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破碎的含义
尖锐的机械臂从正面刺过来，冥秋抬起了手，抓住了其中一只。
另外三只机械臂从三个不同的角度袭来，与此同时，冥秋的枪也抵在了对方的头上。
冥秋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气栓在一瞬间松开，被压缩过的空气瞬间从枪口喷出。
下一刻，护盾破碎和金属撞击的声音一起传来。
冥秋的反应相当迅速，在护盾破碎的一瞬间就向后退去，因此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而气枪没有取得任何成果，虽然击中了对方，但仅仅是掉了一层皮而已，人类的皮肤下，覆盖着的是暗金色的金属头盖骨。
男人把被炸开的皮肤贴回去，尽管有一部分因为被炸掉而丢失，但男人看起来并不在意，他身后的机械臂像腿一样支撑起他的身体，向冥秋走来。
“我的机械臂的尖端可以在激光与金属两种形态之间自由切换，你的护盾的确很坚硬，但只要有高温，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男人直接把自己的底牌托盘而出，反正冥秋伤不了他，而自己随时可以杀死冥秋，他不怕自己的谈判破裂。
“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埃克斯·布瑞曼，也就是[实验品]英文的谐音。”
“你不是人类对吧。”
“没错，我不是人类。”布瑞曼的眼中露出恨意：“我只是是一个被剥夺了作为人类的权利的，可悲的“小白鼠”罢了。”
……
暮春的手指轻轻敲击在电子屏幕上，然后她感觉到身后被一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抵住。
暮春缓缓举起双手，看向身后。
一个蒙着脸的人用枪抵住她的后背，店里的服务员趴在柜台上，身上没有伤，应该是被打晕了，流莹被另一个人拎起来，动弹不得。
流莹很乖的没有挣扎，或者说她知道挣扎了也没用。
“手上的设备给我。”身后的人发出声音。
暮春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身后的人伸手去接，就在两人的手接触的瞬间，暮春突然发难，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将身后的人摔到身前，同时夺过对方手里的枪，一枪打在另一个人的头部。
鲜血溅在柜台上，被暮春摔倒的人一把夺回自己的枪，同时把暮春推倒在货柜上，真空包装的零食撒了一地。
那人举起枪指向暮春，而后者却是不慌不忙的起身，将手里的子弹扔掉。
“检查弹夹是个好习惯哦——”
那人慌忙把弹夹退出来检查，却发现里面的子弹一颗都没有少。
“当然，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就不是个好习惯了。”暮春一把把手里的水果刀刺进对方的身体，然后一脚把他踢倒。
男人想把枪指向暮春，但暮春先一脚踩在刀上，让刀刃又刺进去几分。
“啊——”
刺耳的声音从男人嘴里发出，充斥了整个房间。
暮春捡起地上的枪，对着对方的嘴连开了两枪，接着来到另一个人的旁边，把手枪里的子弹都打空，然后才来到流莹的身边。
暮春蹲下身子，和流莹保持同一高度，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吓到了吗。”
如果放在平时，这温柔的声音能把人的心都融化掉，但是现在，在暮春毫不犹豫的杀掉两个人之后，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野兽对猎物的吼叫，宣判着敌方的死刑。
流莹的身体在发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抖，暮春姐姐虽然杀了人，但是那也是为了保护她，当人类的生理反应与理智相冲突的时候，就会紧张，然后死死的攥住一切能攥住的东西。
比如说，手里的水晶球。
水晶球上已经沾上了血迹，但流莹仍然不肯扔掉它，对她来讲，这是“重要的人”送的“重要的礼物”，就算沾上了她害怕的东西，那也不是她扔掉它的理由。
暮春的手搭在水晶球上，像引导一样的指引着流莹把水晶球交到她的手里，并在擦干了上面的血迹后还给了流莹。
“重要的东西就要好好保护，这样才不会丢掉。”暮春站起身来：“还愿意跟我走吗？”
流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走近了一点，轻轻捏住了暮春的一个衣角。
……
冥秋站起身，眼睛死死盯着布瑞曼，如果不是暮春在这家伙的手里，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和他合作的。
但是，没办法，为了暮春，他只能暂时忍耐一下。
就在冥秋决定和布瑞曼联手的一瞬间，他的耳机里传来暮春的声音：
“阿秋，你那边怎么样，刚才又有两个人想抓我们，但被我逃出来了，你那边没事吧？”
“嗯，没事。”冥秋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我这边简直好极了。”
冥秋把项圈上的数值调成100％，这个数值他只用过一次，而且是不到二十秒就关掉的那种，这个模式下对神经的伤害太大了。
冥秋扔掉了手里的气枪，向布瑞曼走去。
“嗯，扔掉武器算是同意合作了吗，抱歉，我对你们国家的礼仪不太了解……”
冥秋在距离布瑞曼的不远处扑了上去，动作之快，甚至让布瑞曼来不及反应。
布瑞曼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伸出四个“前爪”抵挡。
