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才华无限公司
“当时KING公司在招人，刚好我大学学的就是软件工程，大三暑假，我想去公司当实习生，程才面试的我。我只知道公司是做科技研发的，但我不知道具体的研发内容。”王文说。
“程才让你当实验品的？”
“准确来说，是他想帮我的忙。”
“帮忙？！”
王文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陈琦发现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家里很穷，我妈得了宫颈癌，需要钱。我去实习也是想挣点工资，结果程才告诉我，帮助他们完成实验的话，就能得到钱。我就答应了。”
“做实验的过程就不必赘述了，总之，我帮助他们完成了实验，也就是他们第一个产品，键盘。”
陈琦发现，王文背着的双肩包里随时携带键盘，估计是怕和J一样，一不留神，丢了。
“可键盘太大了，所以之后，他们研发了笔、戒指这种较小的产品。”
“他们研发产品的目的是？”季杰问。
“你知道KING公司的标语是什么吗？才华无限公司。总的来说，就是用产品去提升大脑的利用率，让使用者可以拥有某一项过人的能力。”
“他们老板是要做慈善吗？”陈琦感觉这个逻辑并不说得通。
“是啊，理想主义者总会失败的。哦，这不是我说的，是程才经常说的。虽然产品研究出来了，可使用者会过度使用自己的能量，产生副作用，例如产生幻觉等，所以项目被停了。整个公司就倒闭了。”
此刻，王文的U盘拷贝完了一些文件，然后他关掉其他4台电脑，只留下一台，继续在运行着某种程序。
“程才是公司的主要技术骨干，这3个产品都是他的心血，他没有按照老板的要求毁掉，而是私下收藏了起来。这个事情被我知道后，我用‘曝光’公司秘密为要挟，抢来了键盘。”
“你不知道它们会带来副作用吗？”
“我知道！”王文声音突然变大，“可我根本当时根本不能理解什么叫做身体超负荷运转，我们这些农村孩子，平时做许多农活也是超负荷，区区一个键盘怕什么？我更想要的是挣钱，是成功，是在这个社会上争取一个地位！”
王文冷笑一声，“像我们这种农村出来的孩子，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在城里买上一套房子呢？”
“可是……”陈琦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季杰在一旁，任着王文大吼，没有说一句话。
“2年，我只用了2年就在海边买了一套海景房。我把父母接到城里来的时候，我妈刚走进客厅就哭了，说我有出息，说我优秀。有时候父母的夸赞也是一种诱惑，他会让你希望你真的是优秀的。”
“之后，小说被改编，拍电视剧，我越来越有名。我妈每天守着电视看，一遍遍看那些电视剧，在小区里逢人就说儿子是作家。一个农村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作家，是文化人，多欣慰。”
“也就是说，程才知道这种副作用，他也没有办法？”陈琦问道。
“有什么办法？这样的结果本身就在他预料之外。”
“那他还将产品售卖出去？”陈琦一股怒火升起来。
“售卖？”王文有些好笑陈琦居然问这种问题，“你知道为什么警察那么容易查到程才吗？因为他和买者都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他从没想过会被告发。”
王文扭头看向季杰：“你不也是自愿吗？”
季杰低着头，没有回答。
“苦于自己没有天分、才华，又希望在这个拼爹的社会拥有一足之地，这时，你知道有这样的产品，不想要试一试？何况产品都有1个月试用期，试用期结束才签合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愿意牺牲自己的健康的。”季杰终于开口说话了。
“对。所以你没签。不过……”王文看着笔记本里程序运行完了，他合上笔记本，说：“我今天叫你们来不是听故事的。”
听到王文要说到意图，陈琦又紧张了，不自觉朝季杰身边靠。自打刚才发现自己被王文骗到这里来，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几台电脑是产品的服务器，这个房间里也有很多产品的资料和程序。程才不希望警察找到这里，希望我放火烧了。”
“烧了你的键盘不就不能用了吗？”陈琦问，果然叫来没好事。
“我已经将程序拷贝出来了，在手提电脑上，而且我按照程才给我的代码，修改了程序，现在戒指和笔都可以不用偿还贷款使用了。”
“程才是觉得自己出不来了吗？”季杰纳闷，感觉程才像是断后路似的。
“king公司早就被盯上了，只是垮得太快，警察也没找到任何证据。这次抓到程才，估计在劫难逃。”
“烧掉这里不就没证据了？”陈琦也追着问。
“我的键盘，不就是证据。问题在于，我并不想毁掉它，我希望它继续运行！”王文声音又大了起来，陈琦立刻闭嘴，生怕激怒了他。
“好了，这里有一些戒指和笔的资料，你们自己找一找，看有没有需要的。等下，我们就一起烧掉这里吧。”
陈琦察觉到，王文的情绪有一丝兴奋。她想到昨天，王文说过，他并不想见到知道他底细的人。如今，程才被抓走了，确实没人再知道他的底细，他又掌握了运行的程序，不再担心程才会以此控制键盘，或要挟他了。
唯一失去的，大概就是他的身体。但，从目前情况看来，他似乎也不在乎。
“你们不找资料吗？找一些留纪念啊！我记得有戒指的程序资料，就在这个架子上。你们拿到了，就不用再受制于人了！”王文说着就要去翻架子上一摞摞的文件夹。
季杰拉着陈琦走到门口，“不用翻了，你烧掉这里吧。我们没什么要找的。”
“好心好意带你们来，你们真是！”王文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都有自己转运的产品，以后要多互帮互助。今天就是我们站起来的第一天！”
“你不担心你的身体吗？”看着愈发控制不住喜悦之情的王文，陈琦忍不住问。
“我相信我的身体会慢慢适应的！我会克服的！不就是癔症嘛，自己努努力，别瞎想就是。”王文也走向门边，陈琦吓得拉着季杰后退到门外。
季杰也发觉出王文有些不正常，尽量护在陈琦前面。
“我的打火机呢，刚刚还在兜里呢。”王文一边在兜里翻找着，一边从屋内走出来。
季杰拉着陈琦慢慢后退，一直退到楼梯边。
“找到了！”王文兴奋地说。
“走！”趁王文没注意，季杰拉着陈琦飞快跑下楼。陈琦还能听见王文在身后喊他们。
直到坐上季杰的车，陈琦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吓到了吗？”季杰关心地问。
陈琦嘴唇一直在颤抖，说不出话，双腿也发软，“我感觉他有点疯了。”
“不管了，我们先走。”季杰一脚踩下油门，开出小区。陈琦回头，看到他们刚逃出来的楼顶上冒起了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