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遇惊鸿
假期的尾巴,在沈妗每日调养身体,鬼哭狼嚎赶实训报告中,倏然而过。
3月5日。
八点整。
——不管是天上下雨下雪还是下冰雹,只要没下刀子,开学这小腰精始终无怨无悔的等着你。
“有一天我闲着没事就让言和讲个笑话,那货张嘴还没说话自己开始笑,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手机闹钟洛天依的《神经病之歌》,坚持不懈的响了五遍后,一只纤细雪白的手,终于从被子下伸了出来。
准确无误的,一把扼制住手机的喉咙,待它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后,那只手摸着手机,又缓缓缩了回去。
一个小时后,金色的阳光,一缕缕透过窗户,洒在了隆起一小坨的被子上。
“啊!”
一声尖叫从被子下传出,顺带扔出了个手机。
沈妗如诈尸般直挺挺的坐起身,一把将散在面前的头发往后捋,一骨碌翻身下床,冲进浴室,一阵乒乓作响。
刷牙,洗脸,换衣服,绑头发,拿手机,穿鞋子,再倒回去拿实训报告……
直至按电梯,整个过程,意识到今天九点半报道的某人,只用了七分半钟一气呵成。
“诶!姑娘还没找你钱呢!”
“叔先不找了!我车要开走了!”
一手拿着手抓饼,一手拿着豆浆的沈妗,如一阵风似的往站牌跑去。
运气不差,在公交车关门的最后一秒挤了上去。
“呼~可跑死我了!”
随着人流被挤到车窗边上,沈妗紧紧握着手抓饼长舒了口气,用力吸了口豆浆,压了压惊。
“别挤了别挤了,后面没地儿了!”
“你踩我干什么!”
“别扯我衣服啊!”
“我裤子要掉了!”
各种熙攘声,充斥在全是人头的车身里。
沈妗默默提了提自己裤子,因双手都拿着东西,拉不了拉环,只得两手臂交叉,抱紧了面前的扶手竖杆。
从锦阳新苑坐公交车到宜大,得需要15分钟。
昨夜赶了大半个通宵报告,沈妗打了个呵欠,随着车子一颠一拐的,慢慢瞌上了眼睛。
“砰!”
车子一个急刹,睡的迷迷糊糊的沈妗,随着惯性脑袋撞到杆子,手一抖,豆浆顺势落下,倒在了坐在她旁边男人的大腿上。
“对对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擦干净!”
沈妗被撞醒,一看自己的豆浆落别人身上了,条件反射的,急忙从兜里拿出纸巾,
她动作利落的拿起豆浆,边擦那人的裤子边庆幸说:“还好盖子严实,豆浆没洒多少出来,马上就给您擦干净了。”
“别!”
一声带着沙哑的低斥,沈妗拿着纸巾的手被人紧紧抓住。
手腕被人用力拽住,沈妗抬起头,便撞进一双,盛满了整个星流般的,琥珀色眸子中。
男人带着黑色口罩,耳根微红的盯着她。
沈妗楞了一瞬后,眨巴眨巴两下眼:呃……怎、怎么了?
反应过来自己拿着纸巾,擦的是什么地方后,瞬间醒悟,噌的一下站直了身体,那清丽的脸上,滚烫滚烫的红。
两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些许之后,被拽的手腕发疼的沈妗,微微动了动下手腕,冲男人僵硬的笑了笑,“先生,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
“我刚就碰到了大腿而已,其他地方真没摸到!您能先松开我手吗?疼。”
听到此话,男人瞬间甩开了沈妗的手,偏过头看向窗外。
看着手腕上红了一圈,估计得好几天才会消,沈妗心里是一顿郁闷气。
白瞎了这么双惊鸿的眸子,身为一个大男人,我也是好心想给你擦干净而已,还偏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至于这么大反应嘛,我还给你道歉了。
一般情况下就算不说声没关系,也不至于继续甩脸色吧?
沈妗闷闷的撇了撇嘴,心里觉得气,但那双惊艳绝绝的眸子,却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
一个想法咻的一下跳了出来,沈妗心下一惊,这男人不会以为自己花痴他,故意往他身上倒豆浆吧!
单见男人眼睛,便可以肯定,那长相绝对是一个极品,那他平常肯定遇到过N多花痴女……
沈妗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心里不由地更郁闷了。
自己要是开口解释,简直是硬生生坐实了花痴女行为,不解释心里又憋得慌。
在沈妗内心,两小人天人交战中,她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男人眼睛。
而男人原本微微泛红的耳根,在那目光下,逐渐变得滚烫滴血。
半分钟后,男人突然站起身。
沈妗毫无防备,被吓的身子往后仰了仰。
她刚想开口说话,便被男人一把拉住,给摁在了椅子上。
他代替沈妗,站在了她站的位置,伸手拉住了拉环。
原本就娇小的沈妗,在那硬朗挺拔的身躯下,显得更娇小了。
……诶?
没弄明白男人这一操作,沈妗呆坐在椅子上,茫然的吸了口豆浆,压了压惊。
瞬间,男人伸手将豆浆抢了过去。
……嗯?
沈妗看了看空了的手,再看了看拿着豆浆,耳根红的像是要烧起来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开口:“让座位是您也想喝?”
“嗯。”
他清冷的嗯了声,在坐在沈妗旁边小男孩错愕的目光下,掀起口罩一角,将吸管含进了嘴里。
对此,沈妗默默抓紧了手中的手抓饼:“……”这男人是疯求了吗!?
稍许,在播音小姐姐提示宜大即将到站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蜜汁气氛。
一直紧绷着身体的沈妗,长吁了口气站起身,步子随着下站的人往前挪,出于礼貌对男人咧嘴假笑:“那个先生,我到了,您继续坐。”
“——嘭。”
“嘶!”
车到站一个急刹,车里又是一阵前倾后倒。
男人下意识的拽住了,被人群撞的往前扑的沈妗衣服。
沈妗瞬间倒吸了口凉气,这一刻是她除了八百米长跑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发育太好。
她右手按着左胸,转过头,欲哭无泪的看着男人:“快松松手!”
感受到手中正拽拉着一根细细的肩带,男人像是被烙铁烫了一样,飞快放了手,耳根烫的滴血,迈着修长的双腿,抢在沈妗前面下了车。
前胸后背都受到伤害的沈妗:“……”
果然开学这一天,怨气聚集,百般禁忌,尤其忌出门!
带着心身都遭受暴击的心情,沈妗下了车。
看着校门前熟悉的伟人石雕像,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实训报告,公交车上的事瞬间被忘记。
沈妗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咬了口手抓饼,英勇就义般往心理学院冲去。
学院签到,交银行学费收据小票,交实训报告,听着那三年也没换过的班会开学致词,领书……
等沈妗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回寝室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