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罗马时代

我们的故事还得从那场古老而动人的特洛伊战争开始。

罗马与特洛伊

在特洛伊众王子之中，除赫克托耳，还有一个尤为引人注目，他就是伊尼阿斯。与希腊人最伟大的战士阿喀琉斯一样，他也是神的儿子，他的母亲是爱与美之女神维纳斯，他是集俊美、勇敢与智慧于一身的英雄。

特洛伊被希腊人用木马计攻破之后，特洛伊人遭到了希腊人的大屠杀，侥幸逃生的人没有几个，伊尼阿斯就是那些幸运儿中的一个。他背着年迈的父亲，妻子和孩子跟着他，据说他的孝心甚至感动了残酷屠杀中的希腊人，他们看着他在大街上奔跑，没有杀他，放任他逃走。

伊尼阿斯逃到了爱琴海上。大海茫茫，在一日复一日的漂泊之中，他历尽危难，老父与妻儿先后死去，最后孑然一身，总算在意大利靠了岸。

这时，意大利有一王名拉丁努斯，他久仰伊尼阿斯的英雄之名，把自己的女儿拉维妮娅嫁给伊尼阿斯。伊尼阿斯后来独自建城，以他热爱的妻子为其名，叫“拉维尼亚”。这里的人民也以给了伊尼阿斯新生的泰山大人拉丁努斯的名字为名，叫“拉丁人”。

这就是拉丁人的起源，也就是现在的意大利人、西班牙人乃至拉丁美洲这些拉丁人的起源。

伊尼阿斯死后，他的儿子阿斯卡尼亚斯，或者叫作裘利斯，建立了阿尔巴·龙加城。

在阿尔巴·龙加城，裘利斯的后裔们把王位代代相传，后来传到了一个叫努米托的手中，他生了一个女儿叫西尔维娅。

努米托有一个叫阿木略的弟弟，是个野心家。他设法篡夺了兄长的王位，但没有将他杀死，只杀了他的儿子。他怕努米托的后人们来报仇复位，令西尔维娅做了女祭司。做这种女祭司有一个前提条件：必须是处女。这样一来西尔维娅只好做一辈子老姑娘了。阿木略还不放心，又把西尔维娅弄进一个高塔里关将起来，任何男人都甭想见到她的芳容。

然而天不叫西尔维娅做老处女，战神马尔斯爱上了她，高塔挡得住人，挡不住神。他来到塔里，和西尔维娅共效鱼水之欢，珠胎暗结，作为战神的马尔斯精强力壮，一下就叫西尔维娅怀了双胞胎，生下后分别取名罗慕洛斯和勒摩。

他们的叔外公、篡位的阿木略知道此事后，将这对婴儿抛入了台伯河中。他们的父亲挺身而出，救了西尔维娅，还让河水将孩子漂到了岸边。

但两个孩子太小，如果没有奶吃，用不了多久就会活活饿死。这时一头母狼来了，她刚生了小狼，胸乳胀得发闷，看见这两个漂亮的孩子，不但没有伤害他们，还把自己的奶头送进了他们的小口。从此两小孩就由母狼来养育。

过了好久，有个牧人，法斯图鲁斯，来到了台伯河边，看到了被母狼养得筋强骨壮的两兄弟，就把他们抱起来送回了家。

两兄弟长大后，知道了他们的悲惨身世，不由大怒而起。他们来到卡尔巴·龙加城，杀了阿木略，使被废黜的外公重登王位。

他们又想到之所以有今天，多亏一头母狼哺育了他们。便来到台伯河边，但哪里还有什么母狼，有的只是秋风瑟瑟，河水清清。

他们惆怅之余，又看到这里水流平缓，附近土地肥沃，前头不远就是巴拉丁山，建起城寨来易守难攻，决定在这里建造一座新城，以兄长的名字为新城命名，叫“罗马”，居住在罗马城里的人就叫罗马人。

以上就是罗马城与罗马人诞生的曲折经过。

王政时代

前面说过，罗慕洛斯建立了罗马城，杀死了可与他争权的弟弟，成了唯一的王，这一时期也就是罗马历史的第一个时期——王政时代。

即使在这个有王的时期，罗马也与其他普通王国有不小的差别。罗马的国王确实像国王一样掌握着军政大权，但并不是独裁者，除了国王之外，还有两个权力机构：元老院和公民大会。

