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到飘摇 贪财老板
两道红色的身影在岸边来回穿梭，土狼的头发随意披在脑后，自有一股潇洒的味道。土狼手中一幅柳儿的生前画像。土狼找着码头搬运货物的工人，一个个问了过去，柳砂歌走过桥去对岸询问。工人们纷纷摇头，有的愣怔一番，眼中竟是蒙泪涟涟。
一下午的时间，二人一无所获，一点线索都没有。土狼知道牵涉的官员，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好像前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一个叫柳儿的名妓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于人们的记忆。
“看来咱们要去飘摇楼走一圈了。”土狼将干了的头发一把束了起来。
“恩，也好。”柳砂歌点点头，第一现场没有任何线索，只能先去柳儿生前的工作场所，看能不能问出来点东西。既然土狼知道柳儿和官员有染，很明显嫌疑人可以顺藤摸瓜，但是从官员的方向查证，肯定难度更大一些。
“若是也没有任何线索呢？”柳砂歌想了一圈，觉得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得看你的了。”土狼一脸轻松，糟老头子什么意思，到底是想查出来点东西，还是让我走个过场呢。
“没问题，上好的女儿红，叉烧包，烤羊腿。”柳砂歌丹凤眼悄悄流转，看着岸边的酒家，一副向往的样子。手放置在脸蛋两边，手肘杵在桥栏上，嘴里却不含糊的要求道。
“你师父不是收钱了吗？”土狼想到柳砂歌给自己买衣服，当是不差钱，故意调侃。
“一码算一码，他肯定什么都不会给我，等办完案子，这钱都不知道哪去了。”
“好，没问题，请你三顿，一顿浔阳城最大酒楼——的烤羊腿，一顿胡同深处酒家的十年女儿红，一顿街边叉烧包。”师徒两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竟都好酒。
景色慢慢暗了下来，天边几抹红紫色的彩霞，映衬的柳砂歌脸蛋通红，土狼在心中默默想，柳砂歌不捉弄人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两人在桥上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商量好接下来的动作，随后往飘摇楼走去。
飘摇楼背靠浔阳城最大的酒楼，后门和酒楼相通，据说老板是城中最大珠宝行的远亲，还是一个女人。五层高的飘摇楼一家独大，在城中名气很大，艺伎数不胜数，各式各样环肥燕瘦的女人。仅仅路过，透过打开的木窗望过去，心神潋滟，一饱眼福。
土狼走在前方，目不斜视，轻轻推开凑上来的香衣。柳砂歌平日搜集信息出任务，倒也接触过飘摇楼的老板娘。虽然五十多岁的年龄，风姿依然不减，很是精明，好像和师傅还有过一段浪漫的历史。但是老板娘喜欢的男人太多了，自己的师傅也渐渐被遗忘。
柳砂歌跟在身后，看着土狼越来越黑的脸，偷偷笑着。将腰边别着的佩剑横在胸前，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舞台和看客的座位隔了层层纱幔，一点点掀开，台上站着五六个少女。一脸羞涩的白衣少女，手里一把轻折扇。粉红色少女站在边角，手中环抱木琴，一脸傲然，神色高冷。无一例外，少女身着刚及胸口的轻纱。透过轻纱，隐约可以看到雪白的大腿，外面又罩轻纱，轻轻搭在肩上，像是天上的仙女。
看台上的彪形大汉眼睛都直了，嘴角像是鱼钩一般挂了起来，盯着少女们雪白的胸口，一边呷着手里的茶水，借机吞咽口水。
酸腐的书生，一脸爱慕，眼睛盯着粉红色少女，生生看出来几分含情脉脉。
老板娘不出意外的站在舞台上，脸上只隐约看得见细细的皱纹，和少女们站在一起，风韵犹存，丝毫不逊色。
