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的笨笨(全彩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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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美国人和美国梦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七十多年来,美国俨然已经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繁荣和强大的代言人,几乎包揽了这一阶段人类的全部重大发明,GDP全球第一,孵化了一大批世界顶尖企业;这个国家也在过去的一百年中几乎是白手起家创建了世界上最牛气冲天的几所大学,赶超了历史更加悠久的牛津、剑桥们。2014年,根据穆迪的统计,哈佛大学的总资产已经超过428亿美元严谨的会计角度看,与大企业相比,哈佛大学的总资产并不算太多,但因为其是学校,不会存在很多经营性负债、不良库存、坏账等问题,因此学校的总资产应该几乎等于其净资产。依照该假设净资产计,学校应可轻松超越许多受股价上涨诱惑、习惯性粉饰报表的500强企业。,轻松秒杀一票世界500强企业。要谈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留学大环境、谈名校,少不了要说说美国。

我从来不是一个崇洋媚外的人,从踏出国门去留学的第一天起就计划着如何学成归来,报效祖国。我的爸爸妈妈更不是崇洋媚外的人,他们都是老共产党员,觉悟很高,从小就一直教育我要爱党、爱国,不许滋生愤青想法,不许发表愤青言论。“共产党能把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搞到现在的状态,人人有饭吃,安居乐业,经济发展得这么好,很不容易,很强大,要懂得多看到党的好。天灾战乱你们这些孩子都没经历过,懂啥啊!”

但是,即便有着这样爱党、爱国的情怀,在美国的两年,美国人民的美国梦仍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确切地说,是深深地震撼了我。我的父亲只是去美国住了短短的三十天,就发自肺腑地跟我说:“美国的确不一样,以前文革时就老嚷嚷咱们过几年就赶英超美,现在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也没做到,估摸还得再干三十年才能赶上。”我好奇地问他:“美国有什么不一样,哪里强过国内?”我爸说:“人的想法。”

美国人民的想法怎么不一样呢?

我与小詹姆士的谈话

在美国的第一个圣诞节,为了省机票钱不回家的我和其他几个国际学生受邀去会计学教授家蹭饭吃。

教授十分热情地拿出许多美食招待我们,并把她的儿子小詹姆士隆重地介绍给我们。小詹姆士只有十岁,是一个典型的出身于美国中产家庭、受教良好的孩子。

我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更对美国中产阶级家庭十岁大小的男孩究竟每天吃什么、玩什么、想什么完全没有概念,但既然教授盛情介绍,我不免吃人嘴软地觉得自己有义务跟小詹姆士扯几句外交性质的闲篇。无奈于实在不知道当着美国大学教授家长的面问她十岁大的男孩有没有女朋友是不是一个脑残的想法,所以我决定使用一个无聊却安全的搭讪段子:“嗨,詹姆士,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啊?”抛出这句话以后,我才突然觉得,这恐怕是自己小时候被长辈问到的次数最多的一个问题。

那个时候的教授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简直就是人生完美的代表:从著名企业CFO职位退休,有一个长得很帅的老公、两个可爱的儿子、一栋漂亮的房子,还有一条很聪明的狗狗。

“我想去做PE(私募股权投资人)。”小詹姆士很认真地答道。

“PE?”我暗暗一惊,嗯,这孩子可真会聊天。也难怪,我们的会计学教授自己就是金融领域的专家,她的儿子耳濡目染地学说几句流行名词,也不稀奇。但是,这句回答还是激起我强烈的好奇心,于是我追问道:“哦?这么厉害啊。那你为什么想做PE啊?你知道PE是做什么的吗?”

我的问话显然让小詹姆士兴奋起来。孩子操着专家的口吻,手舞足蹈地跟我说:“当然知道啦!PE做的就是股权投资啊。比如说,你出钱购买一家企业,想办法把它管理得更好,然后再把它卖掉,或者拆开来卖掉,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或者你也可以让企业上市套现。跟你说,我特别喜欢汽车,我已经在方向盘前坐下,模拟开过很多次啦,太过瘾啦。妈妈说再过几年我就可以考驾照,然后拥有自己的汽车啦。所以,我想去做汽车行业的PE,买几个我喜欢的汽车公司,说不定还能叫他们设计出几款我喜欢的车,就像大黄蜂那种。如果以后我可以每天去研究和评估汽车企业一定很好玩,还能赚很多的钱用来买最新款的跑车。”说到这里,小詹姆士学着华尔街男主角的样子,压低下巴,眼睛微微向上翻着,炯炯地看着我,并同时耸着肩膀把一只手插在他的背带裤兜里。反倒是当时对“私募股权投资人”的概念知之不多的我被囧得接不上话。

