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奚族
帘子密实的拉着，不透一丝光，整个房间一片黑暗，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咚咚咚。”木兮站在门外，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她担心的又敲了一回，里面还是没人应。
木兮直接开了门，借着外面的光只见床上被子突起个包，一动也不动的在那里。
见到这么一副场景，木兮赶紧把手上端着的碗放到桌上，开灯跑到床边，小心的把被子掀开，“小姐？”
被子掀开，就见慕容满头大汗的蜷缩在床上微微发颤，明明是夏天，却是满头的冷汗，脸色惨白，嘴唇也被咬出了血印。
木兮想把人扶起来，可是她手一碰到慕容，她就浑身抽搐，像是终于忍不了了，找到宣泄痛苦的出口，紧闭的苍白干涸的嘴唇漏出了痛苦的呻吟。
木兮立即松开手，看着慕容的样子，无措着急的红了眼睛。
木兮抬手抹了眼泪，转身把桌上的碗拿在手里，坐回到床边低下身，心疼的哄她，“小姐，药来了，木兮喂你。”
慕容早已经没了神志，疼痛让她整个人都恨不得立刻死去，不是疼在里面，而是皮肤上，就像是把整张皮都给掀了开来，在剧痛中慕容昏昏沉沉的把药一口一口的喝完了。
木兮把空碗放到一边，见人渐渐松开不在紧紧蜷缩着，心头才微微的松了口气，拨开已经湿透的头发，又从卫生间打了盆水把人身上的汗擦干，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才小心的关上门离开。
“怎么样？”
木兮刚把门关上，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把她吓一跳。
木兮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咽了下去，朝慕淮白了一眼，没什么好气，“喝了药，人已经睡了。”
慕淮闻言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木兮刚见慕容那副憔悴痛苦的样子，眼下连慕淮也没有好眼色，“好什么好，你是没看到。。。”木兮哽咽了一声，不想再和他说，“算了算了，你走吧。”
木兮晚上担心慕容，半夜又起来看她，到了门口发现里面灯又亮了。
“大晚上的，你刚喝完药怎么又起来了？”木兮把边上的披肩给人披上。
慕容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躺着也睡不着，干脆起来做点事。”
木兮走到床边把被子给铺好，“那也不行，你刚才人都疼成那样，还不早点休息休息。”
慕容转过身，没有接话，反倒是问了她一件事。
“你听说过奚族吗？”
“奚族？”木兮好笑，“你怎么连自家的族名都不记的了。”
“自家？”慕容一惊，回头看向那本破旧的书册。
“是啊，你们慕家不就是古早的奚族直系么？”木兮把床上杯子床单都给换了一套，换下的被汗水污了的扔在地上，“你前些年遇到意外，把其他事都给忘完了，怎么自己家都给忘了？你也不上心，得过且过，自醒过来就什么都不问不说。比我一个外人还知道的少。”
“好了好了，你又来了。”慕容被念的头疼。
木兮见她白着脸，只觉得心疼，抱起被单坐到一边，“好了好了，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慕容问：“关于奚族你知道多少？”
“奚族。”木兮想了想，“这在族里不算是秘密，但外头也很少人知道，我是因为被你救回来，自小在族里长大才听了老人说起。”
“我查过资料，只知道“奚族，本名库莫奚族，库莫奚国之先，东部宇文之别种也。初为慕容元真所破，遗落窜匿松漠之问(间)。其民不洁净，而善射猎，好为寇钞。””慕容看了查到的资料，毫无头绪。
木兮却是摇头，“你查到的奚族资料也没错，却不是我们这一支。”
“奚，“女奴也”。奚隶为“女奴、男奴也”。而“凡奚隶聚而出入者，则司牧之”，其大意是说如有奚族奴隶群聚出入，就要指使差役去纠察他们。奚族百姓他们有作为奴隶被役使，或被贵族们用来当做祭祀的人牲。在那时候，奚，就是奴隶。也不知道因为奚代表奴隶在先，才有了奚族，还是他们被当做奴隶后，奚才开始代表奴隶。”
“殷商时期，奚族也被中原人称作三奚。在殷商统治中原的五百余年里，商朝从未停止过对奚人的征伐，并将奚族人当作奴隶大量抓捕。”
这和资料里的奚族似乎没有一点关系。
“你别急，听我说下去。”
“奚族根本不是殷商的对手，无奈之下，只能举族迁往现在的东北地区，跻身东夷民族，借此，避开商朝人的目光。之后，这种做法被奚族人延续了下去，奚族致力于让自己变得不起眼，所以，后来的中原皇朝都无视了这个低调的民族。到了唐朝时期，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族在短时间内崛起，甚至，与唐朝兵戎相见。原来，奚族在常年的低调繁衍中，逐渐摸索出一套壮大实力的办法，那就是：“依附于其他强盛的民族，成为走狗借机牟利。”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奚族，后来他们被契丹同化，也就等于被灭族了。”
“那我们？”
“奚族向东北迁移的族人毕竟是少数，他们依附于异族换的暂且的存活，但是还有许多没有逃开的已经成为奴隶的奚族人，他们仍然苟延残喘的活在当时的中原。后来周灭商，朝代更迭，奚族人渐渐避开，躲到了这深山野林，早几百年，那是真正的离群索居，后来才慢慢好起来，和外人有了接触，只是奚族人习惯了，不大爱往外跑。”
慕容垂眼，若有所思，“那为何慕家会选择守墓为一族的生活来源？”
木兮摇头，“大概是与死人打交道比活人来的简单吧。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早点休息，明天陆家来人你还得去招待客人。”
慕容手上摩挲这书册粗糙的封面，一部记述了奚族的变迁的册子，慕蜂为了夺走他甚至不惜杀人，他冲的到底是什么呢？
闭上眼前，慕容心下决定明天一定要去海叔哪儿找慕蜂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