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斑驳的血迹

“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

“我知道，但是的确是我泄了题。”

“你都泄露给谁了？”

“忘了。”

“忘了？常明庭你……”

“好了好了，”老陈突然开了口，拍了拍物理老师的肩:“老梁你也不要生气，蒋如初、常明庭，你们俩先回班吧。”

“谢谢老师，”常明庭不再说话，走出了办公室，蒋如初连忙随着他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梁老师疑惑的看着老陈:“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他们俩……”老陈缓缓地开了口:“这次考试，那几道难题除了他们俩，也就只有莫尚和……”

“难道？”

“嗯，她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在乎成绩了。”

“不是，陈老师，”梁老师忽然皱紧了眉头:“就是那个孩子向我举报了蒋如初啊……”

一路上，蒋如初都没有再说话，她的心情其实真的很复杂，不仅仅是因为她被怀疑偷了试题，更是因为……她不知道今后又该用怎样的心情对待常明庭。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以常明庭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一个人，更不会没有理由的参与到与学习毫无关系的事件中去。

“蒋如初……”常明庭缓缓的开了口:“你没事吧？”

“没事……”蒋如初停下了脚步:“只是……我真的不想欠你的人情，我们，认识才多久？”

“可是……”常明庭正欲再开口，便看到了前面的刘晓敏。

“我有话和你说，”蒋如初一把拉过刘晓敏，消失在了走廊深处。

常明庭注视着那个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一时间，他突然觉得，原来自己那么多次心动的瞬间，对于她来说，或许只是一些零星的、不重要的碎片……他替她站出来，对于她来说只是又欠了人情的麻烦。

“您是怎么看待喜欢这件事的？”数年后签售会的现场，记者采访蒋如初。

彼时的她捋了捋散落的发丝，露出了知性的微笑:“人类的欢喜各不相通，每个人的喜欢都是不一样的。”

有的喜欢是浅浅淡淡的无奈，有的喜欢却浓密到把人紧紧包裹。

“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比用刀扎我还痛，比流血受伤还痛，我死了，只是用痛结束更痛。

你知道我的每一句“我很好”里有多少的我不好吗？你知道我让自己忙起来只是为了麻痹那些痛吗？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自己生病引发的一次次争吵吗？

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是多么害怕……才会去喜欢你……

才想你能够拥抱我……”

林窗停下了打字的手，猛烈的咳嗽起来，旁边的纸巾上沾染着斑斑血迹，她抬手看了看表，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为什么？”蒋如初质问着刘晓敏，眼泪差一点落下，刘晓敏是除了宋轻言以外和自己关系最亲密的同学，她实在是想不到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

“啊？那你……”

“我讨厌你，”刘晓敏抬头直视着蒋如初：“从一开始就讨厌你，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宋轻言也是、张君雅也是、林窗也是……就连莫尚，都对你那么好！”

“我……”

“我明明那么努力的学习，也依旧考不好，明明努力和别人打交道，也没办法和大家成为朋友……可是你……”

你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这一切，连常明庭也愿意为你站出来说话。

“就是这样，”蒋如初垂头丧气的说：“她说完就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就是你大老远坐车来看我的原因？”

“不是啦，我是想你才来的好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转院回来的？”林窗接过蒋如初削的苹果，好奇的问。

“轻言告诉我的，”蒋如初凑过去小声问：“你和莫尚和好了吗？”

“什么啊？我们有生气了吗？”

“好的吧……”

“不要受影响哦。”

“什么意思？”

“看你怎么理解了，”林窗大口咬着苹果：“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就对这个人妄下定论，也不要因为别人对你有意见就忙着否定自己。”

“哇，你好会开导人。”

“……你们是不是又要考试了？”

“是啊，市里统一考试，唉……”

“好好加油吧！”

“嗯嗯……那我……先走了……”

“快去吧！”林窗目送蒋如初离开，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叠信纸。

“亲爱的老爸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