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爆炸
还得从那件事说起,就在原主十八岁生日晚宴那天,二月初八,轰动全城,那天安父在安逸号邮轮宴请全城所有权贵。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吃食酒水都是最新鲜,最昂贵的。可见安家夫妇对女儿的疼爱,卫家也全家出动,来为安意祝贺。
包括那艘游轮,也是安父花费重金特意命人改造的专门就是等这一天,以安意的名字命名的一艘游轮,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宴会一直从晚上七点维持到半夜两点,西洋华尔兹舞曲响透夜空。宴会结束后,众人纷纷道别,安父安母也载着一双儿女回家,半路经过码头时遇到了枪击,并不是对着他们,而是码头附近有两帮人正在混战,他们本不想理会直接绕道走的,安父却眼尖的发现了其中有卫督军的儿子卫启翰,这个卫启翰也是个人物,他腹部受了一处枪伤正被人掩护着离开。
安父见状让妻儿赶紧下车,安顿好了妻儿,自己驱车去了江边一处阴影,朝卫启翰那边招手,让他们赶紧过来。卫启翰脚步踉跄的钻进车内,顾不上别的只对安父急促的说“悦君哥,快走,不要耽搁。”
安父紧绷下颚一言不发驱车离开,后面一群人立马追过来对着车尾开枪,却已是来不及了。安悦君加速离开,余光扫过躲在码头仓库角落的妻儿,却也不敢停车,只得加速行使,安父说“去医院还是督军府。”
卫启翰此时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但还是咬紧牙关吐出两个字“医院。”
很快车子停在军医院门口,马上就有护士下来把人扶上推车,卫启翰被推走前转头向安悦君点头道谢“今天多谢你了。”
安悦君点了点头,等卫启翰走后,安悦君拿出烟盒裁开了只雪茄点上,猩红点点跳跃在指尖,薄薄的烟雾袅绕下,安悦君的一张脸显得俊逸非凡,安悦君本就生的一副好相貌又多金,太原府的漂亮女人前仆后继的想做安父的姨太太,都被安悦君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面孔挡在外面,外界说,他的柔情只给了妻儿。
抽完烟后坐进车内,驱车前往码头,等晨光破晓才敢接了妻儿,一见面安母便带着两个孩子扑进他的怀里,抱紧怀中的妻子,看着两个孩子兴奋的喊着“阿爸”。安父的心被幸福塞得满满的。携着妻女往车子走着,安悦君闻到了空气中弥漫了淡淡的火药硫磺味,心里暗叫不好,抓起妻儿的手就往回跑,结果却听砰的一声,车子已经爆炸了。
车里,两个人都思绪混乱,安意想着通过安青的口知道的事情,卫启瀚也在想着那天的经过和后来查到的结果。
安悦君的死有他的原因,那样一个神仙样的人物,当真是生不逢时,可惜了。知道自己挚友死去的那一刻,卫启瀚心里是无比悔恨懊恼的,可是斯人已逝,他能做的只有保全人家一双儿女。
就这样一路来到一处荒野,四周黑漆漆的,面前只有一个平房,安意打了个冷战,身处异世,她以前是不信的,现在她穿过来了,这些鬼神她打心底里是有些怵的。这片荒野阴森诡异,光是一阵风安意就能汗毛倒竖,五月份夜晚并不寒凉,就是因为如此,安意心里对这里抵触极了,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
旁边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卫启翰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抬手搭在安意的肩头。安意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卫启翰使了点劲按压住安意的肩膀“披着!”
安意便稍稍停歇,顺从着卫启瀚的力道松懈下来,心里却慢慢安定下来,神色间也恢复正常,卫启瀚眼里闪过疑惑,这个地方虽荒凉了点,可也不至于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像被人刨开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大剌剌放给世人观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在包厢时那么压抑的气氛都没让她色变过。
他记得昨天副官回来和他说:安大小姐这个人不一般,不像娇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倒像……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照理说安意自进包厢那刻起直到刚才,确实表现简单的女子,胆识过人,心思缜密,只是刚刚……刚刚的行为,那份瑟瑟发抖,是在令他费解,看来还得好好试探一下。
副官推开平房的大门,卫启翰直接走了进去,安意往四周看看也抬脚走进去了。副官带领几人来到一张木板床前移开床板,床板下是一个地道,安意看到这里并不奇怪,既然关了人,空旷的野外除了一个平房就再也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那么不在天上就在地下了。
卫启翰看了安意一眼,安意明白过来,只见副官不知从何处拿过来一只煤油灯,打头就往楼梯下走去,安意依次跟着他们往下走。狭窄的楼梯甬道,是精钢水泥砌成的,很结实,耳边回荡着清晰的脚踏声,正是前面两人的军靴,另外一个姓齐的副官殿后。
大约走了三层楼梯的样子,安意看到一片灯火通明。继续往前走,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后便有士兵看到他们都低着头喊司座,而后抬头一脸好奇的望着安意,安意对着他们点头笑了笑,那些士兵呆了呆旋即又地下头不敢再看。
卫启翰看了副官一眼“去吧那几个人提到审讯室。”
副官连忙叫了几个士兵亲自去提人,卫启翰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廊上两旁都是一间又一间的牢房,每个牢房都只关一个人,全都要死不活的模样,看到有人经过,一双双阴鸷的眼睛全盯着卫启瀚,眼里有绝望,有痛苦,有怨恨。越往前走,之前听到的惨叫声离得越近,
走出这条回廊便见眼前有一条长廊,长廊一共有四个门,惨叫声就是从那些门内传出,一声接着一声,卫启翰带着安意进入其中一间。
一进门便是铺面而来浓浓的血腥味,卫启翰似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问安意“能受得了吗?”
安意很想翻一个白眼,都来到这里了你再问我能不能受得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这种味道安意前世几乎与它作伴,笑着点了点头道“还行。”
卫启翰走到室内唯一一张桌子旁坐下,转眼间便抬脚放在长桌上交叠着,点上一根香烟,缓缓吐出一口薄雾。
安意歪头看了他一眼,本以为他要有什么动作或者交代之类的,谁知道又是抽烟……虽然确实很养眼。她看向四周,乖乖,这个房间起码有她四五个卧室大,墙上玲琅满目的全是刑具,有些已经锈迹斑斑,略扫一眼觉得不只一百八十种。这要是呆子在这绝对要兴奋的叫娘。呆子是她前世组织里的审讯一把手,最爱的就是这些刑具,简直到了痴狂的地步。除了周渊,她也就能和呆子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