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光的追随者
话说旅团这几天应该有些许小动作,也不知库洛洛在暗中谋划些什么,这次居然聚集了不少的蜘蛛,我默默的坐在角落暗自猜想,他们应该是要搞一番大动作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也不关我的事。
“这么漂亮的小姐,居然被挖了一双眼睛,真是可惜。”我的下巴被面影给高高抬起来,双手被封住,他从背后牢牢的将我扣在怀里,冰冷的指尖从颈脖处划过,我呆呆的看面前这位银灰色头发的帅哥,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分辨着他手指轻轻一按,杀死自己的可能。
被孱弱的猎物盯久了,那种眼神,他有些好奇,随着唯一一只义眼被他摘下,这种重回黑暗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能够让团长留下你,该是有什么魅力呢!”他凑到我的耳边说着,像是被毒物包围阴冷的可怕,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是窟卢塔族,眼睛应该是你们其中一位挖的。”我十分不适的解释道。
“哦……”他有些诧异,显然没有想到团长会收留一个仇人在自家蜘蛛窝里。
“面影你在干什么?”侠客问道。
“哈哈哈,别紧张联络新成员的感情而已。”面影将我的义眼装回去,我有些不适应的捧着脸转了转眼眶,只觉得最后一只眼睛可算是保住了。
“她可不是我们的新成员。”飞坦冷笑道。
下一刻,眼前有陷入一片黑暗,那该死的混蛋居然又把我的眼珠子给抠了。
我正当要维护自己的权益,只听见库洛洛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侠客她交给你了。”
“???”
我感觉到自己被拉的转了一圈从一双冰冷不带温度的手,交到了另外一只手里,没有想到库洛洛居然对我也有安排,真是物尽其用。
“请保管好我的眼睛。”我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往前迈着步子。
库洛洛的声音有些玩味道:“事成之后,给你换双更好看的眼睛。”
只听见扑通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曾经无比熟悉的咔嚓一声响,我的心碎成了两半。
他口中所说的更好看的眼睛,我可真是——
一!点!都!不!期!待。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拉到了一个化妆间,任由他人摆弄,散粉刷弄在我的鼻子上,感觉脸上厚厚的叠了一层又一层,我有些不悦的打了个哈欠。
化妆师还一脸的夸赞道:“哦,美丽的小姐,很少见到你这么光滑细嫩的肌肤,五官简直不要太标志。”
哈,哈,哈,真的谢谢您了。
我有点想说话,可是想了又想,说出来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被摸脖子上刑场的,案板上的鱼肉,再怎么乱跳,都是会被送上锅的,所以我选择当条死鱼,不,哑巴!
在不断的化妆,试衣服,戴首饰中,我终于在香味弥漫的化妆间里睡去,再次醒来,似乎在一个温暖的空间当中,我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布,布料的触感很舒服,试探性的当初摸了摸,隔着布料似乎是个冰冷的物体,像是一柄飞刀,突然我的手被拿开,只听见侠客语气十分温柔的说道:“别乱动,飞坦的刀上面可是淬了毒的。”
闻言我立刻坐直,一想到飞坦那个杀神坐在我旁边,本能的想要避开他。
侠客噗呲一笑道,“看吧,我就知道她最害怕飞坦了。”
驾驶位的派克诺妲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所以飞坦并没有在这里,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于侠客的恶作剧并没有理会,反而感到好奇的是,这群无恶不作的匪徒,如今倾巢而出又是为了什么?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我提着裙子走下车,周围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寒战,侠客贴心的将外套盖在肩膀上,他朝着我道:“今天的你很漂亮。”
“谢谢。”我挽着侠客的手,问道:“派克诺妲去哪里了?”
“应该是去当观众了吧!”侠客将请帖递给侍应生道。
周围似乎有很多的人,空气弥漫着花香、甜腻的香水、还有呛人的烟草味,旁边似乎还有人在低头细语,似乎对着蒙着眼睛的我很是好奇。
“你们今天晚上要做什么?”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里应该是个酒会。
侠客给我递了一杯酒,“该怎么说呢……你确定要知道?”
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我知道,可我就偏不如他的愿。
我低头嗅了嗅杯中的酒,是一种很香很浓郁的醇厚的酒香,“这是红酒吗?”
