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佛学(总第4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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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构成与流传

国家图书馆所藏《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语录》,由元代雪堂普仁刊刻。原书首部已不完整,今本经过修补,修补时增加了封面、首页以及各页的衬纸。全书由下列部分构成:

1.封页有黄裳手书题记:

元板临济惠照玄公大宗师语录 袁寒云旧藏 庚寅新正黄裳题

2.首页有小燕手书题跋和印记:

此元板元印本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语录,袁寒云故物,后入南林刘氏嘉业堂,刘氏书散,余收之市肆者也。中土已为无第二帙,而日本翻雕甚多。五山板中,是本间出,然往往变易旧式,不足取也。曾见室町中期所刊一本,大题后一行已后书慧然集,而于临济上别加镇州字样,如非此祖本尚存,何以知其割裂旧式耶?壬辰五月十六日闲窗展卷书 小燕

黄裳的题记作于1950年,小燕的题跋作于1952年。以上为修补时增加的新页,以下为元刊本旧纸。

3.《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语录序》系本书序文,五峰普秀撰。共2页,半页9行,行20字。第1页有以下印记:

序文末尾有原版题记:

吴中小生钱良佑敬书

4.《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语录》系临济语录正文,共38页,半页10行,行20字。第1~24页为上堂说法,第24~30页为“勘辨”,第30~38页为“行录”。正文首页有标题、编者名、印记:

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语录 住三圣嗣法小师 惠然 集

正文末尾有题记:

住镇州保寿嗣法小师 延沼 谨书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没有“住大名府兴化嗣法小师存奖校勘”的题记,与宋版《临济录》不同。

接下来是本书的附录,共11页,半页9行,行17字。包括以下内容:

5.《大名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碑记》,郭天锡撰

6.《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真赞》,郭天锡撰

7.《真定十方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道行碑铭》,王博文撰

8.刊板人署名系雪堂本的赞助人名单,共1页半,半页11行。

此外,末页版框外有黄裳手写题记:

黄裳珍储元至元古刻和尚语录

同页还有三处印记,其中一处为,另外两处难以辨认。

以上就是这个本子的概貌。下面谈一下它的传存经过及相关人物。

关于本书在近代以前的传存情况,目前尚不清楚。根据书中的题记和印记,可知它在近代以来,先为袁寒云所有,后归刘氏嘉业堂,再后来被小燕收购,最后为北京图书馆(今名国家图书馆)收藏。袁寒云(1889~1931)是袁世凯的次子,名克文,号寒云,精通古钱币,又好收藏古籍。“寒云秘笈珍藏之印”,证明此书曾是袁克文的藏品。嘉业堂主即刘承幹(1882~1963),字贞一,号翰怡,浙江富商,喜好藏书,1924年建“嘉业堂”,藏书多达50万册。后来嘉业堂的藏书大多归入浙江图书馆,其余流散各处。“曾经南林刘翰怡收藏”印记,证明此书曾为嘉业堂收藏。缪荃孙(1844~1919)撰有《嘉业堂藏书志》,内有如下著录:

慧照玄公语录一册 元刻本

僧惠然集。玄公即普仁,号雪堂,临济十八世孙,阐临济之精言。前有普秀序,钱良祐书。后有郭天锡记及真赞,又有王博文撰碑,商挺题额,皆元初名人,后有杭州刊板名氏(以下为“刊板名氏”,今略——引者)。[2]

缪氏的著录撰于1917~1919年间,可见此书至晚在1919年已归嘉业堂,而且当时已经书首不全。不过,缪氏误以为“玄公”是指普仁,于是把此书当作普仁的语录,其实“玄公”是指临济义玄,本书正是他的语录。黄裳(1919~2012)是著名作家、记者、戏剧家和藏书家,小燕是他的夫人。黄裳曾在军内文艺单位和《文汇报》任职,多才多艺,擅长散文和编剧,藏书甚丰,所藏珍本常有夫妻二人的题记。根据书中题记,可知此书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为他们所有,不知何时归入北京图书馆。不过,此书在1987年编成的《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中已有著录,可知当时已归馆藏。

小燕指出此书为天下孤本,也是日本五山版《临济录》的祖本,但日本刊本并不完全符合原本。她所说的五山版,是指室町中期的刊本,具体说来,应当就是永享九年(1437)刊本。该本刻于室町中期,正是五山版的一种,目前在日本还有多处保存,而且《大正藏》第47册里的《临济录》就是以这个本子为底本,因此容易见到。关于这部语录的编辑人,该本作“慧然集”,而元刊本为“惠然集”;还有本书的标题,该本作“镇州临济慧照禅师语录”,而元刊本没有“镇州”二字,因此小燕说五山版“大题后一行已后书慧然集,而于临济上别加镇州字样”。鉴于这些差异,小燕认为五山版已将祖本“割裂”,因此“不足取也”。不过,五山版的祖本恐怕是兼有宋元刊本,而且日本传本中还保存了元刊本中原有的内容,因此也有特殊的价值。另外,黄裳在书尾题记中将此书称为“元至元古刻和尚语录”,实际上本书应刊刻于大德年间,而非“至元古刻”;而“和尚语录”的提法不免笼统,其实是临济义玄的语录。

总之,以上题记和印记,还有以往的著录,为我们了解本书的传存经历以及相关人物提供了重要线索,但是其中也有模糊不清甚至错误的地方,需要甄别和留意。以下考察本书的内容,其中临济语录的正文与宋版《临济录》基本一致,因此不做讨论;这里讨论的是临济语录正文以外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