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2] 黑格尔致谢林
1807年1月3日
于耶拿
亲爱的朋友:
我在班贝格住了几个星期,从那里回来之后,在这里发现了——大约十四天之前——您的著作,自然哲学和改造过的费希特哲学之关系。我在这里不但要对您的礼物本身表示谢意,同时还要向您述说,我对您对我发表在批判杂志上关于费希特的文章所表现的友好和高尚态度而高兴。同时,这也是一个适当的机会来讯问您的近况,并且把我的状况奉告。我要在您面前对我久疏问候请求原谅,特别是对您好意邀请我参加《医学年鉴》都未作回答。其所以是这样,由于我愿意用事实来证明,我对自己所分担的任务的积极性,然而我的愿望没有能实现,反而把我至少所应该作的答复也耽误了。
用不着说,您对费希特那种把“旧无情和新爱情”相调和的调和主义的阐述,对他那种把固执不变的主见和默默摭拾起来的新观念相调和的调和主义的阐述,都使我着实喜欢。同样使我高兴的是,您以这样有力而有分寸的方式挫败了他的人身攻击。他由于干这种事情而显得举止蠢陋的例子,我们是不胜枚举的。不过据我所见,陷于低级庸俗,一方面是废话连篇,一方面是拾人牙慧,这却是第一回。这本除了最后几页上的必要说明之外,仅限于以讨论哲学本身为目的的著作①,使您对费希特最近的活动予以善意对待,在多种大众化中,这至少是唯一的时代精神,它包含着有助于这样一个普及活动,并且可以说导致了这样一个普及活动的足够的趣闻。如果没有他,就完全不可能把信念以这样夸张的方式表现出来,信念只有通过公众才为人所知晓,这公众以前是由一些尚未定向的人所构成的,而现在这些人却完全丧失了方向和实质,这种情况在不久之前已在另外的场合中得到充分的显示。
在我听到,您不但满意于现在这个境遇,甚至喜欢这个境遇胜过其他的时候②,很为高兴。至于我们自己尚有负于耶拿所享之盛名。在此前我们已经像水那样经受了一切冲击,不会再有更大的损害了。有一个时期我也曾把目光和希望转向别的
地方;但看来认为哲学教职或多或少是人皆能之的观点,还是很普遍的。或者可以这么说,尽管人们知道任何科学和专业没有哲学就不能长存,然而他们还是有这样的感觉,这些学科并不包含哲学的东西,在没有哲学的情况下,事情竟至弄到这般地步,对它们来说哲学自身在这里似乎并不存在似的。谢尔维或是受到招聘到海德尔贝格去了,不过还没有确定的职位;我在那里是很少希望的。现在对我剩下的只有巴伐利亚,我曾希望会听到在班贝格什么新鲜事在准备着,直到现在还没听到什么事情发生。您在这里接近消息的来源,您大概可以较有把握地知道那里的人们的打算,能够判断我在那里是否有出路。在这种情况下,我需要请求您给予友好的关怀,告知消息,提出忠告,给予帮助。我的最大愿望就是,找一个确有保证的位置。我们的和平①事实上已经恢复了,随着和平的到来,整体恐怕也要和以前那样重建。虽然北德意志的精神中具备许多南德意志所缺少的条件,但从那里没有什么东西好期待了。似乎注定了要有一种形式的文化,这就是它所独有的使命,将有一位更大的天才来享用这种果实。
我很久以来,也就是说早在上一个复活节,就想能送您一本我的著作,也就是由于这个缘故长期没有给您写信。现在我终于看到了印刷的行将结束,而在这个复活节向您致送了。这本书不过是一个开始,而作为一个开始也算得上篇幅庞大了。如蒙您对我的思想内容和写作形式不讨厌,我将感到特别荣幸。
如果您不计较我长期不写信的过错,把近况立即见告,我是很高兴并且十分感谢的,因为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但愿谢林夫人在慕尼黑生活顺适。请代我向她致最良好的祝愿!
您的
黑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