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各回各家 巧合误会
醉汉被按倒在地面上,像是一头倔驴一般,不停的踢踏着腿脚,脑袋也在地面上不停的挣扎,舌头因为酒精打起了卷,吐字不清,口水则淌了一地。
“你算老几,他偷我钱包,就是他不对。”
孙溪站在街边,看着面前眼花缭乱的一切,突然间难受的摊坐在地面上,双眸呆愣的望着前方。
之前被掳到百花楼的事情,现在还记忆犹新,看到醉汉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好似又回到了那可怕而且未知的噩梦里面。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孙溪现在坐在街边,哪里有时间理会同样惨不忍睹的少年。
少年坐在地面上,看着被土狼压制住的醉汉,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断断续续的哭诉着。
“你骗人,呜呜呜,我没有偷你钱包。”
一道火红的身影走到少年身边,将他从地面上抓了起来。
像是仙女一般,突然从天空中飘了下来,飘到了少年的面前。
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柳砂歌正想冲上来教训那醉汉,没想到被土狼抢了先机。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谁揍了你,你便揍回去就是。”
少年捂着肿起的脑袋,认真的思索了一二,又哭的更大声了。
“可是,可是,呜呜呜,我揍不过他。”
现实就是,自己身高不存在优势,而且因为还年幼的原因,实力也相差甚远。
事实也的确如此,柳砂歌蹲下身子,几乎与少年一般的高度。
微微偏过脑袋,认真的看着虽然一脸难过依然倔强的一直澄清自己没有偷窃的少年,心中有些许感叹。
“你现在去踢他两脚,量他也不敢动弹。喝醉酒的人,其实力气不大,何况,他身上只有蛮力,凭借你矮小的身形,钻空子躲避攻击一点问题都没有。”
土狼将醉汉按倒在地面上,听到突然出现的柳砂歌与少年的对话,眉头微微皱起,嘴角也扯出一抹尴尬的弧度。
虽然说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有些问题还是不方便说的这么直白。
心里有某种责怪的意味,还有一种全新的感觉。
毕竟,因为卫吏司的公务在身,许多时候,说话做事,都需要多加考量,以免落人口舌。
但是,柳砂歌完全不同,说话行事则是全凭心情。
似乎,有什么地方被一点点敲击。
像是初晨苍翠山崖间,隐藏的一处庙宇,古朴的大钟,经过多少个沉寂的岁月,再一次被人敲响。
声音清脆阔远,清幽而寂静。
嘴角一边朝着上面拉扯,一边朝着下面咧去,搞得土狼也有些矛盾的不知所以。
少年受到柳砂歌的怂恿,朝着醉汉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两脚。
醉汉哼哼唧唧,却一时也没有办法。
想要反击的攻势,被土狼稳稳的辖制住。
柳砂歌像看好戏一般,最角落露出一抹赞赏的意味,那亮晶晶的眼眸,好似在说孺子可教也。
不过,与自己的身法相比,当然还是相差太多。
思及此,柳砂歌又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耐心的指导。
“不对,不对,你应该踢脑袋。伤害人,关键的脑袋,肋骨,胸口,脖颈,都是十分重要的部位。”
少年正想要踹醉汉的脑袋,被土狼厉声呵斥住。
“好了,柳砂歌,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现在有我看管着,我不在,你让少年自己怎么办?以暴制暴,不是卫吏司提倡的解决方法。看热闹的都各回各家,都散了。”
少年好似又做了个梦,然后从梦中迅速的清醒起来。
土狼大人看着严肃,其实说的话菜在理。
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先走为上。
走之前,也不忘记再一次解释。
“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今天上街本来想买些糖果吃。谁知他拽着我便不放,我真的没有偷他的钱袋。”
柳砂歌听着土狼十分有道理的话语,也不再说些什么。
视线在少年身上一点点巡视着,确实没有什么地方能装下一个钱袋而不显形的。
“我相信你,快走吧。”
男孩不再哭泣,突然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捂着疼痛的脑袋,又礼貌的道别。
“你们忙,我先回家吃饭了。”
醉汉不停的挣扎着,而且试图反击。
土狼见少年痛痛快快的离开,一脸的倔强和坚强,倒不由得有了两分欢喜。
看来,这醉汉得好好收拾收拾,才知道这浔阳城可不是他家的动物园。
“如此一来,你跟我走一遭。当街打人,一般刑拘一月。孩子父母虽不在身边,也是个活蹦乱跳的人,你可还有什么疑问?”
醉汉眼珠子咕噜噜,往日这般暴力伤害,也没见过黑衣卫的人出来放个屁。
今天真是不赶巧,碰到枪口上。
真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失策。
虽然醉了不少,快要精神失常,但显然醉汉的神智还是清醒的,说话有条有理。
“没问题,大人,没问题,大人,你说的算,你先把我放开。”
“暂时不能放了你,先回卫吏司再说。”
土狼押着醉汉返回卫吏司,一边柳砂歌搀扶着孙溪一步步从喧闹的人流中退了出来,跟在土狼身边,亦步亦趋。
“好久不见。”
每一次见面,都不知说些什么,偏偏心中的思念是那般浓烈,像是散落在沸水里面的蛋花,全部充盈着,滚烫着,沸腾着,没有任何余地。
“是啊,又一个月。”
柳砂歌随声附和,心中却有些闷闷不乐。
想来,孙溪和土狼在一起逛街,应该是自己打扰了。
十分自觉的将孙溪送回卫吏司,转身便径直离开。
土狼将醉汉交给门边的守卫,视线追随着柳砂歌飘出去好远好远。
一阵时间过后,低头看着静默不语的孙溪,还有孙溪手中死命抓着的玫瑰胭脂盒,微微叹了口气。
这样的场景,似乎越说越黑,不如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