元老院是很有罗马特色的机构。它由一些老家伙组成，这些老家伙个个老气横秋，牛气得很。很可能在罗马城尚未建立，拉丁努斯为王之前，罗马人的先人们还处于原始社会时他们就牛气了，在那时的原始部落中普遍存在氏族长老会议，这是世界上诸原始部落的共同特点，在罗马，氏族长老会议发展下来就成了元老院。元老院享有不小的权力，例如任何由国王与公民大会都通过了的法律，他们都要一一仔细查验，如果觉得哪项违反了罗马的老规矩，就会毫不客气地否决掉。

公民大会看上去也很牛，是全体公民的大会，像咱们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样。实际上它没多少实权，它只能对国王一些改变法律的建议进行表决，看同意还是不同意，但它自己没有权力主动提出任何法律。参加公民大会的公民们，只有在国王邀请的前提下才能发言。

这就是王政时代罗马的三权分立，可以看出来最有权力的还是国王。

罗马的元老们看到做国王的毛头小子比他们的儿子还小，却要压在他们白胡子的头上，很是不服，总想找机会打倒他。后来他们总算找到了机会。

罗马王政时代共有七王，最后一个王名字叫作塔克文，他有个绰号“骄傲的塔克文”。他是罗马的商纣，加上他不是罗马人，而是伊特那斯堪人，所以罗马人揭竿而起，把他赶走了。从此干脆废除国王，建立“共和制”。

罗马由此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共和期。

共和制下，罗马有三个权力中心：两名执政官、元老院、公民大会，但它们之间的权力并不平等。

权力最大的是元老院，它掌握着大部分权力，包括对外宣战与媾和权。执政官负责日常政务，战时可以统率军队，退了后就是元老，所以与元老院是一伙儿的。公民大会名字好听，但像王政时代一样没有实权，这也就是说在罗马平民们没有实权，以后，他们与元老贵族们的权力争夺战将成为罗马政治的主旋律。

像梭伦改革之前的雅典一样，罗马平民们也过着痛苦的生活。罗马从立国之日起就连年征战，参战的主要是平民们。由于他们长期在外，没时间打理庄稼，田地里长满了齐人高的杂草，他们一无所获，然而还得向国家交税，为了交税和过日子，他们只好借高利贷，高利贷利滚利有几个付得起？借了几次后就只好破产了，先是把田地交给债主，接着又把自己加上婆娘崽女交了出去做奴隶，沦为债务奴。

平民们虽然也是堂堂罗马公民，在战场上没有被俘，却在自己的家里被贵族老爷们抓了，被带到市场上去，按质论价，像畜生一样地被卖掉。

面对如此不合理的现实，平民们终于奋起反抗。

他们的反抗不是武装起义，不过比起义更有威力。

——他们对那些贵族老爷说：“你们自己当农民去种庄稼吧，自己当裁缝去做衣服吧，自己当兵去打仗吧。”然后全体离开了罗马城。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没了平民贵族们还能干什么？他们连粮食衣服都要没了，只好妥协，给了平民们一个新的权利——让平民选举自己的保民官。保民官有这样的权力：如果他们觉得政府的哪个措施损害了平民的利益，有权予以否决。

但这还不够，平民们继续斗争，又去了几次圣山，从贵族们那里赢得了几项新权利：第一是迫使贵族们颁布了文字化的法律。它被写在十二块铜板上，叫《十二铜表法》。虽然这个法律有许多毛病，例如它规定如果平民们还不起债，还会被卖做奴隶，但它还是有好处的，起码贵族们不能随口瞎编法律来蒙骗老百姓了，它对于债务的利息也做了规定，大约年息不能超过8.5%，这算不上高息了。

平民们现在知道了反抗的甜头，胃口更大了。他们继续斗争，不断胜利，不断得到新权力，例如能够担任所有各级的官吏，并在公元前366年选出了第一位平民出身的执政官。他名叫塞克斯图，前任保民官，《李锡尼－塞克斯图法》的两位制定者之一，由于执政官退休后自动进入元老院，平民能当上执政官也就等于能当上最阔的元老了。

到公元前287年，平民们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通过了一项法律：凡属罗马公民大会制定的法律，不管元老院是否批准，都具有法律效力。

罗马平民们为自己的利益进行的最后一次斗争是格拉古兄弟改革，通过哥哥提比略·格拉古和弟弟盖约·格拉古的努力，平民们终获胜利，平民与贵族们的斗争也告一段落。

我们现在要来讲罗马内部的另一种斗争：意大利人争取罗马公民权的斗争。

罗马与意大利不是一回事，罗马比意大利要小得多，罗马公民权，顾名思义，本是作为罗马公民才有的权力。在罗马开始他们的征服事业后，他们首先征服的就是罗马城所在的意大利。这些被征服的意大利人与意大利之外的被征服者不一样，他们与罗马人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从语言文化到生活习惯都与罗马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从他们被征服之日起，他们在罗马人的征服事业中不再是罗马的敌人，而是罗马的朋友，被称之为罗马的“同盟者”。

