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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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坨天中,拂天静静的站在屋外,看着那张在阳光下空无一人的躺椅,如今他身上的魔气尽除,佛法也一点点的回来,一切回到了正途,可是他的心却彻底空了。那是一种孤寂,明明是熟悉了千年的孤寂,可在久安离开后,他却再也无法习惯这份孤寂。
久安,我知道,你离开是为了我,可你知一旦入了魔界,两道不同,相见甚难,不是说好生死不离,你为何不能信我一次,相信我可以不顾一切的将你留在佛陀天之中,留在我的身边?
拂天想到此,心头酸涩,既然你选择去魔界,那便给我好好的活着。他走向亭子,石桌上上已经幻化出了几壶好酒,拂天仰头一饮而尽,却越发的清醒,他醉过,却不是因为酒。
“哟,一个人喝闷酒呢?”
拂天抬头看着忽然出现的白晨,面容平静的递给了他一只酒杯,再无其他话语。
白晨只得拂天心情不好,欲言又止的将面前的酒喝完。
“那日我去西天的路上感受到化魔湖中的异样,可是河凌又出了什么问题?”白晨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
那日她离开后,隐隐觉得湖底有了一丝异样,可那时他已经快到西天,想着拂天在,应该也出不了大事,便没有回头,径直去佛祖那儿,回来时,却已经成了这幅模样,想到佛祖那日说的‘拂天之事,由缘而起,皆由心向,若非放下,便是开始。算不得,不得解。’白晨失望,看来佛祖对他们只是也是无解,也是,这世上的最难算的就是心。
“出来了,因为久安。”拂天淡淡的说。
“他被封印了居然还这么不老实。”白晨想到当年,为了蛟龙珠一事,两人干架的情形,专出阴招,好在那时拂天及时相助,忍不住吐槽。
拂天不说话,只是喝着杯中的酒,他从不在意河凌何时出来,若他再犯,他再封印一次便可。可是他居然带走了久安。
白晨叹了口气,就这么陪他喝着闷酒。他还从未见过拂天如此消沉,不过仔细想想,久安在佛陀天这段时间,他见到的拂天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别说,那时的他,还真让人怀念,至少像人了。不过如今,久安一走,又跟那庙里的佛像一般。
罢了,好在他与河凌有干架的交情,若有机会,帮他打探打探,好让他活的像人一些。
两年后,久安的坐在窗口,听着那落下的雨声,安静的想着他们的过往。这里是拂天曾经带她来凡间时的家,这个世间除了佛陀天,便是这里可以让她找到他的味道。所以,她只愿在这,宁愿呆在属于他们的回忆之中。
那日,她与河凌达成协议,他放她离开,给她自由,从此他们两清,他不再欠她。于此同时,唯一的条件便是,她的踪迹他得知道。若遇到危险她得及时告诉他。
不过在这凡间,她似乎也遇不上什么危险,所以,她也其少见到河凌。
其实在凡间的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有想过去佛陀天找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可是她如今的身份,只要入了天界便会被他们发现,她不怕那后果,只怕拂天会为自己做出有违天道之事,她决不允许,元君的结局落到他的身上。
所以她谨遵他在拂坨天的教诲安生的呆在凡间,从不惹事,白天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走,晚上便回到他们的家中,只盼有一日,他路过凡间之时,她可以碰上他一面足矣。
只是这一等便是两年。或许还会更长。
一日,久安如往常一般晃荡在接头,却隐约有些不对,她的身后有着一个陌生的脚步,已经跟随了她许久,不是河凌,这些年,河凌经常更在她的身后,虽从不献身,却也算光明正大。
即便被她发现,也是理直气壮的看回去,但好在,河凌遵守自己的承诺,从不打扰于她。
久安用余光瞥向那个方向,感受了一下那人的气息,不是仙,不似魔,却也不只为人,修道者,屠魔,久安的脑袋瞬间有了判断。于是她从容的走向一片无人的树林之中,直到将手中的梅花糕吃完,才停下了脚步,平静的转头,眼睛直直的对上了那人。
“为何跟着我?”久安冷冷问道。
“你是魔。”那人唤出自己的伏魔剑,直直的指向久安。
“只因我是魔?可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你们之事。”久安不慌不乱道。
“只因你是魔。”那人看着久安,眼神坚毅,说完便提件想久安挥去。
久安冷笑,施法后退闪挡,却始终没有唤出自己的玄冰。看,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多么的不公,只因她是魔,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之事,却依旧受人诋毁,而那些天界之人,因为他们为神,无论做过什么不得人为知的错事,却依旧受着人们的膜拜。
久安看着那人一个个的杀招,突然心生厌烦,竟然有了一丝杀心,她控制不住的唤出玄冰,脑海却闪现拂天的画面,他说过,凡事向善,不得杀生,所以不能,她不能,若她真的这么做了,那他们之间真的只能是穷途末路了。
她努力的压制住自己体内的那股子烦躁,收回玄冰,只为自保,却在不注意之下,被他的伏魔剑伤了手臂。她吃痛的扶住手臂,尽可能在与他周旋之中寻一脱身之法。
拂天,若你在,该有多好!
