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真是多才多艺
酒足饭饱,满足饕餮之欲的铁纲靖心情愉悦,今晚这一顿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餐。顶级酒楼的顶级大厨做出的饭菜果然是色香味俱全,此前虽然看过电视上的美食,但是没有尝过。此刻亲口体验后,才知道“口齿留香、回味无穷”这类形容词没有骗人,顶级美食确实能做到味道绵长。
当然今晚最开心的事情,是和世民兄立下了共同建功立业的誓言,他暗自得意道:“世民兄,你那凌烟阁里的功臣画像注定有我一幅。”
等刘树义和李世民他们三人告别后,见刘树义操控的身体站在路口踌躇不前,铁纲靖道:“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压马路多无聊,该回家啦。”
他今晚吃撑了,只要刘树义不喝酒,他就占用那张嘴埋头苦吃,现在只想躺下休息。再说这晋阳城一没有路灯,二没有夜市,三没有夜景,大晚上没什么好逛的,便催促刘树义回家。
“压马路?”刘树义又遇见现代词汇了,他发现铁纲靖经常冒出稀奇古怪的词汇,或许老铁真的和他不是同时代的人。
“就是叫你不要在街上瞎逛。快回家,白天出来太急了,我忘了你家住哪,现在这具身体完全归你操控,我绝不给你添乱子,你放心大胆地回家,不用担心我撞树、撞墙之类。”铁纲靖想睡一会,但是身体在动,他的灵魂无法安稳休息。
可刘树义不仅不往家里走,反而是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门口,找了一个石墩坐下来。
小孩子就爱闹脾气,铁纲靖摇头叹息,道:“怎么,今天我跟你抢用身体,你生气了?”
刘树义不吭声,一脸愁苦坐在石墩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小年纪就这么多愁善感,这可不好。”铁纲靖道:“是不是怪我今天让你背锅背多了,所以担心以后还会背锅。”
这句话让刘树义更郁闷了,又是一声长叹。
“吃饭时还抢话说,这回该你说话时,怎么成了个闷葫芦?”铁纲靖有些无奈,这刘树义要是不回家,他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说起来,他今天的行为确实有点过分,刘树义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他只得改变策略,道:“树义老弟,你才16岁,是祖国的花朵,花一样的年纪,是祖国未来的希望,可千万不能自暴自弃。你就像一天中的朝阳,金光闪耀大地,祖国美好的山川河流需要你来照耀。可千万不要学夕阳,发出暮气沉沉的阳光。”
这些比喻在他上学时,耳朵都听出了老茧,没想到在古代派上用场了,相信古人没听过这么美好的比喻。
果然刘树义听后,眼睛一亮,道:“没想到你还有一点学问。”
见刘树义终于肯开口说话了,铁纲靖松了一口气,自夸道:“那当然了,我早说过,本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知过去,测算未来,勉强算得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用上“勉强”一词,是为了表明自己是一个谦虚的人。
刘树义听出老铁是在吹牛,但是觉得他有一点吹牛的资本。反观自己,什么也不行,连吹牛也不会,不禁又是叹气一声,不再说话。
铁纲靖内心抓狂,你说你一个大好的青少年,衣食无忧,父亲还是晋阳令,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官二代,大晚上坐在别人家门口瞎叹什么气。
但是今晚能否躺在舒服的床上睡觉,就指望刘树义了,他只得低声下气道:“树义老弟,要不我给你唱首歌?”
看刘树义不吭声,他便当他默认了,开口唱道: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哇哈哈啊哇哈哈啊,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你真是多才多艺!”刘树义夸道。
“哪里哪里,你过奖了。”铁纲靖谦虚道,没想到小学时学的儿歌在古人这里还获得不错的反响,看来自己胸中所学有了大把发挥的余地。
他开口继续唱,但很快被刘树义粗暴的打断,让他非常愕然,道:“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刘树义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你越有才华,显得我越无能,越无用,我就越自卑。”
原来是这样,铁纲靖松了一口气,太有才华也是一种罪,尤其在文不成武不就的刘树义面前。他怜悯地看着刘树义,道:“要不我们回家?昏天昏地睡一觉,所有的烦恼就不见了。这是我驱除烦恼的独门秘方,现在免费送给你。”
刘树义再次叹气,道:“不是我不想回,而是不敢回。”
“为何?”
“你今天忤逆了父亲,还推了他。父亲肯定将这些大逆不道的行为算在我头上,我现在回去,肯定会被吊起来打。”
铁纲靖没想到自己白天的行为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导致现在无家可归。但他作为“杠精之神”,当然不会认错,道:“这哪能怪我啊?当时我刚穿越过来,不知道什么情况,见到一个老头恨恨地打我屁股,当然只能推开他,总不能任由他打下去。”
杠精世家的优良传统就是永不认错,即使是撒泼打滚也在所不惜。
“我没怪你,是我自己倒霉。”刘树义自怨自艾。
铁纲靖抬头看了看天色,黑黑天空中是漫天闪亮的繁星。原来古代并非没有夜景,这满天繁星就是最美的夜景,这种感觉跟他小时候躺在平房上数星星一样。
他是一个乐观的人,既然不能回家睡觉,那就另找地方,道:“要不我们去军营中睡?”
“去不了,唐公军纪严明,这个点军营中不准任何人出入。”刘树义道。
“那就去世民兄家里借宿一宿。”
“不去,世民兄问起怎么回事,不好回答。”
年纪轻轻还死要面子,铁纲靖暗自摇头,道:“那就只能露宿街头了。你看看这晋阳城,哪里有什么桥洞之类可以容身,先将就一晚。现在是盛夏时节,就是不知道蚊子多不多。”
他是一个搬砖工,修练出的一个本领就是只要给个地儿,他就能睡。在野外露宿,天当被,地当床,还可以数星星。
刘树义道:“我从来没有露宿街头过。”
到底是一个公子哥儿,吃不得苦。
“没关系,人生总会有很多个第一次,这次我带你。”铁纲靖毕竟大九岁,要有大哥哥的样子。
刘树义小声道:“可是若是今晚不回去,明天再回去的话,我父亲会打得更狠,说不定要给吊上一天一夜。”
沃特法克,这是什么父亲?对自己儿子下如此重手,此人绝对有暴力倾向。
铁纲靖道:“你父亲比暴君还凶残。对了,他今天为什么打你?”
“还不是因为我背书背不出来。”刘树义叹口气。
“背书?那确实挺难的。”
铁纲靖一听这两个字就浑身不舒服,头晕眼花。他上小学一年级时,因为背课文不出,被老师留堂,还要拿尺子打手板。好在他机灵,看到尺子就率先大哭,老师心一软,只好放下尺子,放他回家去了。
但他从此对背书留下了心理阴影,听到背书就浑身发软,如中了邪症一般,这也注定他不是读书的料。
不过他是反对家暴的,道:“你父亲这个暴君,就为了这点小事打得你屁股开花,实在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