这些在战场上与罗马人并肩作战的同盟者却没有罗马公民权，不能参加选举、不能做官。更让同盟者们不平的是，他们参军打仗，夺取了一片又一片新土地，但这些新土地他们一厘米也分不到，因为他们不是罗马公民。终于，同盟者们愤而反抗，起义首先在阿斯库伦城爆发，立刻像燎原烈火一样扩散到了整个意大利。罗马派遣大军前往镇压，但连吃败仗，执政官被打死，只好退让，宣称凡不参加暴动、忠于罗马的同盟者都可以获得公民权，接着又说，只要参加暴动的人在两个月内放下武器，也同样能获得公民权。

一听到这好消息，参加暴动的人树倒猢狲散，一窝蜂回家等公民权去了。

此后意大利人成了罗马公民，整个意大利慢慢融入了罗马，罗马也由罗马城的罗马变成了意大利的罗马。

独裁时代

我们都听说过“独裁者”这个词，它就是从罗马来的。共和制下，罗马通常情况下的政府首脑是两名“执政官”，他们的权力完全一样，但遇到特别的情形，如国家处于危急存亡之秋时，则由一人独掌大权，为期六个月，这人就叫“独裁者”，或音译作“狄克推多”。

大家不难看出，独裁者的权力比国王差不了多少，要是得到了手，大概没有谁不想一辈子留在手上，但基于罗马的法律，独裁者们总是老老实实期满就卸任，直到公元前82年才出现了第一个“终身”独裁者——苏拉。

苏拉是罗马大将，贵族出身，屡立战功，名闻罗马。与他齐名的还有另一员同样战功卓著的大将，叫马略，他们是当时罗马最明亮的两颗将星。但他们彼此的见解却很不相同，苏拉喜欢和元老们待在一起，马略却站在平民骑士们一边，这样，他们之间的矛盾无形中就上升为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矛盾了，两人各为一方的首脑。两个人之间不断钩心斗角，暗里明里使绊子。

争斗一直是比较平和的，直到有一件事使他们的口舌之争发展成了血腥屠杀。

这件事的起因是这样的：亚洲有一个叫米德里达梯六世的国王起来反抗罗马，在罗马的土地上攻城略地，胜绩连连。罗马决定派大军镇压，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们两人都自信只要出马便会一举征服敌人，成为凯旋英雄，不仅如此，他们还知道，一旦大军在手，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什么事干不来！同时，亚细亚的富庶他们岂不知？征服了那里无异于攀上了金山银山。

两人用尽一切手段去抢这个美差。不但用口去争论，还用剑去争论。

先是苏拉取得了胜利，他杀了大批“马略党”，把马略本人也赶到非洲去了，他以为大事已定，便率军镇压米德里达梯去了。但马略岂会甘心失败？不久就带着一支军队气势汹汹地打了回来，占领了罗马城。他宣布苏拉和他的支持者们为“罗马人民的公敌”，掀起了一场新的屠杀。

此时苏拉正与米德里达梯王作战，无暇顾及后院。但这是暂时的，等待到击败米德里达梯王后，他率领战胜之军回到了罗马，马略已经死了，他的支持者们无力抗击苏拉大军。

罗马顿时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屠宰场，被屠宰的不是猪，而是罗马人民。

苏拉的“公敌宣告”远比马略残酷：只要某某人告密说某某人是马略派，那人就会立即被宣布是“罗马人民的公敌”，他的财产一半奖给告密者，另一半充公。这样的财产简直太易得来了，上百名元老、各级官员、有钱人被宣布为公敌，失去了一切，另一些人则得到了一切。

元老们许多被杀了，剩下来的要么是苏拉的死党，要么看见苏拉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苏拉完完全全地控制了元老院。

通过元老院，他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称号——终身独裁官，他是第一个获得这个称号的罗马人。

在他的独裁之下，原来属于公民大会的许多权力重新回到了元老院，保民官再也没有原来的权力和威风了。这时的罗马显然与原来共和制的罗马不同了，它不再是“共和的”，而是“专制的”。

