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警局里的对话
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对都市的人来说正是夜生活的黄金时段，但对西城这座高原小城的人们来说是早已进入了梦乡。整个县城的街上，没有车辆，也几乎不见有行人。街道两边的店铺也早已关门打烊，只剩稀稀拉拉的路灯无声的立在哪，宣告着对这座城市的主权。
在西城警局的三楼某办公室里，办公桌前两个男人对坐着，谁也没去开灯，他们虽看不清彼此，但却早知道对方是谁。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似乎在比赛看谁能沉默到最后。但很快，他们其中一个人就等不下去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铐起来。”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人首先发话。
“不，你不会，因为你是聪明人。”坐在对面的人跟本就不担心自己闯的是公安局，甚至在对方说要把他铐起来时，连坐在椅子上的姿式都没变一下，依然是整个人靠在椅子里，双脚翘在办公桌上，双手抱在怀里。这人说话时脸上还挂着微笑，一种带着嘲弄的微笑。
靠窗的男子有些恼怒，这个人太嚣张了，居然打电话约自己在办公室见，这是对他个人的蔑视，也是对整个西城公安局的蔑视。但他却不得不来，他也知道，这人既然敢约他在公安局见面，那就是笃定他不敢把他怎么样。“你今晚来到这里到底想怎么样？”
对面的男子一点也没因为对方的怒气而生气，甚至脸上还挂着笑，“不要生气，我到这来是为谈合作的。”
“我是警，你是匪，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合作的。”
“的确，警和匪原本是两种对立的职业，但如果警察也成了匪，那可就是警匪一家了。你现在本来就是穿着警服的匪徒了，就算你不与匪合作也拨高不了你的形象。”来人并没有因为对方说自己是匪而生气，而是爽快的承认自己就是匪。都说人至贱则无敌，这个来人是不是无敌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确实够贱。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证据抓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的？就你夜闯公安局这一条我就可以把你铐起来。”被称为警察的人虽然话说的很硬气，但语气里尽显毫无底气。
来人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左右摇摇：“你不会，一定不会这么做。这夜闯公安局又能跟我定个什么罪呢？你能跟你的同事说清我为什么要夜闯公安局吗？你其实没有任何证据抓我，但我却有证据指证你，这种只会输不会赢的游戏你决不会玩。”
说自己是警察的男子在听说对方有证据时，猛的站了起来：“你有什么证据？就因为我出现在案发现场吗？别忘了你当时也在，你又能给我的同事说清我为何会出现在现场吗？”
来人却不急：“你看你，着什么急啊，这不是明摆着心虚吗？我能到这里来找你，那肯定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你会跟我合作。”
警察没有对方的沉着稳定，可以说是近乎失控，要不是在这大晚上的音量太大容易招来人，他真想拍着桌子吼叫着让对方滚出去。但现在他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吧，你有什么证据？”谈判双方的态度在此时成为了鲜明的对比，自信的一方当然占据着谈判的主动权，自然也会是最终赢的一方。
“李梦瑶的手机。你一定想不到，你潜回案发现场要找的手机居然落在了我的手上。你虽然把她给拉黑了，但你和她的微信聊天记录还保存在她的手机里。你一定会说：那就只是一个网名而已，证明不了是你。但我想说的是，不用去证明，你们的聊天记录随便给你们公安局里的谁看了都知道是谁，我保证，就你们公安局那看门大叔都知道。”来人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连说话的语速都没变过。
警察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自己之前和李梦瑶的聊天总是无所顾及的，谁知道最后会走到这一步呢。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自己眼前的事该如何处理呢？“你说吧，想让我怎么跟你合作？”
“哎，这就对了嘛，我是个生意人，生意场上讲求的就是合作，合作双赢，合作才能让利益最大化。我的合作条件很简单，你把住在M青旅里的那三个女人给我留在西城，至到我通知你她们可以离开为止，合作完成时，我把李梦瑶的手机交给你。我达成我的目的，你继续做你的警察。这样的合作结果对你我来说都是完美的，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来人说明了合作的意图。
“我没有权利把她们留下，她们暂时留在西城只是因为我们局长觉得李梦瑶的案子跟她们有关，因此让把她们留下来协助调查。其实在法律上，这种协助调查是不带强制性的，她们中就有一个懂法律的，今早还找到公安局说自己今天一定会离开。但她好像今天也没走，听说是早上她从公安局走出去后差点遭人绑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事应该是你干的吧？只是可异，你好像没得手。对了，现在又加上一个失踪案，估计这两天她们暂时不会走。至于你说的要把她们留到你觉得她们可以离开为止，这个我办不到，不是我不办，是我真办不到。”警察说道。显然他已答应跟对方合作。
来人摊开双手：“办不办得到是你的事，合作么？那是需要付出的，你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就等完美结局是吧？天上是永远不会掉陷饼的，就算偶尔掉一个，它凭什么就会砸你头上？得失由你自己权衡好。”来人说完站起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说：“其实我不是非与你合作不可，只是我希望能尽量把事办的简单些，好歹我也是个守法好公民。哦，对了，我们做生意的人是最讲究诚信的，别忘了我的条件。”来人说完沿走廊消失在了漆黑的夜。
看着来人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去，他毫无办法，事情走到了今天这步，正如刚才这个匪徒说的，自己已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匪徒，再也回不了头。本以为可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但一步错，步步错，他已没有勇气面对未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孤零零的街道，孤零零的城市，孤零零的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如果，也回不去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