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修行，无岁月
“命吗？”
凯因咬了咬牙，“可我却偏不信这个。”
世有起死回生之术，修士夺天地造化，延年益寿，本来就是违背天数的存在，什么规条？修士本来就是违背规条的存在。
“你若不收我，我……我便跟随前辈左右，直到前辈肯收我为止。”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转折点，如今他变成这个模样，没有别人的帮忙，他绝对不可能恢复以前的实力。说他死皮赖脸也好，说他冥顽不灵也罢，他今天就不要脸这一次了，只要能让他恢复，就算老人打他一顿，天天打他，他也认了。
“你这小子。”
老人背对着凯因，好笑的摇了摇头，却是也不曾发表意见，转而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你若想跟，便跟着吧。”
说罢，他便再不做停留，迈开步子便朝着林间深处而去。
跟就跟！
凯因咬了咬牙，还真就跟了上去，身体虚弱又如何？这老者上了年龄，也不见得强壮到哪里去，若不用超脱凡俗的力量，谁比谁强壮还说不准呢。走得慢又如何？这老人的步子也是如此缓慢，自己只要不偷懒，未必跟不上他。
人的一生总要面临许多选择，今日，他便做了这个选择又当如何？
穿过树林，穿过河流，穿过青山……
不知不觉当中，夕阳飞上额头，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一前一后的走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饥饿，疲惫，午夜的寒冷，正午的灼热，不断的侵蚀着他的心，无数次，他差点因为疲惫而闭上眼睛，无数次，因为腹中饥饿，他想停下来找些果子。干渴让他想喝水，寒冷让他想找些东西遮身，那怕是一些树叶也好。但看到老者一步也不曾停顿的步伐，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选择了跟随。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老者的身后，他活着就这么点儿追求了，而眼前的老人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的希望，若他选择放弃，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从早晨到黄昏，再从黄昏到了早晨，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早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他只是本能的驱使着自己的双腿，麻木的跟随着老者的脚步。
而整个过程中，老者未曾停留片刻，也未曾说过一个字。他感觉自己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木偶，一个没有灵魂，没有大脑的木偶。除了机械式的做着某件事情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岁月流逝，时光变迁……
某一段时间，他开始感觉到了寒冷……
说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潜意识告诉他这是寒冷的感觉，于是他蜷缩紧了身体，即使在麻木的行走当中，他也本能的弯了腰，双手抱胸取暖。
寒冷的时间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所谓的时间概念，后来寒冷慢慢退散，周围的温度好像又回到了正常。而他行走的姿势也恢复到了正常。但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他开始感觉到外界非常的炎热。
他不知道什么是热，不理解热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感觉到很热很热，于是他褪下衣衫，只着一层灰色破烂的里衣行走。
温度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时间就在悄然之间偷偷溜走，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甚至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终于有一刻，老人停下了。
“你走的近一些吧。”
老人说了这句话，然后在原地等了他一会儿，等他离的近了一些的时候，老人才重新迈开了步子。只是再度前行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团拳头大小的泥巴。
“你且看仔细了。”
泥巴在老人手里一阵扭曲，片刻时间，便成了一头小猪的模样，凯因无意识的观摩，但还未有什么反应，老人手里的泥巴小猪便再度变了样，一阵扭曲过后，竟是又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狗。
“你再看。”
小鸡，小鱼，小鸭子……
数不清的小动物，被老人一一捏了出来，而且是随手捏成，凯因看的茫然，但耳边隐约回荡着老者的话。
“它们的本体只是一团泥巴，却因为外形结构不同，呈现出来的就是鸡鸭鱼狗，鸟兽飞虫的模样，世间变化之术，多半自此为根据，脱不开本源之说，若掌握其中奥妙，自然可领悟千变万化之术……”
一日春秋，一日冬夏，瞬息岁月再度流逝，一老一少重新踏上了旅途，重新变成了默默无言的状态，好像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又有谁是不是记住了什么，最后只成了一个没有答案的谜题……
时光流逝，岁月变迁，终于有一天，老人停下了脚步，而他们此时此刻，两者皆站立在一处高达百米的青峰之上，老人站在山顶，而铠因紧随其后，距离其不过十米之内。
“时间，过的真快啊……”
老人抬头望天，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是一片古井无波的淡然，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宛若没有生气一般。
凯因茫然的抬起头，两只眼睛里没有一点焦距，若非看他还能活动，只怕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死人来看待才对。
他睁着眼睛，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好像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就只是看着，也不说话。纯粹就是因为老人停下了脚步，而他跟着停了下来而已。然后呆滞的仰起头，看着老人，好像在等候老人的吩咐一样。
“不知不觉当中，你也跟了我五年时间，五年内你不吃不喝，克服身体的疲累，以坚定的意志，坚持着走到这里，倒是让老夫不得不承认，你的意志力的确很坚强。”
五年光阴啊……
修行无岁月，弹指一挥间，光阴轮转，总是过的悄无声息，让人感慨。
“醒来！”
转过头，却看到凯因面目的呆滞，老人轻轻的摇头笑了笑，嘴里吐出来两个字，却似晴天霹雳一般，在凯因耳边炸开。浑身一个激灵，意识便回归到了身体里面。
我……
这是……
眼前的光影让他迷茫，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时光沉淀下去的记忆还在慢慢地回复，但眼前的场景，却是让他本能的感觉到一阵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