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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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男孩狗剩 立场不同

土狼察觉到不对劲,朝着男孩逃跑的方向快速追了过去。

一座白桥,横贯在两岸,长达数百米。

男孩手中拿着哗啦啦作响的钱袋子,快速的飞掠跑到白桥上,打算多绕几个弯,好避开钱袋主人的视线。

不过,在松散的人流中,那快速飞奔的身影反而越发的引人注意。

柳砂歌站在桥边,手中提着一壶女儿红,喝的津津有味。

果然,男人什么的,都不如酒来的爽快。

面色微微熏红,原本锋利的眉眼柔和了两分,显得有些娇媚动人。

往来的行人有的放慢脚步一点点品味着佳人美景,有的直接停驻关赏着动人的风景,与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女。

柳砂歌自顾自的喝着酒,常年的走南闯北,让她对于周遭艳羡与惊叹的目光早已习惯。

男孩好巧不巧,又一次撞了上来。

柳砂歌从小在市井摸爬滚打,自然知道这奔过来的小男孩不会不小心撞上自己,而是,具体来讲,别有用心的撞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柳砂歌伸出如玉如竹的手掌,变掌为爪,只一只手,便钳制住小男孩的后衣领。

微微沙哑的声音,好似光滑的玉在石块上一点点打磨,然后逐渐成型,嗡嗡作响,却不觉吵闹,只觉一种额外的心灵沉静。

“小小年纪,不学好。”

小男孩也不挣扎,后衣领被提起,预示着面前漂亮的女人只一只手便能将自己的脖子扭下来。

不过,女人嘛!

无论多大年纪,总是爱心泛滥的老母鸡。

小男孩眼珠子转了转,眼看着钱袋子的主人一身黑衣的土狼便要追了上来,不住的哀求着。

“你放开我,漂亮的小姐姐,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啦么啦。”

中午的酒钱,不如就让这个冲撞了自己的小男孩来偿还。

谁让自己心情不好,他偏偏还过来扰了自己的清净。

“油嘴滑舌,把你身上的钱袋子交出来。”

周围响起小声的议论,无非是大美人做的没有问题。

小孩子做错事,不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长大了还得了。

他们见柳砂歌一身正气,而且长相不俗,便都下意识的暗暗赞许起来。

浑然不觉的,她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土狼从白桥的一端跑了过来,眼神锁定在小男孩身上,蓦然松了口气。

看到柳砂歌那微红的面色,好似涵着湖水的眼波,原本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有些着慌的抢答起来。

“他抢了我的钱袋子。”

土狼言下之意,我并没有欺负小孩,这个小男孩是个小偷。

砂歌满不在乎,淡然一笑,嘴角的弧度却不是那么友善。

“晓得,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了看土狼,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漂亮的小姐姐。

目前来看,想要脱身,只有一个办法。

“我叫狗剩,小姐姐,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捡了钱袋子就跑,这钱袋子给你,你放开我好不好?”

柳砂歌自然接过钱袋子,藏蓝色的钱袋子,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只有绣绳两侧悬挂的螺纹血玉吊坠,彰显着这钱袋主人身份的尊贵来。

柳砂歌瞧着狗剩身上破烂的衣服,心下了然,若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小孩,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灰头土脸,不要皮不要脸不要命的,只是为了一口饭吃。

于是点点头,直爽的松开手。

土狼却一把将狗剩提起来,扛在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不好,而且接下来麻烦你配合我回卫吏司一趟。”

狗剩瑟缩着身体,有些害怕的小眼神,直直盯向面前的柳砂歌,一脸的不情愿。

“土狼大人,钱袋子还你,犯不着和一个小孩这么计较不是。”

柳砂歌缓慢摇了摇脑袋,这狗剩子和小时候的自己倒有几分相似,无依无靠,不知何时饥饱。

举起银质酒壶,冲着土狼微微示意,又仰头灌了下去。

明显的求情,土狼却没有一丝松动。

若是让狗剩跑了,接下来有关偷窃的案件可有得忙。

有一有二,自然有三。

不行,一定得带回去,好好教训一番。

白色的桥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一片干枯的树叶,飘落下来,在水中打着旋,带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因为太过悠闲,即使小小的一个事情也能吸引人们的巨大热情。

有的人同意将狗剩子带回去,因为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做错事总应该受到惩罚。

有的人则表示,不过是个孩子,何况土狼也没有任何损失,这般大费周章,对于土狼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土狼却不依不饶,按部就班的阐释,略微粗狂的声音,在遇到柳砂歌时,总不自觉低了两分。

“不行,他需得与我一道回卫吏司,做一下笔录才好。”

柳砂歌将酒壶放下,如晚霞一般艳丽的眼睛,多了两分认真与坚定来。

狗剩,似乎在某一时刻,与曾经的自己重叠,无论如何,柳砂歌也不会放任狗剩被土狼带走,不知道受到鞭笞还是其他刑罚。

“我不同意,多少钱,你开个价,这孩子我带走。”

土狼站在柳砂歌面前,扛着狗剩便打算离开。

“每个月都有月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行为的问题。”

即使狗剩十分年幼,也知道有的时候谁是可以短暂依赖的。

显然,跟着漂亮姐姐,便可以逃过刑罚。

而跟着冷冰冰像厕所的石块一般的土狼,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和土狼走的。

“我不要走,我不要和你一起走,我要和漂亮姐姐呆在一起。”

狗剩在土狼怀里挣扎着,不停的叫嚣,土狼有些无奈的微微阖眼,又缓慢睁开。

在柳砂歌面前,不知怎么,突然间严厉不起来,而且浑身别扭,只得低声的劝道着。

“你与我走一遭,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我不管,我不去,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狗剩不停的拍打着土狼的后背,意欲让土狼放了自己。

可是那坚硬的后背,任自己怎么拍打,都无动于衷。

因着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吃饭的缘故,狗剩子突然虚弱的咳嗽了起来。

耳边的咳嗽声此起彼伏,似乎要将心脏咳嗽出来才舒坦一般,听的土狼跟着嗓子也有些发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