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门不利的齐修远无计可施，只得佯装大气地钻进自己的车，闷闷不乐地跑去上班。
“你这是怎么了？”
顾明兮一进门就见自家外甥包公似的黑脸，整个跟有人欠债不还没两样，不由开口关心几句。
正喝水的齐小受气包将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搁，顿时茶水宣泄着不满，三五成群地溜出来开始争先恐后地霸占桌面。
然，始作俑者瞧都没瞧，冷哼一声：“还不是路漫漫那丫头，居然拿我当免费苦力。”
一听这事，顾明兮不再忧心，反而饶有兴致地打趣他：“我瞧你挺乐意的。”
“小舅，你都不知道她那模样有多得意，活脱脱就是恶霸转世！”
他虽被说中心思，但好歹也是一司之长输啥都不能输气势，面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但一旁的顾明兮似在看一出好戏，煞有其事地附和：“嗯，她是恶霸，你是伺机而动的狼外婆。”
“小舅你是闲着没事，上我这找乐子的吧？”
“谁说的，我来可是有正经事的，我姐也就你妈说你也二十六七，老大不小的人了，是该找个人成家了。”
对着自家小舅不厌其烦的态度，齐修远心底清楚这话是老妈唠叨他的：“这是说你的吧，今年都三十了，小舅妈人影都没见着。”
“你又好到哪去，母胎单身二十六年。”
“你不懂，我是洁身自好。”
“呵，守身如玉才对。”顾明兮轻笑。
这小子那点心思，他摸得一清二楚。
“小舅你最近咸鱼没少吃啊！”
提及感情的事，齐修远很是无奈，谁让自个儿偷拍某人好巧不巧被这眼前人撞个正着，无计可施之下只得认怂求全，免得某个恶霸真跟他急眼。
顾明兮不疑有他，喝了口水，起身走到他对面坐好，抽了本文件夹随意翻起来：“此话怎讲？”
“少吃咸鱼少口干。”言外之意便是少管闲事。
说完，齐修远也不管他怎么个看法，自顾自忙自己的事。
“呵！拐弯抹角说我多管闲事，你把小舅的好心当驴肝肺喽。”顾明兮不见生气，依旧安如泰山地翻阅文件夹。
齐修远本想再怼上几句，奈何这时杀出个助理，只得将这场硝烟扼杀于摇篮。
“请进。”
敲过门，得令之后助理才敢推门进来，毕恭毕敬地站在办公桌前，无视桌上的一片狼藉，小心翼翼地报备：“齐总，路小姐说找您有急事，可您的手机打不通。”
“路漫漫找我？”
他又惊又喜，可心里直打鼓，总觉没得好事，但转念一想：那丫头有事就找他解决，还算有点良心。
“嗯，是的，路小姐说急事，让您赶紧回电话。”助理简明扼要地捡了些能说的。
而实际上，路某人那厮打了几通电话没人接后，转念打给齐修远的助理钱茂。
电话刚接通，钱茂还来不及说话，她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便劈头盖脸而来。
“你们齐总又翘班出去耍了吧！老娘电话都敢不接，真反了他了！我他娘的，竟敢在我面前摆谱，他不想清静还是皮痒，要是皮痒老娘这就过去会会他，帮他松松筋骨……”
等她气出得差不多，终于问：“齐修远他人呢！”
钱茂这才敢抬手哆哆嗦嗦地擦擦额前的冷汗，心下已将自家老板慰问了一遍：老大，您能不能少惹这位姑奶奶，我承受不起啊……您随便编个理由就能搪塞，我不能啊；您任性就能关机，我不行啊……
“路小姐啊，那个齐总在办公室跟顾总谈事，您有什么事吗？我帮您转告。”钱茂谨小慎微地回复，生怕触了路恶霸的眉头。
“管他干什么，让他立刻、马上给我回电话，不然他今晚别想睡好觉！”
“路小姐……”齐总在谈事，我不敢啊。
不等他回话，路漫漫毫不迟疑地挂断电话，徒留空有一腔打工魂的苦逼钱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在办公室门口纠结许久。
最后还是顶不过路恶霸的一再轰炸，他高挂白旗，硬着头皮敲了门。
幸得自家老总一听是路某人找他，神情稍显难色，却还算正常，确切的说甚至有丝窃喜。
“好，我知道了，钱茂，下午的行程帮我推了，我有事。”
听这语气，自家老大肯定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巴巴地着急凑上前摇尾乞怜，想此情景，钱茂就觉一阵恶寒。
调整好情绪，他再次以精英姿态伪装自己，不卑不亢地跟自家老板保证：“好的，齐总。”
“路漫漫的事我来解决，你先出去吧。”这会儿齐修远只想将这厮打发走，好给路恶霸回电话“讨赏”。
终是等到他放话让自个儿出去，钱茂不免整个内心都欢呼雀跃了，立即毕恭毕敬请退之后，按耐心下的庆幸逃离现场。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被宠爱啊？”钱茂一走，顾明兮忍不住打趣。
一旁正掏出私人手机充电开机的齐苦力，横他一眼，没好气地冷哼：“至少我还有个人宠，小舅您就不一样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你小子现在鞍前马后的，小心替别人做了嫁衣！”
“我乐意你管不着，嘘！”拨号中，电话被接通时，齐修远以指掩唇，示意他噤声。
见此情景，顾明兮着实觉得了无趣意，轻叹一声起身，离开办公室，不想瞧他毫无意思的折腾。
而手机那端的路漫漫没给齐修远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江湖救急，我在南京路，具体地址发你微信，你快点过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
“你尽管过来不就知道了，一时半会儿电话里讲不清楚，记得快点，时间不等人。”
“你总得跟我讲……”个大概啊……
话音未落，已是忙音传来，虽说齐某人对此已是司空见惯，可还是禁不住火气上涌又无可奈何，谁让他就好这口呢。
怕某人等急了，齐修远拿了车钥匙，出办公室，又简单嘱咐钱茂几句，就看似泰然自若地出去，实则脚下生风。
老大一走，办公室内撑着脖子时刻准备八卦的吃瓜群众一时间纷纷不由唏嘘。
甲说：“老大肯定又去给老板娘救场。”
乙道：“这都不知道第几次了，还没追上呢。”
丁附和：“谁说不是啊，老大真可怜……”
身为老总的得力干将，钱茂内心也是蠢蠢欲动，恨不得与她们同流合污，可惜老总关系户还没走啊。
顾总还在会客室里优哉游哉地品着明前龙井，瞧着上半年的财务报表呢。
虽说这是机密，可谁让初始资金是人家投的呢？法人不姓顾，但顾明兮也是他惹不起的主。
最后，他只得打消念头，清清嗓子，做着样子：“你们几个都没事了吗？”
顿时办公室寂静一片，见顾明兮不在意这边，钱茂飞快地回到办公区，掩唇低声提醒：“办公室就我们几个，别没事就讨论老大的事，不好。”
抬眸瞄一眼会客室，他声音更低了：“今儿顾总在。”
大伙会意，不由缩缩脖子，再次投身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