但苏拉不是世袭君主，他也没有这样的妄想，当够了独裁者后，他退休了，回到了自己的庄园。他把权力交到了元老们手中。

元老们没有苏拉的力量，失去权力的罗马平民又一次起来反抗了。他们的领袖有两位：庞培和裘力斯·恺撒，他们将在罗马掀起一场大风暴。

裘力斯·恺撒是古罗马王族后裔，庞培则是一位伟大的将军和征服者，被称为“征服者庞培”。

这时，还有第三个人也很有势力，这个家伙就是斯巴达克斯起义的镇压者克拉苏。他靠苏拉的公敌宣告发了大财，又镇压了把罗马人吓得半死的斯巴达克起义。

这三个人凑在一起组成了“前三头同盟”控制了罗马。他们轮流坐庄，做起了执政官。执政官期满后又去各地做起最肥的“总督”来。但克拉苏做了总督不久，在与亚洲的帕提亚人战斗时被彻底击败，带领的三万罗马大军两万人被杀，一万人被俘，至于克拉苏自己，帕提亚王听说他爱钱，就用熔化的金子灌进了他的喉咙。

现在三个头剩下两头，但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他们到底谁做老大呢？结果，恺撒战胜了庞培，统兵进入罗马，元老们原来是支持庞培的，恺撒来后吓得要死，恺撒没杀他们，只要他们听话，保住了头就万分庆幸的元老们忙不迭地答应了：他们先答应恺撒做整整十年的独裁者，过了两年又答应他做终身独裁者。

恺撒掌握了一切大权，做了所有的大官，包括大元帅、执政官、监察官、最高祭司等，甚至有了“祖国之父”这样一个阔得吓人的官衔。

——这与专制君主差多少呢？所以在罗马人人都以为恺撒就要做国王了，罗马人民历史悠久的共和制就要完蛋了。这种怀疑造成了恺撒的毁灭。

公元前44年，两个热爱共和的贵族布鲁托斯和卡西约在元老院把恺撒刺死了，他们都是恺撒的好朋友。

恺撒虽然死了，但他的事业并没有死去，继承他的事业的是他的干儿子、他姐姐的儿子屋大维。

恺撒死后，十八岁的屋大维立即结束学业来到罗马继承了恺撒的位子，并与恺撒的两个部将马克·安东尼和雷必达结成了同盟，史称“后三头同盟”。

这三个人合在一起后势力无敌，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恺撒报仇，疯狂报复杀害了恺撒的元老贵族们。在他们所杀的元老之中有西塞罗，他是古罗马、也是古代西方世界最伟大的演说家与作家之一。他是被雷必达的人杀死的，他不但杀了他，还把他的头和手带回罗马示众。

肃清内敌后，三巨头又要一决高下了。

雷必达首先退出了角逐，退到他的老窝非洲去了，屋大维和安东尼谁也不服谁，屋大维统治着罗马西部，安东尼统治着包括埃及在内的东部。按军力和作战经验，安东尼占据优势。但这时，一个浪漫的故事改变了一切。

埃及的国王是位女士，是古代大大有名的美人儿，名叫克莉奥佩特拉。她先是用美色征服了伟大的恺撒，并和他生了儿子恺撒里亚，还到过罗马，凭她的天姿国色征服了罗马的男人们。后来恺撒死了，她回到了埃及。这时，另一个人——安东尼——闯入了她的生活。他们老早前，当安东尼还是恺撒部将时就相识了，安东尼早就默默地崇拜她。现在总算夙愿得尝，岂有不大享艳福之理？他整天沉醉在美丽女王的温柔里，把罗马抛到了九霄云外，为了表达他对女王无尽的爱，甚至宣称要把他治下的罗马领土全部送给女王的儿子们。

这下罗马人火了，他们宣布安东尼是祖国之敌，向他和埃及女王宣战。公元前31年9月，屋大维与安东尼和克莉奥佩特拉的联军会战于希腊西海岸，正当战事激烈时，那美人儿女王突然率领自己的舰队临阵脱逃，安东尼看见了，竟然丢下自己正在激烈战斗的舰只，追赶女王，一直追到了埃及，那些被他丢下的军队的命运可想而知。

这场战争的结局也可想而知。先是安东尼听说克莉奥佩特拉自杀了，便毫不犹豫地把短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但在他死前，他知道这位美人儿骗了她。这位把安东尼迷死了的女王又想用美色引诱屋大维，可惜屋大维不吃这一套，想把她弄到罗马，作为战俘套着铁链子游街。女王听到这消息，把一条剧毒无比的尼罗河小蛇放到了迷人的胸脯。

