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露馅了?
“杜掌柜,你等等我们啊!我和大姑得先跟您去济世堂吧。”杜明个子不高,腿脚到是很快,走在后头的翠娟拉着孙萍显然跟不上了,于是她便在街上大声喊叫着。
杜明是故意走得快的,他怕路上有人认出自己和顾老东家的二姨太走在街上,到时候若是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闲话就麻烦了,可听着后头翠娟的喊叫声又让他头疼不已。
杜明只好将人带到路边的小弄堂里。
“二姨太,你们要不先回顾宅吧。现在这个点儿,东家就在济世堂,要是你俩碰上那怎么行呢?”
孙萍觉得杜明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么回去的话,药怎么办呢?于是便问道:“杜掌柜,那药怎么办?”
“这个不用担心,我到时候会派人送到顾宅。”
“那你就让他下午4点前送到后门吧。”孙萍有些累了,刚在客栈跟杜明打了一架,又走了这么多的路,早就吃不消了。
“行。”
说完杜明就走回了济世堂,而孙萍则是叫了辆黄包车带着翠娟去了顾宅。
回了济世堂的杜明坐在柜台前,翻着账本心不在焉地想着上午发生的事儿,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掌柜的,这包药是给张老板的吗?”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话,杜明只觉得心口的火气又被重新点燃,正想着拍桌子好好教训教训是哪个王八羔子,抬头一看,却阿平正站在他面前,杜明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对,这包药是给张老板的。”
阿平对杜明突然地变脸有些忐忑,也不敢在他面前多逗留,赶紧说道:“那,那我先送去煎药房了。”
前脚才没走出呢,阿平就听着身后的杜明又喊道:“慢着。”
阿平苦着脸只好回头,换了个表情笑着对杜明说:“掌柜,还有什么吩咐吗?”
“送完后,你来内室找我。”
“是。”
阿平将药动刀煎药房就赶紧去找杜明了,自从他来到前院后,每一天都是这样忙得人仰马翻,这个杜掌柜简直比柴师父可怕一百倍,动不动就伸手打人,阿平实在后悔,当初就该留在后院,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掌柜的,我回来了。”
“阿平,快来坐。”杜明向阿平招了招手,示意他做到椅子上。
可阿平却不敢随意乱动,他算是被杜明打怕了。
“你这孩子,真是。”
见阿平不敢有其他动作,杜明装着好脾气地走到他身边,亲自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又伸手倒了杯茶递给他。
此时的阿平更是不敢了,哆哆嗦嗦地接住了茶杯。
“阿平啊,你来前院这么几天,杜掌柜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只是这用人就像选马,都是要时间的,所以别挂杜掌柜对你严厉。”
听着杜明的这番话,阿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便说道:“杜掌柜,对我恩重如山,能把我从后院调到前院,阿平感激不尽。”
杜明摸着两撇小胡子笑了笑,继续说道:“阿平,今天呢,掌柜叫你来,是有件事儿想你帮忙。”
“杜掌柜,您说,什么事阿平都替您干。”
“好!这事儿很简单。”杜平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木制盒子,将它放在桌前对阿平说道:“你今天4点前一定要到顾宅,给二姨太送个盒子,这里面是专门给她磨制的珍珠粉。”
杜明将一包曼陀罗粉放进了木盒子,为了不让阿平起疑就告诉他里面放的是珍珠粉。
阿平拿起木盒子,小心地拿在手里,点头哈腰着对杜明说道:“小的这就去。”可他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掌柜的,可是就这么过去,怕是不会让我进去。”阿平知道顾宅在城东,那种大户人家门口都有专人守着,像他这种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这一点杜明早就和孙萍商量好了,“到时候你就去后门,有人会在那里接你的。”
“好,小的现在就去。”
杜明看着阿平远去的背影,摸着小胡子心里盘算了很久。
他让阿平去送药粉是有原因的。先不说那事儿成了,如果败露,一来阿平原先是柴师父手下的人,这脏水可以泼给后院,二来也能把阿平赶走,到时候前院多出了的位子,他又能从中收了一百大洋,这种百利无一害的事儿才是他杜明应该做的。
阿平拿着木盒子往顾宅走去,原来杜掌柜并没有放弃他,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赶出济世堂了,现在突然还他帮忙送东西,想必杜掌柜对他这几天的表现还算满意,这么一想阿平的心有了希望。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他就走到顾宅正门,只见门口站了个警卫,阿平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没办法进去的,他只好顺着墙角的方向往后门走去。
阿平越往后走心里越堵得慌,“凭什么沈伟那家伙可以跟着东家住在这么好的房子,而我却要天天被杜明差使,一不小心还要拳脚相加,凭什么凭什么!”阿平的眼里充满了嫉妒的火焰,仿佛这一切都是沈伟一人造成,心里的怒气像是星火燎原般吞噬了整颗心。
“沈伟,你给我记住!不论如何,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现在的痛苦!”
此时孙萍已经等候多时了,她小心地朝着门口看着却又怕被人发现。而一旁的小柳很是不理解,她拿着手帕挥了挥,心里想着的却是别的,当年她娘把她卖给孙萍,那个时候下人买卖没想现在这般被禁止,好在当时签的不是死契。她想着存钱给自己赎身,可自从小厨房修好以后,孙萍越来越抠门了,现在她每个月的工钱比以前少了一半,在这么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攒够钱。
“怎么还没来啊,再不来着顾之衡都快回来了。”孙萍看了眼后门口,那儿并没有停着那辆黑色汽车就知道小王去接顾之衡了。
这时小柳看见远处走来了男人,于是便对孙萍说:“太太,你看那个人是吗?”
孙萍不敢直接露脸,推着小柳往门口站着,小柳趁她没注意翻了个白眼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位小姐,我是来给二姨太送珍珠粉的。”
躲在门后的孙萍一听珍珠粉,就想到杜明那副小人嘴脸,便轻轻咳嗽了一声,小柳听到孙萍的咳嗽声便说道:“多谢这位小哥了。”
小柳接过阿平手中的木盒子,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却见躲在门后的孙萍走了出来。
“这位小兄弟,这时你的跑路费,今天的事可不许告诉别人。”
小柳看着孙萍从包里拿出了一张五十的大钞递给了阿平。
阿平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激动地话都说不清楚了。“谢谢,谢谢二姨太!我,我,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一旁的小柳看得越发嫉妒,心里暗自想到,“好你个孙萍,每个月的工钱到是克扣得厉害,现在随便给个伙计的跑路费就能五十大钞。”小柳心中有怨气,手里紧紧抓着木盒子,竟在盖子上都留下了指甲印。
送完东西的阿平赶紧回了济世堂,而孙萍一行人也偷偷摸摸地走走回了后院。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全被小王看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