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问：“怕死吗？”

我笑答：“有你在，我不怕。”

你说：“彼岸，对不起，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这仇我必须报。”

我说：“我知道，我不怪你，临死前你可不可以再吻吻我。”

你哽咽道：“……好。”

我抱着你的脖子，主动贴上你的唇，慢慢轻轻地吻着，和你唇齿相依，这个吻我尝到了你我泪水融合的苦涩。

长吻过后，你抵着我的额头道：“不要怕，我会陪你一起死。”

我想说你陪不了我，你还有转世，你还可以飞升……而我此刻是真身，毫无法力，这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但我不想你难过，不想你左右为难。

所以我流着眼泪笑着用力点了点头，道：“好，能和碧郎此生共死，彼岸不枉此生。”

我抱着你的脖子将脑袋靠在你的肩膀，附在你的耳边小声道：“碧郎，其实我挺想嫁给你一次的……可惜没机会了。”

你也流下眼泪，大手颤抖轻柔地揉着我的长发，暗哑道：“会有的，听说人死留魂，到时候我到阴曹地府娶你为冥妻可好？”

我只笑着流泪，不语。

我是花灵，未曾转世，没有人的躯壳，真身死，魂魄也会散。

你举剑，吻了吻我的眉心安慰道：“刀剑过身，会有些疼，忍着点。”

我歪在你身上，含笑点头。

一剑穿两人心，我含笑看着你离魂，阴府的朋友前来接你，而我魂飞魄散……

消散前，我抬头看了一眼，恢复成碧城仙君得你似乎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

魂飞魄散是七魂六魄散乱而行，我成了飘散在世间的孤魂野鬼。

各魂各魄均去了生前流连的地方，而我的魂魄散落处分别是行宫、王府、朝堂、太和殿、南海、云山、路边田野、酒馆、无鸠山、黄泉路、忘川，还有另外两个，一个飘在腾云之上，最后一个周游各地，嘴里念念有词，喊得只有两个字：“碧城……”

有野鬼问我，是不是在找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碧城仙君。

我拍着脑袋想了一刻，迟疑摇了摇头，其实我不知道碧城是谁，我谁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我要一直喊着这个名字，否则就会少些什么。

我一直往前走，一直喊着碧城的名字，直到走到了百姓口中的阴宅。

里面灰蒙蒙一片，我孤零零地在里面乱晃，突然一个红衣厉鬼倒挂在我的面前，我吓得尖叫蹲在地上。

看到她的样子，我的意识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红衣阴狠的女人在和一条蛟妖打架。

她说：伤我碧郎，我定要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猛地站起身，指着红衣厉鬼恶狠狠道：“敢伤我碧郎，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厉鬼见后，哈哈大笑：“原来是个魂飞魄散后依旧执念很深的魂魄。”

我依旧睁大眼睛瞪着她，她慢慢走到我的面前说：“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他既负你，我定帮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