我们可以在莎士比亚的剧本《安东尼和克莉奥佩特拉》中看看这一幕幕惨剧。

屋大维胜利后开创了罗马历史的一个新时代——帝国时代。

帝国时代

在屋大维的统治下，罗马步入了黄金时代。

他对原来的罗马共和国进行了深刻的改革，如建立了新的货币制度和邮政体系，制定了相当完整的法律制度，废除了原来那些掠夺成性的总督，把全国分成行省，行省的长官由他牢牢控制，严惩贪官污吏。

这些措施到了旁人那里也许会行不通，因为统治者们要求别人不贪常常是为了自己贪得更多，他的部下们必然会上行下效，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但屋大维过着十分俭朴的生活，他的部下再也没有理由不这样做。即上梁正了，下梁自然不会歪。这种以身作则的作风值得我们现在的领导同志们好好学习。

屋大维的统治为罗马带来了“罗马和平”，这就像中国唐太宗时期的“贞观之治”一样，是西方古代历史上少有的幸福时代。

屋大维虽说号称奥古斯都和“皇帝”，这皇帝毕竟是带引号的，称不上是名副其实的皇帝，所以罗马改革的最后一步是帝制的真正确立。

屋大维死后没有留下儿子，他的位置交给了继子提比略，可惜的是这提比略与继父大不相同，是个暴君兼坏蛋。他以后的三个君主卡里古拉、克劳狄和尼禄同样不是好东西，其中最后一个尼禄最坏，他也是整个古罗马、也许是整个古代西方最坏的君主，除了残暴不仁，他做了两件使他“永垂不朽”的事：一是他先和自己的亲娘睡觉，她的名字叫阿格丽品娜，继而又杀了她；二是纯粹为了闲着没事干在罗马城大放其火，烧毁了半个罗马，他则在火光中弹琴取乐。

他的这些倒行逆施终于搞得天怒人怨，被罗马人宣布为“祖国之敌”，自杀了。

所幸的是屋大维建立起来的帝国的基础实在是牢固，被这样五个昏君折腾了整整一百年后居然没倒台。以后接手的五个皇帝一个比一个牛，把罗马治理整顿得井井有条，踏上了繁荣的顶峰。这五位贤帝的名字如下：涅尔瓦、图拉真、哈德良、安东尼·庇护、马可·奥勒留。

第五个马可·奥勒留是西方历史上独一无二的皇帝——他除了是一个伟大的皇帝，还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

上面这些君主们，虽说实际上都是皇帝，但名义上都不是，到底谁才成为了第一个实至名归的皇帝呢？——戴克里先。

戴克里先本是个近卫军军官，上台后，他把屋大维的元首称号正式改称“君主”，采用了真正的君主制，叫“多米纳特制”。他向东方君主们学习，穿上了绛红色、中间织着金丝的缎袍，命令所有的臣民见他时都要像见中国的皇帝一样双膝着地下跪。甚至还在宫里养了许多的宦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皇帝。

他的继任者们也成了他这样的专制君主，但在他们做的事之中，除了原来那些征服屠杀之类的外，还有另一件事值得一记，就是让基督教成为罗马国教。

基督教本来只是现在的巴勒斯坦地方的一个小教派，后来在罗马帝国广大地区流行开来，一开始遭到罗马统治者们的残酷迫害，还杀了它的教祖耶稣。后来在君士坦丁一世、狄奥多西一世两人的努力下，终于成了罗马的国教。公元380年，狄奥多西颁布敕令，命令所有的罗马人都要成为基督的信徒。后来进一步规定凡信仰其他宗教的都是叛教行为，要遭受惩罚。

从此，基督教就控制了西方世界精神，直至现在。

但到这位狄奥多西，罗马帝国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西哥特人、汪达尔人、东哥特人像洪水一样涌进罗马帝国。此前，罗马帝国已于公元395年被狄奥多西分给了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是以罗马为首都的西罗马和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的东罗马。

蛮族纷纷进入后，原来的帝国中心、强大无比的罗马城变成了蛮族海洋中的一叶孤舟，公元476年，西罗马最后一个皇帝小罗慕洛斯·奥古斯都路斯被日耳曼雇佣军首领废黜。

至此，西罗马帝国灭亡了。这实际上也是罗马帝国的灭亡，因为西罗马才是罗马帝国的正统，东罗马则与原来的罗马帝国完全不同，不再属于西方，而是一个东方式帝国了。

罗马时代结束了，西方历史至此走过了它最伟大的时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