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独处
这顿饭吃下来，连着掰扯清楚好几件事情。
首当其冲的，是段之洲和季眠为何分手的问题。提到这个，段家心里始终有点不太平衡，就条件而言，段之洲要比季眠好上许多，可是分手却是由季眠主动提出，这未免也太看不起人。
然而季眠给出的答案也很诚恳。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其他理由，只是认清了某些东西，心底对自己的决定无比坚定而已。
显然如今放不下的那个人成了段之洲。
在季眠笑着说出“不喜欢”时，他的眼眶红了红，一瞬间难过得脖子上青筋暴起。只是他不能够表现出来，只能在人前强装大度。
“既然是和平分手，那以后自然还是能做好朋友的。”段妈妈对这结果还是满意的，只是得表现出一点遗憾来，“眠眠还是挺优秀的，喜欢你的男孩子肯定不少吧？”
“挺多的。”季眠今日反常极了，一点也不谦虚，甚至还能露出一丝微笑来。
她话音刚落，霍霆便在一旁放了碗筷。
这哪吃得下，自己最喜欢的姑娘正被好多人觊觎着。
而下一秒，季眠却笑盈盈往他碗里又夹了一片牛肉。
“饱了。”他嘟囔，却在她的目光之下，将那片牛肉细细嚼了，乖得不行。
第二件事嘛，自然是霍霆出国留学。
那所大学其实也能算是名校，毕竟喻家安排的，国内的成绩就不算个事儿。
等到来年冬天，霍霆就要离开，他自己也都决定好了。入学算是一个门槛，主要是喻家好几代家主都是出自于那个学院，加上其他同辈也都在那里进修，去到了那里，就绝不只是像现在这样混日子，而是要真刀真枪地去干，若成绩太差，估计就连喻家的大门也羞于为他敞开。
这也就是为什么霍霆成绩稀烂，唯独外语和数学优秀的原因。
可惜他在学校，就连最优秀的两门都不愿意好好考，任性得过了头。
这事就跟板上钉钉一样，季眠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她看上去心不在焉，可这跟段家已经毫无干系了，吃过这一顿饭之后，两家就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再无其他。
她也准备好，去迎接她的新生活了。
……
大一嘛，无非是社团，学习，还有人际交往。
大家整天嗨得很，估计没有谁像季眠那么沉闷。
她是想走好学生的路线，每天教室，图书馆，舞蹈室，食堂，寝室五点一线轮轴转，而且独来独往，朱橙橙是想跟着她努力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季眠时间管理太过严苛，也就不了了之。
因为没有谁比季眠更懂得青春易逝的道理。
前世她一心追逐段之洲，放弃了很多东西，而现在她的野心却变得很大，想在舞台上熠熠生辉，想活出自己的价值。
所以仅仅只是这般想是不行的。
自然，每到星期六星期天，她就去找霍霆。
他还是在之前那个公寓，偶尔她会辅导他学习。
毕竟是要出国，得应付托福考试，她毕竟知识丢了太久，都有些生疏了，不过她认为教一教霍霆还行，却没料到第一个星期去到他家，就颠覆了她此前的固有印象。
霍霆买了很多书，像是有宅家学习的打算，开门时穿着很棉白的家居服，头发微微凌乱，软软地垂着额前，鼻梁上还驾着一副银边的眼镜。
她来得挺早，八点，手里还拎着买来的包子豆浆。
他居然也一早就起来了，长臂一揽将人带进屋，门口放着季眠之前用过的粉色可爱棉拖。
这真是稀奇得不行。
或者说，季眠从来没真正了解过霍霆。
他也没告诉她，自己并不习惯吃早餐，只是对她容忍度格外高一点而已。
季眠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所以顺手翻了翻他的书，微微蹙起眉头：“这……会不会……太难了?”
他看的是高数，几何微积分什么的，还有一些经济学类英文原著，也不是什么都懂，上面密密麻麻有汉语注解，字潦草到估计本尊才能认得出来。
“还好吧。”霍霆三两口解决了一个包子，“姐姐帮我看英语就行。”
他们现在就像是正常的姐弟，霍霆那一声声姐姐，喊得季眠格外受用。
她自己于是也就不由自主展现出一点亲昵来，眉眼间带着笑意，却让少年看得心里闷闷的。
其实他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
昨晚没睡好，在想着她自.渎。
季眠不知道，她在学校里其实受到了监视，对方由霍霆指使，偶尔会传给他一些视频，多是她在读书或跳舞时候的样子。
她果真没和段之洲往来过，看来日后也不再有。
霍霆原本是想撤了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行径，变态痴.汉一样。
不想承认，可是的确就是。
一想到她要过来，根本就无心学习。
季眠向来规规矩矩，在别人家里更是如此。
教题目时保持着安全距离，少年好几次神色恍惚，她也只是出声提醒几次，是温温柔柔文文弱弱的女孩子。
她越是这样霍霆越是心痒痒，偏偏还要集中注意力去忍耐。
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他瞥见放在一旁的游戏手柄，立刻丢了书本，挑眉道：“玩不玩？”
劳逸结合倒也有必要。季眠怔了片刻，才缓缓道了一句：“好。”
是角色扮演游戏，季眠并不知道规则，霍霆简单地教了她一下，随即就冲锋在前。
两个人组队，黑衣少侠扛着巨剑，而粉衣双马尾少女拿着法杖一顿一顿地跟在后面，霍霆教她：“上面的按钮是治疗加免伤效果，底下的按钮可以打控制，但是得算好距离，前面的小怪很好打，你也顺带练练手。”
“好。”季眠肉眼可见的紧张，握着游戏手柄的表情郑重极了。
当然她在这方面完全是个白痴，一点忙帮不上，游戏是第一人称视角，画面逼真，里面的怪物更是随机刷新，时不时在那阴暗诡异的森林里突然窜出来。
“穿过迷雾森林，再走一遍迷宫，抵达反派的庄园，去到顶楼杀了那只千年吸血鬼，游戏就可以结束。”霍霆一边说话，一边还能绕后解决了好几只朝季眠飞来的吸血蝙蝠，“运气好的话大概四十分钟就可以通关了，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