事情过去了很多年,到现在大部分的细节都模糊了,我也不记得后来小詹姆士还说过些什么,但是我相信再过多少年我也不会忘记自己当时惊愕的心情。小詹姆士给我上了难忘的一课——我真的很难接受这字字句句一听就是经过很多调查、很多思考、无比认真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十岁大的美国小男孩之口。我产生这样的惊愕情绪也并不仅仅是因为听到小詹姆士在这样的年龄说出了这样的话,更多是因为这些话使我回忆起自己的十几岁:那时我和周围的小朋友们都常常被问到这个问题,而我们的答案几乎清一色都是长大了要当科学家、解放军、老师或者医生。对比自己,我一直到二十几岁才知道要去发现和追寻自己的梦想,却不知道这梦想到底是什么;而当眼前的小詹姆士长到我的年龄时,很可能已经为自己的职业发展目标奋斗多年了。身在商学院,想着要转行去投行,对私募股权投资的了解却比不上一个孩子,当时的我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不知道盖茨和扎克伯格分别是在多大的年龄决定投身软件和互联网行业的,但他们一定像小詹姆士一样,从小就被教育要发现自己的兴趣爱好并追寻自己的梦想。我不禁再次向这个孵化了从二十世纪至今几乎所有伟大发明的国家深深致敬。

就在我跟小詹姆士谈话的那一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开始理解,所谓美国文化的精髓——美国梦(American Dream)到底是什么:每一个人都保持梦想,相信奇迹,相信真正幸福的人生就是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保持追求梦想的激情,相信个人努力可以改变命运,无论贫富贵贱、无论健康与否,大家都生活在追求梦想的脚步声中,充满希望。选择赴美留学,就是选择走进这样的文化氛围里,就是选择被这样的人影响和被这样的观念浸润。

一次我去法国巴黎旅行,借助旅行指南,找到了当地人气最高的饭馆。那是一间挤挤挨挨、勉强放下二十几张桌子的小店。我下午4:30到店里,一个服务员正在铺桌布、摆花。我说要吃饭,人家说:“你没有提前预订,那不能吃。”我问为啥,他说:“我们的座位有限啊。”我说:“没事儿的,我现在就吃,吃完就走。”人家说:“那肯定不行,法国大餐,你必须慢慢吃,慢慢地享受美食。”我说:“那好,那我等,等到第一批客人吃完走了我再吃。”对方说:“那更不行啊,客人结束用餐要等到晚上9:00多,今天是星期五,我们招待完第一批客人就要赶紧下班去酒吧喝酒去。”

我相信,留学经历首先会完善和升级一个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用更通俗的话说,能使一个人看到不同的人和事从而增长见识。选择了哪个国家去留学,也就是选择了对应国家的社会主流价值观。美国的主流价值观是这样的,英国怎样?法国怎样?还有澳大利亚和加拿大?还有更多其他的国家和地区,究竟为置身其中的留学生提供了什么样的文化氛围和价值体系?老牌资本主义的英国,人们彬彬有礼却异常保守,社会福利好,管理有序,一切人工都贵得很;人的生活慢慢悠悠,效率不高,留学生基本找不到工作、留不下;即便留下工作也很难融入那个社会,属于教育出口国家。法国很浪漫,很好玩,有很多好吃的;法国人民延续着革命的激情,没事就罢工玩,赚钱和成功肯定不是社会的主流文化;留学生找到工作的主要障碍是法语,好处是一旦找到工作,在这个国家就很难失业;澳大利亚和加拿大都是大农村,一个在热带,一个在寒带,地广人稀鼓励移民;毕业要留下很容易,可就是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作可干;可以很容易获得小康生活,但是事业感难寻:国家人口太少、机会太少、发展太慢,被福利养懒了的民众们大多安居乐业,在事业和赚钱上不思进取;做大学教授跟修下水道赚到手的钱差不太多,甚至后者可能还略多。你想去哪个国家?关于留学目的国的选择,建议大家买些游记读一读,找找感觉,土豪不妨直接订机票去做实地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