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兄妹生隙
“你这地方不错,我家女婿也不算亏待你。”
西城一居院,林春红看着妹妹林春方的住所,一应俱全,点点头表示满意。
林春方撇撇嘴,“姐姐还乐呵呢。
我可是你亲妹子,向月清那死丫头说拦着就拦着,哪有给你这个当家主母半分面子?
你一口一个你家女婿地叫着,怕是高兴地太早了。
如今这武府的女主人可是向月清,她嫁了个好人家,是越来越得脸了。
你且看着吧。
过不了多久,怕是都要将你挡在门外了。”
闻言,林春红皱起眉头,“不能吧。
我好歹是他爹聘娶的正娘子,虽说是继室,但也有名有份。”
林春方摇头一阵啧啧声,“我这双眼睛看地真真的,昨日你进门,向月清可是暗里藏着怨怼之意呢。
姐夫又是个闷葫芦,不敢说她半句,向长东那混小子就更指望不上了,巴不得看姐姐你的笑话。
我的好姐姐哎,要我说,你可得长点心,早作筹谋了。
不然,真等向月清那丫头发力将你赶出了向家,你可别哭着来向我诉苦。”
林春红被妹妹林春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着急,“那你说怎么办?要怎么筹谋?”
林春方眼睛一转,“这不还得从你的好女婿身上下功夫吗?
你当向月清凭什么这么横?
还不就是倚仗着你的好女婿,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她若是你亲女儿也就罢了,偏偏不是。
依我说,这武府里头,还得放着自己信地过的人才好。”
说到这里,林春方将安静坐在角落的少女打发了出去。
林春红看了看少女的背影,一愣,“你的意思是,将阿枝接入武府……”
“没错。”林春方重重一点头,“阿枝是我的女儿,姐姐你的亲外侄女,她对你有多孝敬,你也清楚。
只要她入了武府,必然会一心向着姐姐你。
到时,姐姐也就不必再害怕向月清使什么鬼主意了。”
“可是……”林春红有些犹豫,“这样一来,阿枝便成了妾室了。”
“妾室又如何?”林春方一指周围的摆件,“你瞧瞧这扶月城的富贵。
普通的妾室,那自然要不得。
可这武府的妾室,那便是人上人。
姐姐放心,你若成全了这桩美事,我与阿枝必定感恩戴德。
阿枝享了富贵,也必一世好好供着姐姐你啊。”
林春红想了一阵,点头,“你说地没错。
向月清那丫头使不使鬼主意倒也没什么。
但若让阿枝攀上了这样的富贵,我这做姨母的,也不算亏待了她。”
……
婚仪过后,便是乐坊的表演节目。
而今天,内坊的节目过后,便轮到了竹风馆。
向月清一阵高兴。
上一次在殷王府,没能看到那支舞,她觉得可惜极了。
今天总算能好好看看。
是一支新舞,比上次的喜庆不少,故事性没那么强,但也很用心了。
向月清看地沉醉。
周围其他人也是一阵赞赏。
看来,现在竹风馆出品,必是人人欢喜。
听闻上次的节目过后,竹风馆的出场费便水涨船高。
而且,还是千金难求的那种。
当然,胡千树除了这种御传的场面,一般是不会亲自上场的。
说起来,她这段时间都被大反派武辰缠着,竹风馆倒是去地少了。
竹风馆一曲舞毕。
按理说应该轮到几处外乐坊联盟出场了。
向月清打了个哈欠,兴致减了大半。
有珠玉在前,后头的也就只能算瓦石了,难以相提并论。
但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一位身姿妖娆的舞姬出现在舞台上。
冲着国君伯庚的方向娇媚一礼,然后轻盈地舞了起来。
舞了一小阵,就赢来一片赞喝声。
向月清觉察出了点不对味。
这节奏、这创意……
怎么有点像是竹风馆胡千树出品?
难道这还是竹风馆的节目?
但……
这舞姬不停地将含水的秋波抛向主位上的伯庚……
不太说地通啊。
伯庚接收到美姬的情意,又看着美姬迷人的舞蹈,不禁含笑点头。
一旁阳皇后的脸色,变地有些莫名。
向月清正疑惑间,武辰给向月清再斟一杯酒,“此女名阳连月,乃是镇国公与一位舞姬诞下的庶女。
直到几天前才认回,本身便精通舞艺,又托人送入竹风馆,由胡千树亲自调教了几日。
今日这才一舞惊人,令陛下惊艳啊。”
向月清盯了武辰一眼。
武辰微笑,“娘子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与这位美舞娘没有任何关系。
再有,要请地动胡千树出山指导,我可没这样的本事。”
向月清心中一惊。
镇国公前些天还对白家喊打喊杀。
现在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求人情求到白家头上了?
明明亲妹妹已经是中宫皇后,地位稳固。
为何还要再送一个女儿入圣眼?
向月清再度看了武辰一眼。
看来,武辰借阳弘敏之事,根本不是想挑起白、阳两家的争端。
而是……挑拨阳皇后与镇国公兄妹的感情。
当然,这兄妹俩之间也早有裂隙就是了。
向月清不由想起了一些事,闷闷地饮了一口酒。
历史的车轮不会改变。
今生的速度,似乎还加快了些。
武辰,终究是要将皇家,将月照国拖入泥泞,一起沉沦啊。
她,也还是逃不过要陪葬的命运吗?
“怎么了?”武辰察觉到向月清情绪的低落,不由抓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凉。
向月清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干脆往武辰肩上一靠,有些疲惫地道:“不想死。”
武辰静静地看了向月清两眼。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向月清的真心话。
想活。
不想死。
向月清心里到底有什么执念。
武辰有些茫然。
……
来仪宫。
阳皇后坐在镜前,没有卸妆。
脚步声走近,阳皇后出声,“怎么样了?”
吴掌事微微叹息,上前禀道:“陛下将阳连月带回了曜灵宫,赐封三品婕妤。”
阳皇后淡笑一声,“九嫔之下,中嫔之首,位分不低啊。”
吴掌事低头,“皇后想开些,镇国公恐是恼了之前的事,故意如此。
阳连月说到底也只是舞姬出身,与皇后千里万里,云泥之别。
至于镇国公那边,皇后多施几次恩惠,想来镇国公就能释怀了。”
阳皇后摇头,“他宁愿求白家的人情,也要给我和陛下一个惊喜。
这裂了的缝,合不回去了。
也罢。
阿兄他近年来越发张扬,已为陛下所忌惮。
我在宫中日夜如坐针毡,只恐他犯下大错。
如今,他有意与我撇开关系。
也好。
我乐地自在。”
说完,阳皇后拔下发间沉重的步摇,“卸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