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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6.一切妙不可言

宫雪霁的能力毋庸置疑。她不但妥善处理好赵鹏的离职,包括退宿舍以及每个人分别订票回家。这些事繁琐而且要时时面对不同人的各式牢骚。另一件工作量同样很大但是却是令每一个都开心。那就是正珺率团队进驻。如果把世上所有事都分为阴阳,阴为坏阳为好。那么所有分手都是阴,是坏事。反之则是好事,是阳,象征积极、象征好的方面。就像阳光。但是,谁能知道阳光消失的时候,还有没有好的方面呢?

宫雪霁彻底改变了一个人对她的看法。这就是肖柏森。起初肖柏森认为宫雪霁只是一个花瓶。之所以录用她,一定有什么重要关系人在中间。后来杜娟和宫雪霁是旧识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时。肖柏森在背后说了很多对倪彩对宫雪霁不友好的话。

这一次处理赵鹏的事,让肖柏森转变了自己的看法。本是肖柏森大包大揽主动处理赵鹏等人的离职谈话,可是遇到第一个被谈话人就让肖柏森颜面尽失。谈话开始不到三分钟两人就大吵起来,肖柏森比倪彩还大一两岁,而赵鹏属下都是大学毕业工作不过四五年的,年轻人个个火爆的不得了,和肖柏森吵架被全公司都知道了。宫雪霁在所有赶过来的人之中,是唯一主动站出来,并把事情揽在在自己身上的人。最令人刮目相看的是,每一个离职的人和宫雪霁谈完话时,都是心情平静而且在出公司门的时候,无一不是宫姐长宫姐短的说个不停。简直就是知心大姐姐穿越回来了。

而宫雪霁安排正珺团队入职,更让公司所有人从此高呼宫姐。此刻宫雪霁的身份是公司董秘,名副其实的公司高管。她亲自为新成员介绍公司,在活泼亲切中,不知不觉地把入职谈话进行了。从实现的简历研究得出的宿舍安排方案,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虽然花城和绿城坐高铁不足半个小时,但是不可能天天往返的。而宿舍离公司步行都不足六分钟。

倪彩是从正珺处得到这一些消息的。这倒让他在上海住着踏实了。因为柏拓年每半天都来电话,仿佛接下来半天即将要见面,而到了预计的时点,又会有一个对倪彩抱歉对自己抱怨的电话打过来。倪彩知道,他是在回避,至于回避什么,柏拓年自己清楚。虽然倪彩说不出来,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接近一个尘封多年的真相。杜娟也表示有同感。

一连三天,都是循环剧情往复说辞。杜娟因事去了苏州。倪彩索性借机给自己放个假。每天健身,逛街和搜寻小吃,再就是一天两次听柏拓年讲故事。倪彩不会着急的,他的预感是周末。

宫雪霁打来电话,说杜娟帮她预约的华山医院的顶级专家,非要她过来复查一下。倪彩知道后出乎宫雪霁预料的非常高兴,并且非要她提前一天飞来。

当宫雪霁到了酒店的时候,倪彩就在门口等候。他让礼宾部把行李放进房间,就急匆匆拉着宫雪霁跳上一辆出租车。一路上就是催促出租车快开。宫雪霁也没问。她不会着急答案的,在他眼里,倪彩心急火燎的状态更好看。宫雪霁和倪彩在一起时,沉浸在过程中,不问结局。

到了目的地,宫雪霁才知道他们是来看Queen乐队的演唱会。宫雪霁可以接受摇滚乐,但是宫雪霁还达不到痴迷或狂热的地步。但是,她被整个现场的人群感染了,于是她也随节奏整场演唱会都挥舞着双臂,也乐得满头大汗。九月的上海,热情高涨。

散场时,两个人走了很远。倒不是刻意散步,是由于一时的人群太多,打车成了问题。

“其实,网络叫车还是很方便的。”宫雪霁边走边低头看着自己在打车软件上订单排序。倪彩则看着她。又一次发现宫雪霁是真真正正的特别。所有人在使用一个工具不能达到目的时,都不情不自禁地抱怨甚至出言诋毁。而此时,宫雪霁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的刷着排队,却在嘴里夸奖软件带来的方便。什么叫热爱生活?这一瞬间,倪彩觉得自己刚刚明白。

“彩哥。看来我们还得继续走一段。还有一百多个人在我们前面呢。”

“我提议,取消订单吧。我们走走。好不好?”

