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意了
“句芒，够了。”小姑娘抬起头，被毁掉的生辰宴就在她的周围，她却看着那个拼尽全力为了她的人，“这样就够了。”
句芒望着小姑娘，那双灵动有神的眼里只是带着看尽的清明，世界仿佛在慢慢虚无，唯有她一人是真实的，句芒忽然有些讷讷，“你，想要，不是……”
“已经看到了。”那从未有过如此绚烂的天空，足够她永生永世铭记，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开心的时候，却有些想哭，齐七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里冒出来了，看得正在打斗的两人动作一顿。
一滴滴液体在下巴处汇聚，齐七伸手摸了一下，吸了下鼻子，摇摇头，对他们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太感动了，感动的我都，哭了。”
“唉。”恍惚中有人叹息了一声，不知是在叹什么。
幻境的来源者醒了，那么幻境自然就，不复存在了，恍如水晶忽然裂开，一道道纹路出现在原本真实而辽阔的世界里，主人醒了，梦停在主人醒来的那一刻，然后破碎。
啪嗒啪嗒掉落的碎片，不知是砸在谁的心上。
透过眼泪看到的世界朦胧而又清晰，除了带着光的梦的离去，还有那黑暗，齐七早已不是那个因为怕黑而深夜里睡不着觉的小孩子了，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黑暗，却忽然听到从黑暗中传出的一声。
“吾儿……”
这个声音，好生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小七！”句芒睁眼，连忙接住了从金色气泡中缓缓坠落的姑娘，齐七睡着了，梦境以她的心绪与臆想为力量去创造、支撑那个世界，这么久，也是时候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抱好小姑娘，句芒冷冷地看向在另一边的金色巨龙，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哎，春神莫气嘛。”金多宝赶紧化为人形，摆摆手，道：“好歹我也圆了小姑娘的一个梦啊。”
这个理由可还不够充分，金多宝又赶紧伸手开道，道：“这是通向下一层的通道，那里住的是愚浪，春神应当知晓他的弱点，我就不多加赘述了，两位请。”
非常‘诚意’的微笑，句芒看了他几眼，抱着齐七沿着金多宝开出来的路往上走去，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无形阶梯的劲头，金多宝方才呼出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心道总算把煞星送走了，能和海神正面打上几架的神明，他只想保全自己的基础上皮几句，可不敢真的招惹，只是没有想到，那小姑娘的愿望仅是一场生日宴而已。
“你想要什么东西？”
“我想……过个生辰。”小娃娃本就灵秀的一双眼睛，提到这个的时候比星辰还要闪亮，可是很快又黯淡下去，“其他的小朋友每年，每十年，每百年，每千年，每万年都过了，可是……哥哥从未给我过过生辰。”
我只要，有一个人，记得我的生辰，同我说一句生辰快乐，便好。
“吾儿想要什么东西，爹爹都给你。”
那是一句低沉而又温柔的承诺，轻轻低低地响在耳边，那般令人眷恋，齐七不禁缩了缩，想要在那温柔的声音里再多睡一会，要的不多，一会儿就好。
小七她，睡得很好。句芒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却不会让她感受到不适，护着怀里的女孩，对抗那名之为海怒的愚浪之声，句芒不会懈怠。
愚浪之声是大海怒火的化身，它拥有的是海神代表的，海之力量，句芒算是比较熟悉它，因为在和海神的交锋中，海神常常用它总攻，正面冲击，愚浪之声的威力不可小觑。
而现在……句芒抬眼望着眼前的这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天空晴朗得很，脚下还有真实存在的岛屿，金色的沙滩，青绿的树，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适、惬意。
平静得让人觉得诡异，对别人来说或许是让人放松戒备的一个很好的方式，但是在句芒已经知道了第二层是愚浪之声的时候，这些东西，他一个都不信。
果然，在他的念头落下的瞬间，原来风平浪静美好的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忽然掀起千丈海浪，岛屿也开始左摇右晃起来，似是大海之灵携怒而来，欲问罪于岛上之人。
句芒沉着脸，他站在岛屿的最高处，抬头望着由上而下砸过来的海浪，他伸出一只手，神力从掌心，柔和散向四方，将海浪全部挡住，手腕一转，手掌一推，全部还给了那片蔚蓝大海。
“吼。”海啸一声，掀起惊天巨浪，遮天蔽日，在那遮住岛屿的海浪中显出了一张脸，他看到最高处的句芒，“原来是春神大人，怎么，大人也对吾神的东西感兴趣？”
“我若说是呢？”句芒这样回他。
“哈哈哈哈。”愚浪大笑好几声，随后沉沉地看向句芒，道：“那我终于也能与大人全力一战了。”
哦？打架的？句芒打了个响指，在岛屿上结起春藤来，让小姑娘安然睡在那里，随后手一翻，长枪在手，乘云而上，直面无边无际的海浪，“请招来。”
“哈，大人未免太过自信了。”愚浪说着，只闻海啸声起，风云变色，日月无光，巨大的海水与句芒搅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量与质的争斗，愚浪的本体便是一片无尽之海，而句芒的神力是最纯粹的力量，也就是经过提纯、精炼的力量，他们相对在一起，胜负难说。
“哈。”在海中幻化出人形与句芒打斗的水人笑了一声，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句芒，道：“大人果然好本事，不过我也不差，愚浪歌！”
水波忽然摇晃了起来，左右晃荡哗啦啦的声音，一下一下，前后左右上下，全被这种声音包围，仿佛能够穿过耳膜，来到打闹，去到心脏，哗啦，哗啦，哗啦……
句芒扫了一眼越发繁密的‘水铃铛’，长枪刺戳，尖处迸射出流光彩华，如旋涡一般搅毁了水铃铛，但是……
“哗啦啦哗啦啦。”
声音！
“大人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