越长越壮实了。”
不想,孟获并不买账,而是冷冷地接茬说:“安乐公有没有越长越壮实,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
司马炎一听,脸都绿了,问道:“那谁说了算?”
“它说了算!”孟获说着,手一挥,随从马上抖开抬着的大包裹,包裹里面是一杆大秤。
孟获让阿斗坐到秤盘上,他要称一称阿斗的体重。称完,孟获拍拍手,把秤往司马炎面前一丢,说:“给我收好了。明年立夏,我还来称。重了,好说;如果轻了,我是决不答应的!”
说完,转身大步走出了大殿,把司马炎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之后的每年立夏,孟获果真都会来称一称阿斗,当然他也不忘随身带一竹筒的咸肉豌豆饭给阿斗解馋。士兵们每年立夏在洛阳的郊外采摘豌豆煮米饭,那香味飘到了附近的村庄,村民们也学着做起了咸肉豌豆饭。这样的习俗越传越广,久而久之,人们就把立夏这天吃的豌豆饭称作立夏饭。做豌豆饭,称小孩子,成了人们在立夏这天一定要做的两件事。
小链接
小孩子讨吃野火饭
立夏这天,湖州民间习俗,小孩子要吃野火饭。这天,小孩子不能吃自家的米和菜,而是要去别人家的田地里摘来豌豆、蚕豆,去米店讨来大米,去肉店讨来肉。被摘去豆子的人家,被讨去米肉的店家,不仅不会恼怒,反而会很高兴,因为这是一种喜兆。
孩子们把食材讨来,带着油盐,到野外捡柴升火,做野火饭。据说,吃了野火饭的孩子,会散发一种野火气味,蚊子闻到这种气味,就会远远飞走,不会叮咬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