一楼二楼的看台都能看到舞台上的景色，三四五层却被圆圆的红漆木板隔开，什么也看不到。柳砂歌特意了解过，三层四层是妓女们的住处，五层是艺伎的住处。
舞台上，老板娘一脸堆笑，冲着唏嘘的人群喊道，“一个姑娘一个才艺，各位看官可是看好了。相中哪个一会可别整窜了，价高者得，呵呵呵。”老板娘语气温温柔柔，却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勾人魄力。眼神弯弯，让人看了心痒痒。
老板娘在人群中看着柳砂歌，远远地小跑下来，水桶腰跟着摇摇晃晃，步履轻快，好像前方不是柳砂歌，而是一座金灿灿的金山。
“砂歌姑娘，这次来——”老板娘开门见山，在欢声笑语的靡靡之声中，显得格外明亮尖锐。一只手显然伸了出来，大拇指和食指捻在一起暗示什么。
“是这位黑衣卫，有要事要调查。”柳砂歌拿着剑的肩膀耸了耸，眼神示意身边的俊朗男人。
“哎呦呦，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黑衣卫大人，您楼上请，有任何问题，尽管问奴家。小猴，去备茶水和糕点，要咱们飘摇楼最好的。”这老板娘一人打理诺大的妓院，井然有序。才能是有的，但是不走正道，土狼打量着老板娘，跟着老板娘的脚步上了楼。
“是，老板。”小猴原本跟在女人身后，答完话一转身没入人群，动作娴熟。
“不用客气，老板娘。”
“嘿哟，叫什么老板娘，叫一声大娘便是可以。前面就是我的住处。”老板娘手一托，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为了方便管理，老板娘并未住在五层，而是住在最是嘈杂的二层。
土狼并未回话，只是跟着走去，老板娘脸色有些挂不住，却未声张，很快恢复正常的语调，让人感到娇媚酥麻。
“这是我们这最好的琴师灵儿姑娘，去弹一首最擅长的曲子。”
“是，嬷嬷。”叫灵儿的姑娘，一脸乖顺，低头应道，抱着琴进了里间。
土狼本想拒绝，一想这是老板娘的待客之道，没有出声。
“黑衣卫大人，看上哪个了，我给您安排。”老板娘拿着绣着荷花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一脸自豪的宣传。
“免费吗？”柳砂歌挨着老板娘落座，一脸惊诧。
“要钱，打五折。”老板娘一脸嫌弃，瞪了柳砂歌一眼，跟她那个死师傅似的，贼抠门。
“哦，我就说么。”柳砂歌一脸了然。
“老板娘误会，我是为了柳儿而来。”
“怎么说？”老板娘故作不知，试探着。
“柳儿是溺水而死。”一句肯定句。
“是，她自己要寻死，跟我们可都没有关系啊。”老板娘混迹江湖多年，什么仗势没见过，话语轻轻带过，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她当天有接触过什么人吗？”
“您这话问的，干我们这一行，什么人不接触。我倒是记不太清了。”
柳砂歌拿出一锭银子，重重放在桌面上。
“哪天啊？”老板娘眼角微微挑起，嘴边的微笑扩大，眼睛盯着银子问道。
“前天。”
“我想想啊，前天张秀才、史大人、刘员外都来过。”
“柳儿性格怎么样，和飘摇楼里的其他人可有矛盾？”
“性格倒是个乖巧的，逢年过节总喜欢给我送首饰胭脂，怎么可能有矛盾呢？她这一走，倒是让人心情难过。”老板娘说着说着，拿着帕子在眼边轻轻擦了两下，又露出规范的笑容。
糕点隔了半个时辰，被送了上来，土狼一口没动，柳砂歌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土狼看了一眼柳砂歌，四目相对，塞了一嘴的柳砂歌形象全无，诺诺的说道。
“你吃吗？飘摇楼除了女人好看，点心也是最好吃。”
土狼摇摇头，有几丝无奈，又问了几句和案情相关的问题，领着柳砂歌离开了。
柳砂歌一手拿着一个糕点，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土狼越来越觉得，请这师徒两就是个错误，能吃能喝，却对案子毫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