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国彰:把跌倒的地方作为起点
托马斯·卡莱尔说过,生命不止,奋斗不息。当我们拥有一种“生命与奋斗”同在的精神时,哪怕人生风雨再大,哪怕脚下的路再曲折、泥泞,我们都不会轻言放弃,而是变得更加坚强,从中吸取教训,让每一次跌倒成为人生里程中又一个新的起点!
多年以前,我在选择演艺这条道路时,一位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世间万事都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充满了艰难,这时候你不要放弃,因为任何事情发展到一定阶段时都会遇到瓶颈,你只有不断地克服问题、解决问题,才能一步步地完善自己,从而成就一生。记住,不要害怕跌倒。因为跌倒的地方,往往就是你成功的起点。”
当时我们在听到这句话时,就当成一种“鸡汤”喝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后来我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才发现老师说的这些话,是激励我们向前走的真理。
1992年,从北影毕业后,我由国家公派去香港从事演艺事业。我满怀激情地来到香港,让我大失所望的是,香港无线并没有接收北京的艺员。至今,我还记得自己当时绝也难怪的心情。
我就这样错过了最好的毕业分配时机。
那时,我眼看着昔日的同学在毕业后,都在演艺界找到了归宿,而我却前途未卜。第二年,我应在新加坡的亲戚邀请,到新加坡留学,继续追寻我的演艺梦想。来到这里后,我再次失望了。
原来,我的亲戚对影视业没有兴趣,他们更喜欢发展面更广的商业。我完成学业后,摆在我面前的道路有两条,一是放弃电影,在新加坡从事商业等其他更有发展的行业;二是回国继续孤身奋斗,圆自己的电影梦。
那时,很多人都劝我从商,他们说:“演艺事业充满坎坷,成名需要很多因素。人活着,无非是名和利,演戏是为了赚钱,经商也是为了赚钱,而演戏比经商更苦,何不选择经商呢。”
我断然拒绝了。我心里明白,从我13岁那年选择这条路开始,我就下定决心,即便在这条路上摔倒,我也要趴起来重新上路。
就这样,我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回国,这意味着,我的一切都要从零重新开始。
我回国后,同班同学许晴、李婷等已经趁着年轻陆续出名。虽然现在的处境对我无利,我还是充满了信心,继续执着于他的梦想。
在最初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无戏可排的我,就静下心来写了三个剧本:《风马牛相及》、《女神》、《三十而立》。
《女神》旨在阐述作者对抗日战争的看法。日本给中国带来的不仅仅是土地的侵略和对人民的杀戮,他们带来的最大的伤害是文化上的入侵和民族心灵的刺伤。剧本通过一个抗日女英雄的形象和一个完全日本人的形象表达了这一理解。
《风马牛相及》讲的是一个发生在中国农村的故事,用了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描写了一个变态的丈夫的形象,完全取材于我下乡实践的经历。
《三十而立》是后来电影《没事找事》的前身。当时因为我刚回国,过的是那种居无定所的生活,让我体验到了城市一部分年轻人的真实的创业生活,才有了这部剧本的创作源泉。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当生活让我裁跟头时,我会把它们变成创作的材料。在接下来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我一边寂寞专注地写作,一边寻找机会演众多的角色。我记得我演的第一个荧屏小角色是《梅兰芳》中的姚玉芙。
在接到这个剧本前,导演对我说,这个角色很小,问我愿意演吗?我觉得任何工作都像在积累基石一样,就说道:“即使是演小角色,我也要把他演成一个人物。”
《梅兰芳》上映后,我演的小角色很快得到圈内人的认可,他们一致认为我表演细腻、到位。渐渐地,找我拍戏的人多了起来。
我接到《刺秦》这个剧本时,饰演的仍然是一个小卒的角色,在试镜前,我专门研究了战国时期的版画,学会了那时期人的跑步姿势;为了表演一个对秦始皇的崇敬的眼神,他观察了文革时照片,仔细体会了红卫兵对毛主席的眼神,并加以发挥。一端很短的戏却演得极其到位,在影片裁剪时只有这段戏没有删节,而且是唯一的又延长时间增加了几个特写镜头的一段戏。由于我如此认真到位的表演,周新霞这个有名的剪辑人非常看好我,我们很快成为朋友。
后来,我在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没事找事》这部片子里,周新霞受我的邀请加盟了,这一切都是源于对我的欣赏与信任。
“不要害怕跌倒。因为跌倒的地方,往往就是你成功的起点。”多年以后,当我想起老师这句话,不由得感慨万千。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我能够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毕业第一年,我在香港吃了闭门羹,我没有在这里倒地不起,而是立刻站起来,并把这个地方作为新的起点,继续前行。第二年我在新加坡再次“跌倒”,我再次把这个地方当作新的起点,选择回国重新开始。回国后我在工作之余面临无戏可拍,我就写剧本;哪怕演小角色,我也依然会倾注心血地去演。
几年后,我有幸主演了好几部影片中的男一号:
我在《西藏风云》中饰演十四世达赖喇嘛。为了扮演好十四世达赖喇嘛,我在西藏和老喇嘛学习并背诵了成篇的梵文经咒,没有梵文的语言基础,只有死记硬背;为了了解历史,我查阅了关于十四世达赖喇嘛的所有资料和社会背景。最终,我于形于神的扮演都异常成功,以至于很多藏民们都认定我就是十四世达赖喇嘛的化身,纷纷跪拜企求我“达赖喇嘛”的摸顶赐福。
而在《插翅难逃》的演出过程中,我从头到脚都负了伤。他的头因为演戏的需要扎进了冰冷刺髓的冰洞里,结果落下了偏头痛的病;双臂由于在打斗过程中被人紧抓,里面的毛细血管大面积破裂,皮肤上一片片的淤红;还有一个脚趾指甲在踢打的过程中从根部掀起,以后的戏里每每走动或跳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当我从主演的剧中走红时,我知道,我就像老师说的那样,跌倒的地方已经成为我成功的起点了。此时再想起刚毕业时,为了演戏四处奔波和遭受拒绝,我突然很感谢那一段在演戏的路上艰难奔走的日子,我能在无数次的碰壁后,依然坚持走这条路,证实了我是真喜欢少年时代选择的这条路。
一位记者在采访时问我:
“你觉得当演员是不是很辛苦?”。
我回答道:“就像作家的手指会变形、电脑人员的眼睛会受伤一样,这些都是演员的工作,是工作中应该付出的代价。谁让我喜欢干这一行。”
因为我喜欢演艺事业,所以,我才不怕人生路上的艰难险阻,即便是跌倒很多次,我仍然心向阳光。无论是做演员、编剧,还是导演,我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过来的。
托马斯·卡莱尔说过,生命不止,奋斗不息。当我们拥有一种“生命与奋斗”同在的精神时,哪怕人生风雨再大,哪怕脚下的路再曲折、泥泞,我们都不会轻言放弃,而是变得更加坚强,从中吸取教训,让每一次跌倒成为人生里程中又一个新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