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十四 景熠这厢有礼了
“怎么长的和乌鸦一样黑。”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通体黑色的八哥。
这八哥倒也有趣,像是听的懂一般,发出一声凄厉的咕咕声。
“讨厌,气死我了。”乌鸦那种蠢东西怎么能配和它相提并论,简直愚蠢!
随后,八哥斜着眼仰着头颅飞往树枝。许是气急败坏一个没留意,直接撞在了树干上。
“该死,该死。”晕晕乎乎的站直身子,回头去看萧卿,见对方一脸呆愣的看着自己。有几分吃惊,八哥觉得特丢脸面。
哀嚎一声,落荒而逃。
成精了简直。
和村里头整日就知道吃吃喝喝的猪简直没法比。
“此处不能随便进入,温奶娘没有讲吗?”温润的嗓音如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目光接触到那人时,萧卿忍不住浑身一震。一袭白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她眼中。
他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一根白丝线束着墨发高高的遂在脑后,眸光淡淡。含带几分不悦。
萧卿不由的肃然起敬。
“没,没有。”
男子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萧卿想了想,歪着头问了一句。
“正院在哪个方向来着?“
府里的丫头,哪一个没有专门培训过。怎么会迷路?
司景熠困倦的神色微微清明,细细打量着眼前绑着村姑发饰的女子。
他想,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了?
望着女子陌生的眉眼,着实难和记忆里的白嫩嫩像观音座下的仙童对上。
他顿了顿。
“萧卿?”温润的嗓音染上了莫名的情绪。却是很淡。
萧卿抬眸,有些惊喜。“你认识我?”
哪能不认识?萧卿二字还是少时的他吃力的连翻两日的书取的。
女娃娃牙牙学语,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爹或娘,而是哥哥。
如今小姑娘长大了,在没有他的环境里,可笑再遇却是不识。
他没有回答,反倒答非所问:“稍等片刻,恰巧我也去正院。”
这可是太好了!
萧卿连连道好,眼前的少年看着冷清,实则是个热心肠。
司景熠进了屋子,一手取了盒子,一手提着鸟笼,里面关的正是那只八哥。
萧卿看着俊朗少年走近,只觉得这副景象像副画一般。却恍恍惚惚不知道是少年成就了画,还是画展现了少年。
随后,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脚步不停,绕过自己。脚步不急不缓走出院子。
“跟上。”
萧卿叫好,疾步追了上去。
司景熠的院子离正院是有些路程的,萧卿摸摸纸袋,还热乎着。宝贝的抱在怀里。
八哥安分不了多久,尖尖的嗓音再度响起。
“放我出去,破笼子。“
喊累了就砸吧着嘴,休息片刻。有了精力,什么话都能脱口而出。
“咕咕,蠢货。”
“想吃肉,太想了,要哭了。”
萧卿稀罕的紧,侧头瞧了一眼又一眼。八哥注意到她的打量,高傲的转了个身,屁股对向她。
萧卿忍不住向司景熠身旁挪了挪。
“它有名吗?”
“有。”
“叫什么?”
“咻咻。”
像是听到别人叫自己,咻咻咕咕一声,再次别过了脑袋。还在气自己被关着。
萧卿有些难以相信,这么嫡仙的人物,给宠物取的名到是有童趣。
“那你呢,你唤什么?”
前面的人顿住了脚步,她连忙后退几步,险些撞了上去。
一抬头,却见对方俊眼微闭,须眉微张,挺鼻轻嗅,唇角轻扬,又若在思量什么。
再睁眼,不再是疏离和淡然。眸色很深,深邃见不了底。
“萧卿。”
萧卿有几分疑惑,最多的是茫然,她总觉得眼前之人好像同她相识,可她自有印象以来,没见过此人。
男子两手腾不出空,却也安定自然。
随后,她听着那沁人心脾的嗓音如泉水般缓缓流过她心口。
“景熠这厢有礼了。”
萧卿眼眸瞬间睁大,有些难以置信,甚至一时半会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这便是奶娘成天挂嘴边的司家大少爷?她,以后的夫君?
司景熠说完这句,就没在开口了。萧卿却是到了正院还难以消化这个事实。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院,就听司昭大嗓门打趣。
“我说什么来着,这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倒是配合的很。”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司景离冷哼一声。
萧卿有几分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大哥,你何时回来的?”不屑归不屑,但司景离对司景熠倒是尊敬的。
“寅时,那会左右早得很,沿途疲倦便回院了。”
司景熠说完便将手里的鸟笼直接扔在司景离怀里,换来八哥惊叫连连。
他倒是坦然自若,把盒子放下,理了理衣袖中的褶皱,冲着司昭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爷爷。
司景离见着大哥一举一动皆是高贵,又看他身后傻愣愣的萧卿。火气顿时上来。
瞧瞧,头发盘的村姑一样,简直可惜了身上上好的布料子。
这两人站一起,简直辣眼睛。
“你们这是见过了?真是赶巧了,两小年轻都无需我老头子介绍,想来还是聊得来的。”
萧卿觉着手中的地瓜热度散去,如今只想找个角落蹲下来慢慢吃。
不过,见了司景熠,她便觉悟了,难怪司景离处处对挑剔她。
她也一向有自知之明来着,人家这么温其如玉,她何必亵渎。
正想着,手里的纸袋却被人夺了去。
“什么东西这般宝贝,我倒要瞧瞧!”司景离取出一个地瓜。带有几分嫌弃。
“这是什么鬼东西,黑黑的,又脏又丑!”
萧卿想去伸手夺回来的手硬生生的顿住,地瓜这种东西,他们应该都瞧不上吧。
“景离!”仿佛珠玉落盘的声音响起,暗含警告。
司景离顿时不说了,敢怒不敢言得看着司景熠,也是不明白,大哥帮着这村姑作何?
“高产量的农作物也不识,简直枉读了十几年圣贤书。”
“你可知,在五年前一场大旱导致平南寸草不生,多少灾民死于饥荒,而你嘴里的鬼东西,却是救命的东西。”
“更不提八年前与敌国交战,敌国狡猾,派兵烧了我墨轩十几车粮草,也是你手里的东西,硬是支撑着将士们,乃至我墨轩夺回领土。”
司景熠不急不忙的讲着,语气淡淡,取过司景离手中的地瓜,也不嫌弃,如玉的手拨着表层的皮。轻轻咬了一口。
“托萧卿的福,总算尝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