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心不动安如山
周围安静、死寂……忽然有一人、一刀从黑暗中从出来，凛冽的一刀当头劈下！那一抹刀光，就像是月一样明且快。邵明杰的目光迎上了那一道身影——是奇士府的侍卫，但此时，这个侍卫却双目失焦，动作如械，皮肤更是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青色。这已经是一个死人——
但这个死人此时却是“活的”。
邵明杰脚一蹬，人便平平后掠，让开了这一刀。同时也抽出了自己的刀——六扇门制式的长刀。
一抹寒光落后了半个身位……
“噌——”
一声极为轻细的声响，人头落地。无头的身体自然不能动作，惯性的扑倒在地上。甩了一下刀上的血，邵明杰道：“这样的试探，毫无用处……阁下用的是什么手段？控尸术？还是傀儡、迷魂之法？”
“一个不行，那两个呢？”
黑暗中，一个声音飘忽，说完就有两个人飞过来。
邵明杰手起刀落。
他似乎不知道犹豫为何物，似乎也不去考虑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刀。
果断。
一刀两断。
地上又多出了两具尸体。
邵明杰很“精致”的切断了每一个尸体颈部的神经、血管。
又是五个人……
七个人……
……
水榭中满是尸体。
池塘中也飘着尸体，有血四散，在水中晕染开。
再没有人来……过了许久，那声音才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百鬼夜行的破绽的？”
邵明杰道：“这很难吗？”
沉默。
邵明杰道：“人的思考、控制，都是从头起的。而人的颈部就连接了身体和头，只需将它断了，便也无从控制了。”
“原来如此……”黑暗中突然多出了一团火，火是一种惨淡的绿色，火里笼罩着一个侏儒……“不过，你想要拖延时间，却是没用！”它的声音阴森森的，“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所有的人，之前就已经死去……现在这里就只有你一个活人，就算是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能来救你！”
狰狞的鬼物，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飘飘忽忽的靠近过来。
“那你可知道，你的徒弟是怎么死的？”
邵明杰依然平静！
即便是此刻，他依然是那天上的云、云上的月，冷漠的不属于人间。
“桀……娃娃，你很聪明，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智谋，都是虚妄的！”那一团火突然膨胀了一下，其中的人影也更为虚幻、明艳，就像是一只从地狱中出来的狰狞恶鬼。它说：“我不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杀死我的弟子的，只要你死了，这个世上自然就没有人能够再威胁到我鬼修一脉！”
“可惜……”邵明杰的脸被那绿色的光照的惨绿，整个人都是惨绿的，就像是阴曹地府之中的鬼魅。
对方忍不住问：“可惜什么？”
“可惜，如果你知道自己的弟子的死法，那么你一定不会来这里，而是选择离开，并且离开的越远、越快越好……剑斩身，心斩魂。我和你说这么多话，也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是想要了解一下——你究竟是什么人？鬼修一脉，倒是贴切……”
“狂妄！”
那鬼说着“狂妄”，但心里却不由的一突：这莫非是一个多年不出世的老怪物？或者，这是一个兵解、夺舍的“高手”？
他猜对了一半——
这的确是一个“夺舍”的高手，而且还是心意精神弥漫虚空，充塞天地，以最饱满之状态破开了天门的高手。
但却并不是什么老怪物、老前辈。
无论是周正阳，还是白云飞、蒋如月、帝甲……他们都很年轻，正是人生最为浓烈、饱满的壮年，无论是身体、精神，也都是最为饱满、浓烈的时候。
虽然现在的邵明杰身体并非巅峰。
但他的精神、心意，却还是巅峰。
“桀桀……”
那鬼张口，仰天而笑。
邵明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看它笑。
笑声止。
鬼惊道：“你为何无事？”
那一声笑并不是普通的笑，而是鬼修绝学——是可以将人笑的魂魄离体，将人笑的噬魂销骨如同朽木一般的枯败的。但笑声之后，邵明杰依然还是明艳的少年，脸色不见苍白，神色不见变化，精神也不见虚耗——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浮云，无论海潮多么汹涌，也都无法接近，更无法侵蚀。
潮水可以将碣石冲击的圆润，盘出一条条的沟壑。但潮水却无法将云冲击的变化。
邵明杰就是那不可捉摸的云。
是高高在上的月。
邵明杰不知这一笑的名堂，只是感觉对方很有些莫名其妙。
邵明杰握紧了手里的刀。
“你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哼，后会有期！”
……
鬼，走了。
邵明杰并未直接跟鬼动手。
针对这种超出了常规、常识的东西，如果可以不动手就惊退，那是最好的。谁也不知道那鬼究竟有一些什么样的奇异手段。而结果是鬼走了……但奇士府却成了一片死地。邵明杰走了一圈，奇士府无论是客卿还是下人、护院、丫鬟，无一例外的都死了。并且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身上还长出了一些绿斑。走了一圈后，这些尸体的身上就开始发出一种辣鼻子的恶臭味……
之前还活生生的风堂的那些女子，包括青魔在内，都死了。
老郑等人也死了。
他是奇士府里唯一的活人！
六扇门的方向突然烧起了一片橘红色的火光，浓烈的火油燃烧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天空中一红一蓝两道光芒纠缠、上升，形成了螺旋状。有剑光散开，化作一柄足有十多丈的巨剑朝着红光一劈而下，之后突然间爆炸开，形成了万千小剑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那剑光就如同烟花一样绚烂，刹那绽放。
“小辈，你毁我法宝，我与你势不两立……”
空气中一个轻渺的声音随风而去。
那红光突然便朝着一个方向逃遁，消失于天际。
蓝光并没有去追，因为追不上。
那蓝光在空中一折，便在六扇门上空盘旋一周，朝着奇士府这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