宫雪霁鼓掌同意。取消订单的动作非常麻利。

“彩哥。”宫雪霁轻轻叫了倪彩。

“说。什么事?”倪彩总是这么吝啬语言。

“你怎么突然想请我看演唱会?”

倪彩停步看着宫雪霁,不过,眼神中的温柔是那种亲情似的。并非男女之间的眼神。同样,宫雪霁也充满幸福地看着他,象她的称呼一样,饱含亲切。

“我只是想请你看音乐会,其他没有任何理由。”

宫雪霁递过来她的手机说:“我想发朋友圈。你会介意吗?”

倪彩犹豫了,他不知道怎样回答,也从来没有想到。

“你看看,我只是发演唱会的。其他的,什么也不会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字几乎听不到了。

“我想,发不发朋友圈?怎么发?都是你的自由啊!”倪彩说,然后他又示意自己要抽烟了。就快步走在前面。

宫雪霁把编辑好的朋友圈信息,轻点发送出去。就快步追上倪彩:“彩哥,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呀?说实话,你吸烟我无所谓的,都习惯了。其实,有你在的环境中,烟味好像根本消失不了。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有这个感觉吧。应该是。”

“你这么说,我都有负罪感了。”倪彩说着,用力把燃着的烟头弹掉,烟蒂丢进路边垃圾箱。

“这就洗完了?是不是因为我这样说话的原因呢?”

“是啊!我这么回答你会不会也有负罪感呢?”倪彩用一种风趣的口气说着,还带着风趣的表情。

“我不会。”宫雪霁报以风趣外加调皮开心的表情。冷不丁走上前挽住倪彩的胳膊,拖着他大步向前走。

两个背影象兄妹。毫不象恋人。他们也不是恋人。九月的上海夜,让散去摇滚热烈气氛的人感觉些许凉意,纵无爱意在其中,两人肌肤相贴。有一种特殊的异样感。没有丝毫相斥,也没有情不自禁的相吸。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无语。直到终点。分别是握握手,点点头。

倪彩回到房间,电话机的留言灯像调皮的小精灵之眼,眨个不停。提取留言,果不出所料,是杜娟。只是告知明天返沪。倪彩看看自己的手机,并无未接电话。顿时倪彩笑了起来。他忽然想,世界上最微妙也最难以言表的感觉莫过于在本是可以产生爱情的男女之间保持着友谊,更为妙不可言的是,相互留存此中感觉的人不止两个。听完杜娟留言,电话机留言灯还在眨眼,倪彩这才想起是有两条留言,自己怎么听完第一条就给挂了。一时间的表现让倪彩自己不满自己。急忙又提取第二条,是柏拓年。说明晨来访。

一夜甜梦到黎明。昨夜倪彩是敞着窗帘睡的,如他设想,黎明的光,唤醒了他。

起床、洗漱。下楼直奔健身房。

当倪彩大汗淋漓要进电梯时,宫雪霁先走了出来。

“这么早?倪总。”倒换的称呼,说明宫雪霁今天已进入工作状态。

“你这是要去哪二?”

“我想既然早到了,就去医院试试能不能在上午作复查。是娟姐安排的熟人,应该差不多吧?”

“先打个电话么?直接就去医院吗?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还是去吧。打电话不够诚意吧?再说,医院对于我来说,不好也不坏,只是我得去呢。”说着,宫雪霁挥手道拜拜。就走了。

倪彩错过了电梯,只能再等。百无聊赖之际环顾四周,竟然让他大吃一惊。

柏拓年西服革履的坐在Lobby沙发上,全神贯注地在看报纸。倪彩没有叫他。抓紧时间回屋收拾了。等倪彩叫了House keeping打扫完房间后,时间已过去半个多钟头。是时候给柏拓年打电话了,虽然离约好的时间尚有一会儿。

柏拓年进了房间,居然还拿着一份街边的油条茶叶蛋和豆浆。

“倪总,吃早点了吗?这是我熟悉的小店。不是工业化生产的。很美味。你试试。”

倪彩根本没有时间去吃早餐,于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倪彩拿出自己带的咖啡问柏拓年:“你要不要咖啡?”

