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该认怂时就认怂

“沫沫还是个小宝贝，就因为上神你的不重视不呵护，他活生生被坏人砍掉了尾巴，吞噬了元神，呜呜，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还对他下了禁言令差点变成恶灵！”

想到之前小灵狐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怀里，南素月心中又愤怒又难过，她声音哽咽，控制不住的冒着泪水，看到重玉却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更为小灵狐觉得委屈。

“哼，亏得沫沫还一直念叨着你，没想到上神竟是个如此冷酷无情的人！”

她目光咄咄的看向重玉，在他们鬼族里，小孩子的出生是极为不容易的，女人们需怀胎满百年才能生下孩子，待孩子降生后南国的天就会大亮三天三夜，无数霞光从西方蹁跹而来，洒落在南国的青山绿水，祭司说小孩子的降生就代表着鬼族光明的来临，所以鬼族中的孩子从小都是被精心呵护着长大。

重玉笑了，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冷酷无情了，只是看着这孩子通红却分外清澈的眼睛，他忽然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养的出这么天真到，傻乎乎的孩子。

他语气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只换个了姿势拢着袖口，“上前来。”

南素月被他漠然的气息吹得脑门一凉，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她眨了眨杏眼，两手捂上自己因为怒气红透了的脸蛋，不禁倒退了两步，完了完了呜呜，不是早就说好在心里偷偷骂他就好了么！怎么说出来了。

重玉很有耐心的盯着她，“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

南素月咬咬唇，视死如归似的走了几步，上神肯定是生气了呜呜，她低下红通通的眼眶，噗通跪下：“小仙认错，求上神轻点责罚吧。”

“你何错之有？”

南素月僵直着脊背，双手相覆：“小仙不该说上神不是个称职的舅舅，不该说你冷酷无情。”

该认怂时就认怂，怂完还是可爱的小宝贝......

重玉稳稳地坐在榻上，一旁亦是墨竹制的小案，他一手肘在案上，面上依旧没有波动，“不该？那就是说你心中还是觉得本上神是个冷酷无情不称职舅舅，可对？”

南素月微怔，纠结的窝着小脸，小灵狐孤独惨死漫天海时，重玉上神确实不在他身边，没有尽到做舅舅的职责，而且事情都过去这么多日子了，他才姗姗来迟却依然没有问起半点关于小狐妖的事情，这难道不冷酷无情么？

说他被别的事牵绊住了？可妖界那么多妖，就没有一个愿意看着孩子的么？族里那么多族人就没有一个肯守着孩子的么？前妖神唯一的孩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了妖族，没有一个人发现么？

南素只能月懵懵懂懂的想着，可是怎么想都依然觉得是重玉的失职才导致了小灵狐的惨死。

重玉瞧着她紧蹙着眉头惶然无措的模样，神情莫测，一排眼睫垂下，他凝视起自己的双手，开口道：“你说的没错，确是本上神的失职。”

恩？南素月不可思议的抬头，上神这是承认了？

她望向毫无气息波动的榻上人，抿着唇角小声道：“小仙说这些并不是让上神认错，而是请上神多给沫沫一些亲人之间的呵护。就算您是一方妖神，也得先顾家不是么。”

“嗯，本上神晓得了。”重玉略略点了点头，这次是他没有看好沫沫，也算是吃了教训了，不过到底是何人胆大妄为敢动他的外甥！他眸色阴沉，思绪万千。

“上神英明！”南素月呼出一口气，露出白生生的门牙，没想到外面传着喜怒不定的妖神这么好说话，还能知错就改，着实不愧是上神风度。

不过她今日实在是太大胆了，她一个算不得小仙的小仙，竟发昏的指责了一位上神，鬼知道她为什么脑袋一热，呜呜！

随着一阵仙风重重飘来，重玉回过思绪，缓缓抖了抖衣袍使了个清洁术从榻上下来，看着还跪的直愣愣的人，眼皮一跳，妖见妖跪，仙见仙跪，他真有如此可怖吗？

想到六界中的传闻，他尽量温和的说道：“起来罢，让你师父看见了，该怨本上神虐待了你。”

“上神又在说笑了。”南素月先是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又利索的爬起来跑去泡茶了，人未到仙气便到了，看来师父的心情不大畅快呦。

南素月刚刚泡好茶，碧霄就风扑尘尘回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一身靛青色袍子的二郎神杨戬，碧霄目不斜视的进了内间，杨戬侧目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又扫过绿衣灼眼的重玉，微微颔首也进了内间。

重玉眯着眼睛拢了袍子，也迈着优雅的步子进去了，她家师父心情不好时更需茶水歇歇火，此时不好进去挨眼刀子，南素月思忖片刻给泡好的茶贴了枚仙符，那青玉鸾壶便飞起来稳稳当当进了内间。

有了茶水没有茶杯可不行，她又小手一挥紫色的气息包裹上莲花青叶的杯盏，井然有序的送入了内间。

青叶法器里共有东西两个小殿，西面主殿是碧霄平时所休憩的地方，里面摆设与乘风阁一般无二，里里外外都是竹制的陈设。西殿除了迎客厅和两间厢房，最里边还设有一方小小的内间，内间虽小却大有乾坤。

内间主位上，碧霄白袍摆动，小灵狐虚白的魂体便逐渐浮现在众人眼前，重玉眯着的眸子立即落到了小灵狐身上，上前半步将他看了几眼心中就已火气大燥。

碧霄缓缓开口，视线放在了在飘落在小案上的茶水：“你也瞧见了，这孩子身上被下了禁言令，若不是他妖神后裔的气泽护着，你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蓬勃的怒气被碧霄淡然的声音压了大半，重玉压着一口气看着小灵狐的目光暗了暗，侧身对着碧霄一拜：“求帝君救救青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