激光没能击碎护盾，恰恰相反，护盾将激光“弹”了出去，布瑞曼的身体因此而向后倒去
冥秋借势撞了布瑞曼一下，让他从二十一楼的楼顶掉了下去。
沉重的金属在空中不可能有任何转身的机会，但冥秋等了很久，也没听到金属落地的声音。
……
机械臂抓住了楼的边缘，布瑞曼的身影一步一步的爬了上来。
蜘蛛一样的机械臂，有着和蜘蛛一样的功能。
爬上来后的布瑞曼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弯曲机械臂，借助着弹跳时的力飞向另一栋楼。
布瑞曼很清楚冥秋的护盾不可能一直存在，只要拖一会时间，胜利还是他的。
但是对于这样的情况，冥秋仍然是不慌不忙。
冥秋在能够行走后仍然使用拐杖，习惯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需要一个东西来制衡住他自己。
没有了武器的冥秋，就和一个野兽没什么区别，暮春曾这么说过。
冥秋的眼睛在一点点变得血红，那是眼睛充血的征兆，冥秋弯曲双腿，将目光聚集在飞跃在大楼之间的布瑞曼——
水泥制成的楼顶被力量踩出好几道裂痕，冥秋的身影像飞一样冲了出去，项圈在开满之后提供了一种浮力，这种浮力刚好抵消掉一部分重力，冥秋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在月球。
布瑞曼的弹跳需要计算力量和受力点，他的机械臂的末端十分尖锐，如果像冥秋那样依靠力量在楼层间穿梭的话，恐怕会直接刺进去，因此，布瑞曼的速度要比冥秋慢不少，很快，冥秋的身影就已经接近了布瑞曼。
布瑞曼没有犹豫，他再一次跳跃到另一栋大楼上，不过这次不是在楼顶，而是在楼层。
布瑞曼从高楼上反弹而来，处在前端的两只机械臂瞬间刺在了冥秋的身上，冥秋的身体立刻倒飞出去。
尽管护盾可以抵挡攻击，但还没逆天到可以消除物理法则的地步，冥秋仍然会受到机械臂所带来的冲击力。
冥秋的身体穿过一整栋大楼，然后撞在了另一栋大楼上。
玻璃和水泥所构成的墙壁被瞬间撞碎，大量的碎石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向地面落去。
“唔……噗……”
冥秋吐出一大口鲜血。
红色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滴在地面上，变成一个个血红色的圆点。
“这样就结束了吧……”布瑞曼小声念叨着，人能吐出鲜血，就意味着他已经受到了不得了的伤害，一般来讲，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害的人，应该已经痛的不能动弹了。
布瑞曼走到冥秋的面前，想要勘察他的情况，就在布瑞曼接近的一瞬间，冥秋抓住了布瑞曼的一条机械臂，然后向右臂注入力量，用尽全力的向后一扯——
“啊……！”
布瑞曼的一条机械臂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连带着一部分的血肉与机械碎片掉落在地上，机械臂上的血肉，有一部分甚至还在蠕动着。
“你为什么还能站起来！我明明……”
冥秋向前踏出一步，两只手向前伸出，抓住了另外两只机械臂，再向后用力一拉——
伴随着血肉被撕扯的声音，两条沾着血的机械臂再次掉落在地上。
布瑞曼大叫着，拼尽全力躲避着，但是根本没有用，没了武器制衡的冥秋，战斗的方式就和野兽没什么区别。
布瑞曼将五条蜘蛛臂向前伸出，但疼痛使他失去了原本的速度，看上去就像是布瑞曼送到冥秋面前的一样。
又是两条带血的蜘蛛臂被扯了下来。
冥秋扔掉两条机械臂，继续向布瑞曼走去。
“不，不……别过来。”
布瑞曼此刻已经失去了原先的自信与淡定，慌忙的向后退去，此刻，他才想起来逃跑。
布瑞曼转过身体，仅剩的三条机械臂立在地面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在他即将起跳的时候——
冥秋从背后抓住了他的一条机械臂。
于此同时，布瑞曼的身体刚好跃向空中。
大片的电子零件从的后背被带了出来。
冥秋看着倒在地上的布瑞曼，再次迈开步子。
“不，不，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布瑞曼疯狂大叫着：“我不会再威胁你了，暮春和那个小女孩我也会放掉，我可以给你联合国的信息，我什么都可以做，总之饶了我，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最后两条蜘蛛臂也从布瑞曼的身体上离开了。
布瑞曼的叫声渐渐减弱，冥秋把项圈重新调回10％，如果再开下去的话，他可能就连走回去的力量也没有了。
布瑞曼就倒在冥秋的面前，他的八条机械臂都已经被冥秋扯了下来，身体里面不管是机械的一部分还是人类的一部分都随着机械臂而丢失了个七七八八，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样。
就在冥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耳机里却突然传来暮春的声音：
“阿秋，听我说，[破碎]不是教会名，它的真正意思是……”
“我知道，是被植入进人体的兵器。”
“不。”暮春打断了冥秋，这是她第一次打断冥秋说话：“[破碎]的含义既不是教会名也不是什么兵器，它是一套意识，一个随着金属所创造出来的强人工智能！”
就仿佛是为印证暮春说的话一般，眼前已经倒下的布瑞曼挣扎着站了起来，而他的伤口甚至还在掉出零件。
“警告！身体破损率超过50％，启动备用意识[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