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愚昧的快乐

“君雅，一起去奶茶店吗？”杜雨晴转过身微笑着问。

“好啊好啊，”张君雅快速整理好书本，挽上了杜雨晴的手。

冬天已经结束了。

“雪都融了，”蒋如初踢了踢路上细碎的石子，侧过身转向宋轻言:“轻言，你的面试怎么样了？”

“我……”

“她肯定过了啊，”宋轻言还没来得及回答，莫尚便抢先说到:“她这么厉害，当然可以过啦。”

“其实，”宋轻言轻轻地开了口:“我拒绝了。”

“什么？”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前方走着的常明庭都停下了脚步。

“我觉得，我果然还是想留下来。”宋轻言低下头，不再说话。

赵馨儿独自坐在“久候”的吧台旁喝着苏打水，周围的一切真的什么都没有变。

或者说，什么都变了。

大家似乎都在回避着什么，班主任一边说着“快要高三了，好好学习！”一边叹气;班里变得异常的忙碌，漂亮的语文老师孙老师会说“忙起来好啊”，是啊，忙起来好啊。事实上，赵馨儿自己也很迫切，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但是她讨厌这种躲闪，也讨厌自己佯装快乐。

“感觉过了一个不开心的年，”张君雅吸着奶茶:“事实上，我好像一直在做噩梦。”

而现在，一切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疼痛后又麻木。

“嘿，小精灵。”熟悉的声音响起。

赵馨儿回头，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裙的梁钰欣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今天的她，依旧散发着独特的魅力，野性而又内敛。

事实上，赵馨儿是有一点羡慕梁钰欣的，她永远美的那么自信和张扬。

“今天有惊喜哦！”梁钰欣顺势拿过赵馨儿的杯喝了一口苏打水，机灵的眨了眨眼。

等赵馨儿反应过来时，女孩早已转身向酒吧老板走去。赵馨儿看着杯壁上的口红印，愣了愣，不禁红了脸。再望向那个窈窕的身影时，只见她正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调着一把吉他。

“你不冷吗？”赵馨儿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梁钰欣裸露在外的肩上:“还没到夏天呢。”

梁钰欣愣了一下，看着赵馨儿，露出了一个暖暖的笑。

“找一个往蓝天的入口

逃出了广大的深水漩涡

需要捉一些天使守护梦

不会有尽头

和影子牵起手练习跳舞

海洋中再也没有一条鱼

彗星在纤细的黑夜画布

刻下伤痕

月亮也无法决定自己的光芒

伟人都迷惘

然後说就这样吧

然後让然後变成永远

从这个房间晃到那个房间

和陌生月亮悄悄说说谎言

远离这个世界所有人类热情

未免太安静……”

赵馨儿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梁钰欣，不自觉得露出了温和的笑，烦恼随着梁钰欣的歌声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不冷啊，因为有你在呀。看到你，我就不冷了，小精灵。”

那时候的梁钰欣把头轻轻地放在赵馨儿的肩上，赵馨儿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

时间都停止了。

一曲结束，掌声响起。

她的目光穿越人群与她相遇。

“啪！”一个耳光打在宋轻言的脸上。

“我没有你这样的孩子！”宋轻言的母亲气愤的说：“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拒绝？你知道我为了你能出国花了多少钱吗？”

“您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您肚子里的孩子么？”

“你……”

“您没有我这样的孩子……”宋轻言缓缓的抬起了头：“如果可以的话，那该多好。”

“不是的……”

“还是说，母亲您，觉得我没有您的安排，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羡煞了我的不自由

我站在窗口

我蹲在角落

听你的流动

谁说学不了微风

过眼从山间飞过

看耳边的窝

堆成泡沫

咽了下一口

就放出彩虹

落在我胸口

跳动的世界里找你的频率

静止也不休息……”

“怎么样，好听吧！”梁钰欣得意洋洋地对赵馨儿说：“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赵馨儿点了点头，看向梁钰欣的眼神里仿佛住着星辰大海。

安静，无比的安静，好像连风都停止了。

只剩下脚步声。

梁钰欣轻轻地牵着赵馨儿的手，走过只有星光的路。

行人熙熙攘攘，满街都是愚昧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