忽然一阵绿光骤现,待她回神之后,那人已经躺在地上,口吐鲜血。
久安震惊的看着那道着,眼底的期盼终究还是化成了失落,不会是他的,他不会对人下出如此狠手。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以你的修为还会怕区区一个道者,你还是不是我魔界之人。”那邪气狂傲的语调除了河凌再无第二人。
“不过是一个道人罢了,何必认真。”久安捂着手臂,不以为然。
“认真?再不认真你小命就没了。”河凌扯过久安的手臂,上面的鲜血,染红了河凌的双眼。
“我没事,就留了一点血而已。”久安不动声色的藏在自己的手臂。
“可我行事向来喜欢血债血偿。”河凌一字一句的说完,露出一抹邪笑,转身直冲那个道者。
久安看着河凌如此,猜出了他的作为,心头一晃,连忙闪身挡在那个满脸惊恐的道者身前。
“你疯啦!”河凌见面前之人居然是久安时,连忙收手,怒骂道。
真的要被她气疯,若他再晚一些收手,她小命必然难保。
久安却笑,走到河凌的面前:“不要伤人,即便不为他,也为你自己。若杀了他,到时天道必定责罚于你。河凌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不要为我而伤了自己,不值得的。”
久安的声音柔和,像一根羽毛一般扰的他心头痒痒的,却极为舒服,河凌一把拉过久安,热气拂与她的耳畔:“你担心我。那么一切都值得。”
“我只是不想你为我与天道为敌。”久安叹气,她虽因拂天不喜欢这人,可这些日子来,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要说一点都不感动,也是假的,只可惜,那份感动终究只是感动。
河凌看着久安的的眸光微动,紧绷难受了两年的心终于找到了答案。他伸手将久安楼于怀中,任凭久安如何挣扎,他说:“我从不为任何人,只为我心中的愿意,为你我愿意,所以,久安,想让我放过他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河凌手中的绿光转为黑色,死死的紧固着那个道者。
“你做什么?”久安在他怀里挣扎,看到那道者的气息微弱,急忙之间唤出玄冰,奋力挣脱他的怀抱,用剑指向河凌:“你威胁我?不过,你说说看,你要什么?”
“我要你为我的王后。”河凌顺着久安的剑,一步步的向她走去。
“你做梦!”久安咬牙,想不到他竟然打的是自己的主意。
“这一次,由不得你。”河凌笑了笑,将那道者扔下,趁久安不备之时,施法让她昏睡,然后带着她消失。
其实,得到她这一念头,从自己在化魔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已存在,只是那时这一念头只是不痛不痒的存于他的心中,几乎可以被他忽略。可是,这两年他更在她身后的过程中,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直到刚才,他是肯定。他要她。即便他知道玉久安的心中有着拂天,不过那又怎么样,他们道不同,注定不能在一起,可他与拂天不同,他可以!
河凌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久安,生怕又哪里弄疼了她,毕竟活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将一个女人抱入怀中。也从未有一刻如此庆幸他是魔,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