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至尊塞开
“小心！”青光一闪，多杰克手持烈岩神龙号挡在了雷火身前，一只黑豹哀嚎着冲回了丛林中。
雷火的额头早已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他喘了口气，手里还保持着下意识去拿战机的手势。
“多……多谢！”抹了把额头，雷火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多杰克却是“嘶”的一声吸了口气——就在刚才，持战机的那只手被黑豹狠狠抓出一条血痕。顿时，右手袖管染上了一片殷红。
“多杰克！”海小眉上前一步抓住了少年的手臂，“糟糕了，得赶紧回去治疗。”
“不可以。”多杰克淡淡抽回手，用嘴撕下衣服的一角做了简单的包扎，“如果我回去，能万无一失地拿回烈焰雄狮号的几率就会降低，很可能小眉的战机都会保不住。”
他的眉头锁在了一起——由于上次的教训，他反对在不通知哈吉老师的情况下擅自前往永夜城，结果却差点被其余几人鄙视了一通。
更令他头疼的是，直到现在，这些人还固执地认为墨茗是彻头彻尾的鬼伯爵的走狗，根本没注意到她不符合逻辑的举动。
虽然现在是敌对状态，但多杰克也很想找墨茗聊聊——不过，现在明显不是适合的时机。
去就去吧，虽然不敢明说，但多杰克心里很清楚，作为一名资深技巧型弹珠战士，多他和少他给这次行动带来的影响绝对不是能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的。
海小眉咽了咽唾沫，看着多杰克气定神闲地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
手向前一伸，又慢慢地放下。
多杰克……
盯着少年俊俏但表情淡漠的面容，海小眉顿时一阵心痛。
眼前的他，总是以长远的目光审视着各种局面，除了那一次弹珠碎裂外，她从没看到少年的表情有一丝惊慌。
站在眼前的他，似乎如一池湖水，波澜不惊
“小枫！”正当海小眉陷入沉思时，雷火像是下定重大决心似的开了口，“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本大爷决定了——就算没有烈焰雄狮号，本大爷照样可以参加比赛！”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却是微微地颤抖。
作为一名弹珠战士，他很清楚：没有烈焰雄狮号的他，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用其它的战机把自己的技术练到炉火纯青。
在某种情况下，他已经输了。
但是，作为一名弹珠战士，用同伴的安危做赌注是他永远无法做到的事。
雷火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很潇洒地转身一摆手。
“回去吧，你们就拭目以待地看着本大爷在至尊赛夺冠吧！”
多杰克叹了口气，远远落在几人身后。他回头望了望身后并不存在的永夜城，风吹起了他遮住右眼的长发，露出了同样发光的金色眼眸。
墨茗。看来，得至尊赛再见了……
月上树梢，不管是白鸟镇还是永夜城，里面的人都陷入了安眠。
也有人沉入逃不过的梦魇，比如这个再次立足于冰雪之地的人。
“圣剑公主……”他冲她伸出手。女子独立于天地间，大有清风洒兰雪之态。“我碰不到你啊，公主殿下。”
女子的身体不断向远处移动，另一个人捧着装有她的长剑的木盒渐行渐远。
一回眸，那双冰冷的瞳孔闪现在男人的心头。
“我们本无缘，离我远点……”
“等等！”睁眼，男人从梦中惊醒。
圣剑公主……我真的追逐不到你吗？
不，不对！那种身姿，令他在见到第一眼就被迷的神魂颠倒美人儿。
为什么……他碰不到她？不论是身体，还是从自身延伸出的魔法。连靠近，他都做不到……
为什么……他可以把她抱在怀里若无其事的回家，他却不可以！他只能看着她远去，为什么！
圣剑公主，我……我迷恋着你。
男人瘫倒在床上，拭去脸上的汗珠。
我迷恋着你，永远也忘不掉你。
既然我一辈子也触碰不到你，那么……我刻苦修炼，把你囚禁在身边可好？
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我，但你依然是当时的你。
把你锁在我身边欣赏，亦是种满足。
“其实，我已经找到你了，不是吗？”阴森的房间传出他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仿佛撒旦的低语，“你骗不了我，我只需要证据，能让我确认那就是你的证据。”
弹珠至尊赛很快的来临了，你我也将迎来终极。他枯燥的五指漫无目的地伸出，抓出一团空气。
而当日夜交替时，所有人从梦中醒来，开始新一天的奋斗。
最终，万众期待的弹珠至尊赛在所有人的殷切期待下开幕了。
据谣传，离开幕式还有两天时，一名身穿白衣的长发说书人来到了弹珠竞技场现场，捧着一盏盛着清茶的白瓷杯摇头晃脑诉说这一时代中，那些弹珠战士们的故事。
而当墨茗脱下白衣，便从那个仙气飘飘的白衣公子变回了略带紧张的新手。
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后，她忍不住火速退场。
格裂又好气又好笑地推着她，顺便指了指守在门口的一大群粉丝：“寒剑墨茗，不去招呼招呼？”
“不要提那些粉丝起的外号！”墨茗一拳垂在格裂胸口上。
终于离开永夜城，因为格裂的战机和瑛寒都拥有隔绝幻影咒的能力，墨茗可以放心大胆逼问格裂当天是何居心，结果格裂愣是给她装傻，不明白墨茗指的是那件事。
最终，墨茗被激怒了。
“很好，你不知道是哪件是吧？那我告诉你！”二话不说，墨茗很霸道地亲了回去。
嗯…很霸道地……亲了回去……
一回想起当时做的傻事，墨茗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然后格裂还臭不要脸地又亲了回来！亲了回来！亲了回来！
“哦，这事啊，我想起来了。”
随后墨茗上街买了把鸡毛掸子，吓得另三人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我们伟大的冠军——格裂选手，还请您先行一步。”
墨茗抓着格裂手臂转了个圈，与格裂前后位置对调，结果却被格裂将计就计抱着转了回来。
格裂学着墨茗的模样，不怀好意地笑着眯起了眼睛。
“这不是墨茗吗？站着干什么？”正当墨茗和格裂相互推搡时，温温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欧阳小枫一行人已经站到了四人身后——多杰克和哈吉被粉丝缠住不知去哪里了，雷火和大力一脸不爽地叉着腰，海小眉却是微笑地冲她挥着手。
如同往常一样的动作，墨茗冲着海小眉回了个礼，“哎呀，好巧啊！”
“见面不如不见，真是晦气！”雷火毫不掩饰自己对墨茗的情绪，叉着腰“哼”了一声。墨茗也不疑惑——自然，谁都不会对夺走自己战机的敌人产生好感。
不过不管怎么说，弹珠至尊赛已经开始。
这个弹珠世界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墨茗按了按前胸，压抑住心中的不安感。
正是故事到了尾声，她才需要愈发警惕。她不会忘记大结局鬼伯爵的手指刺进格裂胸口的那一幕，以及她在格裂眼里时常能看到的纠结。
墨茗知道格裂在纠结什么，在格裂在鬼伯爵的追问下依旧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自己的行动的时候，墨茗就知道了。
格裂一边效忠于鬼伯爵，一边又试图保护她。即使格裂不承认，墨茗也察觉得到他在尽量避免在她和鬼伯爵间做出正面选择。
墨茗也不希望逼他做出选择，如果有可能，她可以和鬼伯爵相安无事，直到属于他的终焉之日的到来。
但冥冥中，墨茗又感觉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总有一个声音不断盘旋在她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
不可能的，不可能相安无事。
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决定了，鬼伯爵一定会找到你，哈吉也是。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必须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