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何为天何为道
满天海祸事惊震仙界，天庭也派下了神君前来查探，大多仙人都以为是魔族挑衅完妖族又来震慑一番仙族，好让仙族对他们多些忌惮，不要动不动就去魔界除魔卫道。
原来竟是一个仙族上仙在其中搞鬼。
众人中情绪波动最明显的可能就是那位勾朝帝子了，他银眸炯炯有神，颇有欣赏的盯着被五花大绑却依旧光艳逼人的雪天歌，仙族个个胆小如鼠，竟不知出了这么个胆大的，不错不错......
雪天歌虽浑身不得动弹，脸上却笑的灿如春华，就算被捆仙锁捆着也能看出他芳菲妩媚的气态，任由拳头粗壮的捆仙锁越来越紧绷，仿佛勒紧了更能体现出他姣好的身姿，“既然神君都拿出了所谓的证据，小仙不才只能替自己分辨一二了。其一，乾坤印不是我所偷盗，其二，季无命未必是我引来的，其三，我可没有让魔族来攻打广毓宫！还请神君您明察秋毫。”
高座的杨戬抚摸着哮天犬光滑的毛发，眉峰微微上挑，冷哼道：“你倒是会狡辩。”
“乾坤印虽不是你亲自偷盗也是你亲自指使，季无命则是被你半路挑拨才生了夺取龙心之意，广毓宫的防御阵也是你私自打开。本君已给过你机会，你不好生说出后背撺掇你之人也罢，本君不在乎，你更休想上神界。”
雪天歌眸色一深，脸上依然笑意炎炎，“神君果然好手段，不过短短几日便将一切了如指掌，既然被神君洞悉，我雪天歌就是认罪也无妨。不过，我罪孽深重理当押上天庭，神君却不押我上神界莫不是要将我用私刑？”
南素月下意识抖了抖脖子，脑海中全是哮天犬说过的神君那面有万千刑具的公正墙，听说是从神君两万岁起就从六界收集而来的，各种刑具皆用神气养着，可得神君宝贝了。雪天歌这么个娇娇男人若是用上刑具，啧啧......
杨戬虽平日里难得开口，今日许是多说了话的缘故显得十分不耐烦，全然不理会雪天歌，只将目光扫向殿中天将，“传我神谕，将仙族叛徒雪天歌押去上天境寒牢！”
两个身高马大的守殿天将得令将捆成粽子的雪天歌拖走，雪天歌身子一扭不知用了何种法子竟挣脱了天将的拖拽，风华绝美的脸上一双眸子冰冷至极，“为何不送我去神界，为何！”
杨戬迎上他涌着恨意的目光，淡声道：“你比本君清楚。”
雪天歌红着眼怒吼道：“啸天大陆做错了什么，我雪天歌又做错了什么！我九死一生修炼千万年，只差一点、只差一只手的距离，我就可以飞上神界追上如梦，可就因为那该死的天道该死的天道啊！我与她相隔两界永不能见面！你们神只顾自己活得潇洒快活，何曾听过我们仙族的冤屈！”
怒吼间雪天歌面容愈加扭曲可怖，环绕周身仙气快速搅起一股冲天的玄气，冲破长留殿在天穹炸裂成黑色的碎片，“何为天，何为道，我自问不负天地，却为何教我心神俱断！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雪天歌望向头顶的苍穹疯狂大笑，眼角缓缓滴出一连串血红的泪珠，黑色的碎片像纷纷大雪散落在他殷红的衣袍，暗黑又压抑的气息散开，跪着的南净月拉上妹妹的手，在她手心画出一个简单的鬼咒阻挡魔气侵入。
南素月的视线却在雪天歌身上久久不能回神，她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浓郁的亮光，那些光芒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莹白晶体，小莹白拼命将落下的黑色碎片撞开，艰难的覆到雪天歌身体上，每个小莹白所到之处的黑气都被它们吸收的一干二净。
可是它们实在是太渺小，再如何度化那些黑气再阻挡不了雪天歌的疯狂魔化，小莹白们感受到有人注视的目光，纷纷惊慌的聚成一团躲到雪天歌背后。
众人被雪天歌的突现血眸震了一惊，季无心强加在雪天歌身上的禁制也被打破，杨戬稳坐上首面色如常，金灿灿的衣袍一动给长留殿布上了一层金色护罩，殿顶的大洞也在瞬间恢复如初。
雪天歌心中执念整整困了他数万多年，爱而不得，恨却难丢。雪天歌在这一刻入魔了。
“雪天歌，你我今生有缘无分，莫再执念下去，你所做之事仙规难容，二郎神君只将你送入上天境寒牢已是法外开恩，还不快伏罪谢恩。”
犹如靡靡仙音从天穹之上传来，魔化中的雪天歌精神一阵恍惚，周遭一切的人都化无无形中，眼前只有那个女子的婀娜身影，他两眼空洞无神，仰天呐喊：“夏如梦！夏如梦！你告诉我，我到底要何时才能追上你！你让我伏罪，难道伏罪就能见你一面？”
雪天歌用尽所有力气在不甘叫喊，撼动天地的声音几乎就要刺破耳膜，在场的几人没有一个人阻止他，对他的癫狂呐喊也只是紧皱眉头，碧霄和星罗几人虽早就知道雪天歌的罪行，此时也没料到他口中的如梦竟然是夏如梦。
连本是兴致勃勃看戏的勾朝，也意外的挑眉看着雪天歌，夏如梦这个名字没有比他勾朝帝子更熟悉了。
杨戬面色异常阴冷的斜靠在座位上，纤长有力的手指极为不耐烦的戳着哮天犬的白肚皮。
只有南素月和落问羽这两小可怜痛苦的封闭五识，捂着耳朵的双手也不曾放下来，雪天歌上仙修为的仙威还不是他们两个半仙能受得了，南素月暗自腹诽，不关我事啊！
按照方才得气息来看夏如梦肯定是神族之人，一个神族和一个仙族按理来说是可以两情相悦的，可就因为天道对啸天大陆的压制，以致于雪天歌不能飞上神界与所爱之人分隔两界，所以才有此执念吧。
她同时又疑惑，雪天歌做出背叛仙界之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报复天道？或者......
天穹之上再没有了回应，雪天歌仍然不停歇的对天怒吼质问，身上缭绕的魔气却渐渐消散了不少，南素月看着颓然一身的雪天歌，那一声声透入心扉的叫喊，仿佛像极了地狱中的恶鬼受锥心锤骨时的凄声痛嚎，那种痛在心上疼在骨头里的酷刑。
南素月抿着唇，浓密的睫毛掩下了她始终澄澈的眸光。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是什么的滋味。
众人的神色都很复杂，南素月不由得也叹起气来，说来也是奇怪，在群英大会上听了许多仙族掌门的谈论，唯独没有人提起啸天大陆被天道压制的缘由。
一场审判在雪天歌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中结束，至于南净月到底知不知情的事，杨戬也懒得再关注了，看似疯魔了的雪天歌被天兵天将押上了入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