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听着季清逸的话,石良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了出来。他如何能懂自己的悲哀,又怎么知道堕入黑暗后的恐慌。
“能,从这一秒开始,你就记住自己的这一生都是良辰锦时,再无关任何人。”捻灭了手中忽明忽灭的烟蒂,季清逸突然郑重的告诉石良。
在他看来,石良的心结一直都是她的父母。虽然解铃还须系铃人,但他们之间早已是阴阳相隔。
所以既然如此,就只能从他们给石良留下的唯一的一样东西上入手了——石良。
石良二字是她父母给她的唯一一样不被秽染的存在,这名字是她最后的救赎。
可听到季清逸的话的石良却是笑了,浅浅的笑意在唇角泛开。
她想到底人生是该有多戏剧啊!
不过时隔几年,她的名字就先后从时逢良人变成了良辰锦时。
此时此刻若不见季清逸神色俨然的模样,石良几乎会认为他是有意借故如此。故意籍此来了断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事实却偏偏不是如此。
因为季清逸或许曾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但他却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是始于何时。
时逢良人,她曾醉在这四字里面久久不愿转醒。
如今既然有了良辰锦时,他又给了她另一条路,那么她似乎也该死心了。
或许真的会如他所说,有些事到最后终究都成云成烟。
既然如此,那么,就这样吧。
她尽量走出过去,愿余生的良辰锦时都尽不辜负。
“良辰锦时。”慢慢的在唇齿之间咀嚼着这四个字,像是要碾碎了吞入腹中一样的仔细。
过了良久,久到季清逸都要忍不住想要去打破这沉默的时候石良才开口。
她展眉一笑,明眸盼兮,像是找回了许多年前的那个自己,“谢谢你,二哥。”
元夕的那天季清逸买了些礼品就开车去了A大,在路上的时候他还在庆幸那天石良终于解开了心结。
可当他在A大的常青路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之后,那庆幸就被他顿时给抛之脑后。
所以,感情这东西啊,是真的很不公平。
哪怕你石良在他季清逸的心里已经堪比亲人,可是在某些人面前还是会黯然失色。
并非不重要,只是有些存在只能是独一无二的。
任何人都无法比同。
你看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枝独秀从来都比并蒂双生来的让人在意。
不过一眼,或许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而已。可季清逸还是情不自禁的朝着这个背影走了过去,在看清那人的容貌之时才忍不住惊讶的开口。
“真的是你?”没等那人开口就又接着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曲文君在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季清逸时也着实是吃了一惊,然后就又听到季清逸那毫不掩饰的不解。
季清逸刚刚看到的那个背影就是曲文君的。他不过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曲文君。
哪怕是并不确定,可这却足以让人看出曲文君的不同。
他之于他,有别于任何人。
“也不是,只是感到有些意外罢了。”
在季清逸的印象中曲文君似乎是在国外就读的医学,所以当曲文君出现在他的母校时难免会有些惊讶。
“其实,这里也是我的母校。”不知道季清逸心中所想的曲文君突然感叹似的开口。
和季清逸不一样的是,曲文君清楚地知道他是从A大毕业的。所以再说出那句话时才会用上也字,不过季清逸的心思却是落到了另一个点上。
“嗯?你的母校?”没有想到曲文君也曾在A大就读过。
季清逸之所以会这么惊讶不仅是因为在自己的印象当中曲文君是在国外就读的,更是因为A大主修的文学系。
“很惊讶吗?我是在大二才去洛杉矶做的交换生,到了美国之后又转系学的医。”曲文君三言两语的就像季清逸解释清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难怪,原来是这样。”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季清逸才了解似的点了点头。
“你…”曲文君抬起下巴朝季清逸示意他手中拎着的东西接着开口,“这是要去干嘛?”
“坏了……”顺着曲文君的目光看到自己手里还拿着的东西时季清逸才恍然记起自己的来意,当下就抬起手腕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
“我带你去见个人,你应该也认识的。”说着,季清逸就不由分说拉起了曲文君垂放在一旁的手朝着南边走去。
“什么人?”没有弄清状况的曲文君就被季清逸给牵着走了。
“许永安老师。”
“许老师?他还在这里?”
就像季清逸猜测的那样,曲文君的确是知道这位许老师的。
至于曲文君是有所耳闻还是真的有接触过这位许老师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啊,他从未离开过。”在看到不远处的门上贴着的春联上的熟悉的书法时,季清逸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
许教授这个人曾在中年丧偶,虽然膝下无子,但至今也不愿再续弦一位做老来伴。
独身一人的他在这个世上也就没了任何的亲人,所以他就一直生活在了学校分配的宿舍之中。
住所虽然简陋,但却也不失为一处容身之所。
放开那在自己情急之下拉起的曲文君的手,季清逸转头朝着他低声的说了一句,“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待会儿我叫你时再过去。”
没有告诉曲文君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因为在下一秒当季清逸走到那门前开口的时候曲文君就已经呆住了。
他看到季清逸也不上前敲门,就那样隔着门扬着嗓子叫了一声,“许教授!”
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就发生了,让曲文君意想不到的场景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眼前。
在季清逸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曲文君就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拿着一把扫帚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接着那老人手中的扫帚就朝着季清逸挥了过去。
一下下的挥过去,带着十足的力气,但却没有一次是落在了季清逸的身上的。可见,那老人也不过是在装腔作势罢了。
“你小子还知道过来?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有啊,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估计是这样来回的乱打太费力气,没几下老人就停了下来。
嘴里一边念念有词的罗列着季清逸的桩桩不是,双手还不忘一边掰着指头一件件的替他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