“哦,太好了。谢谢。我刚好不喜欢喝胶囊咖啡。也是太工业化。我不喜欢。你吃饭,我自己来。”

两个人一见面就摆出老朋友的感觉,氛围极好。柏拓年脱了西装,松了领带。而倪彩也还穿着拖鞋。一个油条豆浆茶叶蛋,一个煮咖啡。像极了老友,同时说明两人都有意拉近彼此的距离。

“倪总,上次会面实在不好意思

“可别这么说。我托你的福,好好在大上海让自己轻松了几天。”

“会不会耽误您的工作。”

“工作嘛。你要是认为耽误工作了,就一定是耽误了。而你如果不认为耽误工作,就绝对没有耽误。你认可我的看法吗?”

“哇!我非常喜欢倪总的性格。我常常思考,是为了工作而活著还是为了活着而工作。所以,我佩服中国文化,你们的阴阳理论了不起。”

“柏总说来听听。”倪彩吃完早点收拾停当,也到了一杯柏拓年煮的咖啡坐下。

“我可不敢在哲学家面前-班门弄斧。”柏拓年一连摆手谢绝倪彩让他发表看法的提议。

“这里有人是哲学家吗?只是咱们两随便聊聊嘛。”倪彩感觉柏拓年上一句话有画外音,索性装糊涂的接过话茬。

“哦。我是不会伪装的。上次见你们那天下午,我见了彭总。”

“彭健行彭总吗?”倪彩问。

让倪彩吃惊的是柏拓年反问:“难道还有再多一个彭总吗?”

“我是随口问一下。”倪彩说。

“那天倪总问我和Vinico的历史,我只能用历史这个词表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倪彩意识到柏拓年每一句话都很重要,慎重的回答着。

“大学没有毕业,我就在Vinico做实习工作,等于你们中国的临时工。”

“这个我明白。”

“我离开了Vionic后,过了一段时间又回来了。然后直接到中国大区工作。你觉得奇怪吗?”柏拓年一脸坦然地说。特别是他直接说出的话,令倪彩惊讶。

“我来找你谈合作,是一件不会有特别内容在里面的事情。我没有理解柏先生说我应该感到奇怪是怎么一回事?”倪彩决定坚持自己的慎重策略。

柏拓年突然当着倪彩的面把手机关掉,并且示意倪彩也同样关机。倪彩照做了。

“倪先生,现在我们可以Open the window and say something,打开窗户说亮话。Ok?”

倪彩一边点着头一边在寻思柏拓年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倪先生,彭健行是我来中国的原因。”

“哦。这和咱们合作有关系吗?”倪彩说。

“倪总,我们爱好一样,年龄也差不多。所以,我们彼此应该说实话,好不好?”

“柏总。我认识你之前永远都说实话,认识你以后,也是永远说实话。我不明白你的话的意思。”

“倪总。我问你,你和杜娟总经理什么关系?”

“大学同学,并且在大学是男女朋友。不过三年分手了。所以,现在只是同学。”

“倪先生果然是说实话。”

“那么,你找我的合作,是诚意的?”柏拓年微笑而问,显然他知道此事的真实性。

“我说过,我一贯如此。”

“麦默瑞是你们最大股东?”

“不是,最大股东还是凭爱团队。”

“你们已经拥有深度镜头。我是指你们自己开发的?”

“柏总。你知道我才创立凭爱三年多,我们不可能从头开发的,我还有合作伙伴。但是,法律上是我们自己开发的。”

“那我们的合作可以非常深入吗?”

“怎么深入法?”

“我给你提供你们所需的镜头,并可以为你们定制。最重要的是,永久免费。”

“条件呢?”

“给我公司2%的股份,我个人1%的股份。我安排人代持。”

“你刚才提到彭健行彭总见你,和这件事有关吗?”

“他只是奇怪,你们公司和我们谈事情,为何没有找他。杜总经理原先跟我并不熟悉啊?”

倪彩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柏拓年只是为了利益。他精于算计,却不在乎冒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