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风婆婆
“年轻人,真是着急,酒都还没喝呢,真是可惜了这么新鲜的好酒。”
被困在门上的周然挣扎不开,那锁链似乎是符印凝聚而成的,有奇异的的黑色光辉流转,同时,锁链上还传来刺骨的寒冷,让周然痛苦不已。
“能和我黑风婆婆坐在一起喝酒,是你的福分哩。”屋内,传出老妇人邪异的笑声,那笑令这个院子宛若妖邪道场一般,三十二口棺材漆黑如墨。
每口棺材头部都勾画着宛若骷髅的符印,虽然只是简单的几笔,但却颇为神似。周然看着那符印,似乎看见一个张牙舞爪的厉鬼在凝视他一般。
家人和村子里的人都在里面吗?周然眼神中露出绝望,这种无力感让他宛若死去一般,就如同现在沼泽里的困兽,越挣扎越无可奈何。
这时,周然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名符师,可以保护家人,保护这个村子。可他现在确是一个废人,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无法保护。周然呆呆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落在衣衫上。
夏季的夜晚向来是躁动的,蛙鸣虫叫是田间最平常的景色。但今夜却大不相同。
此时只有黑色,漫无边际弥漫开来的黑色,和那跳动的青色的灯光,以及三十二口棺材,和捆在门上周然。
“怎么不说话了?是被吓傻了吗?”一团黑气从屋门的缝隙中窜出,然后逐渐凝珠成一个人。赫然是刚才在屋内喝酒的老妇人—黑风婆婆。
望着如同死尸一般的周然,黑风婆婆裂开嘴大笑起来,那张嘴是周然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张嘴,那是一张非常大的,似乎可以吞掉月亮嘴,嘴角还残留着喝酒的污渍十分可怕。
“真是难得啊,这世上还有你这种不能修行的人。”黑风婆婆望着院内的棺材,喃喃道。
“这世间万物或多或少在诞生时都会沾染天地灵气,根本不存在毫无灵气之人,哪怕死人体内都还残留有。”黑风婆婆走到院子中,如同看着自己孩子一般,轻轻地抚摸着一口口棺材,非常陶醉。
“你费什么话,杀了我吧。”周然目光呆滞,望着那三十二口棺材,也许自己死后也会在这些棺材内吧。成为炼尸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想到这里,周然笑了笑。
似乎看穿了周然的心思,黑风婆婆倚在一口棺材上面露难过地说,
“婆婆的棺材可不装废人呢,桀桀桀。不过婆婆倒给你找了个好去处。”
周然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去哪里,是生是死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家人全都死了,想过报仇,不过靠自己也会是徒增笑柄罢了。
这就是凡人和符师的区别。在符师面前,凡人就如蝼蚁,根本无法反抗。
“走吧,小家伙,带你去见个有趣的人。”只见黑风婆婆手中掐诀,一个紫黑色的符篆顿时出现,符篆勾勒如若飞鸟,又似凤凰,不过勾勒得太过简单,稍具其神而已。
黑风婆婆将符篆握在手中,然后猛地向天上打去,符篆缓缓向上而去,留下若有若无的残影,而符篆也在上升的过程中越来越大,如同术士布置的阵法一般。
天空中的黑暗在接触符篆的一瞬间,漆黑如潮水般退去,天上又出现了那轮巨大的月亮和漫天星辰。
这就是符师的力量吗?”周然心中骇然,感叹符师力量强大诡异的同时,又恨自己没办法修炼,只能任人宰割。
“起。”黑风婆婆右手成爪状,向棺材和周然一抓。顿时,所有棺材包括周然都向她的手掌飞去,在飞行的过程中那些棺材越来越小直至没入她的手中。收起手掌,黑风婆婆提着周然飞速向天边飞去。
…
半日后,小山村空无一人,偶尔传来几声蛙鸣和鸟叫,一切仿佛都未发生过一样。
突然,半空中的空间开始漩涡装地扭曲,像一张纸旋转得快要破开一样。不多时,空中出现一个符印,两个人从中走了出来。
两个人身穿同样的服饰,皆是白色长袍,领上绣有金色的云纹,左边一人衣服上花纹显然更复杂也更精致。
“师叔,看来我们晚来一步。又让那妖人跑了。”其中一年轻男子气急败坏地望着脚下的村庄。
“唉,不知又有多少人遭受毒手。走吧,赶在她下次动手之前抓到她。”
“是,师叔。”
虚空再次扭曲,两人一闪而逝。
西北边陲,黑风山。
黑风山,原是黑风婆婆修行的地方,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多年前就由一老者占据,传闻这老者至少是七印符师,偶然之际路过此山便将其从黑风婆婆手中夺来,因此周围也并未有人敢来骚扰。
这黑风上因常年刮黑色旋风而闻名,这黑色旋风不知从何而来,但无人敢小觑它,黑色飓风中蕴含着巨大威能。通往黑风山,只有一条路,也算是易守难攻。
不过这黑风山的飓风最令人心惊的还是它可以撕裂符印道法,使得这里成为一方绝地。
据闻,当年有一符师以符印轰击此山,结果被黑色旋风直接磨灭其符印,使这名符师的境界直接掉下一层,再也无法凝聚新符文。
“老不死的,给你送东西来了。”只见在空中一老妇人,佝偻这身子,左手提着一个昏迷的年轻人。那赫然就是黑风婆婆和周然。
不多时,从山中飘出一团黑雾,黑雾聚集而成一黑色人脸面孔,看不出喜怒哀乐。仔细打量了黑风婆婆和昏迷的周然。
“就是这年轻人?不错,没有一点修为。给,这是你的报酬。”黑雾中飘出一张黄纸,纸上印有符文,非常复杂,比黑风婆婆之前凝聚的不知高深多少倍。迷雾一卷,就将周然卷入山中。
“这老东西,真是古怪,不过东西到手了,有了这东西,苍云宗的老匹夫些休想抓到我,桀桀。”黑风婆婆笑着收起手中的东西,向着天边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