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有法名“夕象”
世人皆好逸恶劳，此是人性！人，天性如此，世间万物天性如此……勤劳、吃苦本身，便是违背人性的——人之所以勤劳，是为了活着！人之所以吃苦，亦是为了活着，甚至于更进一步，努力的本身就是为了“好逸恶劳”。
而这“好逸恶劳”四个字，换一个更为高大一些的词汇，便是所谓的“财富自由”。
能够让人勤奋、吃苦，让人爆发自己的能量的无非是逼迫和诱导。
战争——它最能逼迫人。
为了生存、为了延续，所以人们不得不拼命挣扎、爆发出强大的生产能力，可以空前的团结。而这，也就是战争可以使得科技进步的一大原因……这也是越穷的人，越能吃苦的原因。一切都是生存所迫，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成瘾——它最能引诱人。
为了获得一种成就感、满足感，为了一种快感而废寝忘食……它很主动也很强大。
……
月玲珑知道人性，更见多了人性，所以这群和别处不一样的人让她感到了希望和自信。
“一个国家要壮大，要发展，必须要有一个假想敌。如果是国内的矛盾重重，那就找一个强国为敌，如果……”
“内部平和，没什么矛盾，就要去攻打弱国。保持相对安全的战争态势，让国内的发展、生产保持相应的活力……”
“……”
月玲珑、邵明杰一人一句，而实质便是保持活力。
月玲珑道：“但战争针对生产力的发展而言，促进却太过单一了，一切都是为了杀戮和更有效的杀戮，保存自己服务的。这样的发展很畸形……但你这种诱导不一样。人皆有其长，人喜欢游戏，喜欢那种快感，却好逸恶劳，而你却利用了这种好逸恶劳让每个人发挥自己的优势、长处，这样的发展，就会很全面……全面到，这里的许多东西我们都想不到……”
“我们上船去感受一下……”
没有人注意到月玲珑、邵明杰。二人堂而皇之的也不隐藏身体，只是将存在感降低，上了甲板。
甲板很光滑、柔软，有一种肉肤的质感……
船工来往于二人身边，却有意无意的从二人身边滑开，对二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明明，他们的眼睛看过来，将二人看见了，但只是错开目光的一瞬间，就会忽略二人。在他们的脑海中，根本就无法留存二人的影像、记忆。这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有趣的避开人的“隐身”之法，是邵明杰根据自己的先天经历，以人魂魄的记忆特性而生出的一个系列法术的作用之一！
这一个系列法术，他命名为“夕象”。
取的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句诗句的意境。
人在黄昏时候总喜欢回忆过去。
过去的一切，在回忆中也都是似是而非或者面目全非的，一个人最不靠谱的岂非就是记忆本身？
所谓“夕象”者——便是针对人的记忆，让人的记忆变更，断开，错位链接的一种法术。
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过去”乃至一个人“现在”接受到的信息，所有的经历、阅历。可以让一个人按照邵明杰编织的“命运”的轨迹去运行，甚至可以让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合乎邵明杰的剧本，一字不差。这一个法术没有声色，无声无息，但却直接针对人的魂魄。
而现在，他用了其中最容易实现的一个能力，将这些人记忆中的月玲珑、邵明杰实时的抹去。
只因不在记忆中，所以二人便不存在。
……
二人参观了甲板，船舱。这条船很大也很干净，最后二人站在了甲板上，远眺大海，让海风吹得衣衫猎猎。
月玲珑道：“接下来呢，回家看看？”
“嗯，回家看看……”
……
“利用虚空窍穴之间的联系，针对性的让其他人的神魂滑过去，而不和我们产生联系。亦可以让相应的、特定的人产生联系……”关于“夕象”一法的实验在继续——
一间客栈之中，两名原本并无交集的江湖客忽然就不约而同的、却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彼此。
原本他们并不相识，但现在他们却像是等待了彼此许久，并且为了这次见面费劲了心思。
而且二人的对话也很有趣——
“你来了？”
“我来了！”
“拔刀吧！”
……
然后，一刀瞬息，便是一片血雾散开。二人竟然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倒下去，同归于尽。
那刀法中的决绝出人意料，没有招式，却足够的狠辣、快速……而这样的刀法，在这个江湖上却并没有存在过。但现在，他们存在了。邵明杰在他们的身上不仅仅试验了“夕象”让二人命运联系、牵引二人神魂注意的能力，还同时试验了一下篡改二人的记忆……
于是，原本陌路的两个人就有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有了几十年练习拔刀，日复一日拔刀，只为了这一刻绽放的记忆。
月玲珑用舌头舔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子酒，举杯对邵明杰一笑，说：“恭喜。”
邵明杰也笑，说：“同喜。”
实验无疑很成功。
……
“人的记忆在天地之间。这一层果然毫无疑问了。虽然之前有猜测，但这一次却是依靠实验落实了……另外还有一层，需要咱们慢慢去寻找了——天地二魂之外，人类是否存在一种共同的公共意志呢？如果存在，那么公共意志，是否就是人类基因在天地之间的记录？”
“然后，就是一个大问题——灵魂是什么？我们知道它如何存在，可以有怎样的作用，但却不知道它是什么……”
“还有虚空窍穴……”
“夕象”这一法术的本身并不重要，而且它也并不是特地用来战斗、保命的东西。它是邵明杰用来研究人的三魂七魄的一个工具——至于其它的功能，那只是一种“顺带”罢了。
……
月玲珑已经数百年未曾来到胜神洲，所以二人走的并不快。但仅仅是两三天后，月玲珑就不耐烦了：
阿修罗区还有一些新鲜的可看的东西。但出了阿修罗区之后，除了邵明杰偶尔选中一些人进行相关的实验有趣一些外，剩下的风光简直无聊到爆炸……都几百年了，按理说总应该是让人感觉“沧海桑田”的，但实际上这里和几百年前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