“白葡萄酒。”
我尝了一口,感觉味道也那样,“还是二锅头好喝。”
“什么是二锅头?”他问道。
“窟卢塔族的酒。”我随口应付着。
“你骗我,我可是喝过窟卢塔族的酒,哪里没有叫二锅头的。”
我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自信,会觉得自己很了解窟卢塔族一样。”
侠客递给我一个东西,触手冰冷,我所有所思的用手指拨动琴弦,“这就是我今晚要做的。”
侠客十分温柔的将我鬓边的碎发压在耳后,十分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在座的都是听众,而我是你的监工,千万不要停,团长可是交代过,要一直弹到他来接你。”
靠!
身体开始不听使唤,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像是数不清的丝线控制着身体关节的每一处,明明意识是清晰的,却又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放下酒杯,只见我大步的迈开腿,利索的坐落在凳子上,空气突然凝滞,嘈杂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那么一瞬间感觉无数的道目光,像是光速般打在我身上。
我尝试着能控制自己的手了,颤抖着开始了自己今晚第一首曲子,声音从琴弦倾泻而下,一曲葬花吟,愁绪满怀无释处……
一丝硝烟味开始四散开来,今天晚上注定是个血腥的夜晚,温热的液体溅在我的手上,周围的人群开始慌不择路的逃亡,尖叫声、咆哮声在我耳边此起彼伏。
曲子的声音更像是在锁命,拉弦的我不敢停,相比起别人的生命,我更珍惜我自己的,枪声在耳边炸开,耳膜嗡嗡作响,我已经开始分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耳边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寂静,安静的只有我麻木拉弦的声音,一道风刃略过,鲜血溅在脸上,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好痛,宽大的双手拉开二胡,将两颗圆形球塞进我的眼眶,那种疼痛跟被挖双眼时一样的痛。
“哭了?”手指的主人轻轻的拂去我脸颊上的眼泪。
十分艰难的睁开双眼,我再也不用眯着眼睛,看很久才能记住他的容貌,仿佛第一次看清楚了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头发全部梳了上去,原本被白绷带遮住的额头上,刺着紫色的十字架,白皙沉静的面容无悲无喜。
真可怕,这个人。
我猛的的退后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更让我看清楚了,原本人来人往的礼堂,尸体成堆的倒在地上。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真是无聊,一个能打的够没有,跟切菜瓜一样。”芬克斯伸了下懒腰靠在石柱子上道。
身型好大魁梧的窝金,抗着一麻袋的软绵绵的东西,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扔在地上道:“这个曲子弹的很好,挺方便的,不然还真制不住这老头子。”
“不使用念杀人的感觉,挺好。”黑暗中飞坦悄无声息的出现。
“我在这里都快无聊死了。”
这样血腥的世界,无比真实的存在。
“东西到手了吗?”库洛洛拍了拍我的头发,那种感觉像是在触摸一件新奇物品,只见他转过身道。
“在这里,团长。”窝金将东西拿出来,矗立在地上,哈哈哈大笑道:“时光的追随者。”
那是一面通体纯银的镜子,整面镜子在灯光下散发着流动的光芒,熠熠生辉。
“时光的追随者,这这东西有什么用吗?”侠客摸着下巴,弯腰站定在镜子面前问道。
这面镜子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华丽,凑近一看镜面磨损严重,上面甚至还有坑坑洼洼的地方,显得格外古朴。
“谁知道呢,这老头可宝贝他这镜子了,我去拿了时候,那仇视的目光要是把刀,都快把我杀了几道。”窝金大笑着说道。
“侠客,把手放上去。”库洛洛道。
团长的话音刚落,侠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已经将手放在镜面之上,古朴的镜面像是水波荡漾一般,浮现出一道身影,开始渐渐的清晰。
镜子中的男孩有着一张十分可爱的稚气未脱的脸,碧绿琉璃一样的眼睛,就是衣服穿的破破烂烂的,十分营养不良的模样。
“十岁的我。”侠客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分新奇的样子。
“时光的追随者,可以追溯自己从前的样子,也可以追溯记忆中的任何人。”库洛洛淡淡一笑,解释道,“很棒的宝物,不是吗?”
“难不怪那个老头将这东西藏的这么紧,听说他又个深爱的人,已经去世很久了,靠着东西回忆青春呢。”侠客有些不屑的分析道。
飞坦淡淡道:“追随逝去的东西,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