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恩怨
为了不打扰凌月的休养，众人还是忍着疑问和震惊离开了凌月的房间，回到了大堂。
“水莲，那些杀手真的是你派来的？”凌断汐第一个开口询问，曾经他是最相信自己妹妹的人，如今自然也是最震惊的。
“没错，杀手是我派来的，我就是要杀死这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凌水莲此时没有丝毫想要狡辩的心思，现在一切的推脱都已经无济于事，被拆穿的她此时有些声嘶力竭，指着镜离凐的手都在颤抖。
凌水莲的话让不了解真相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凌水莲好像很恨镜离凐？当年的镜离凐还只是一个刚刚出声的孩子啊！
“凌水莲，你这个疯子！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跟你争，我只想保护好我的儿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凐儿是无辜的，他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他？为什么……”镜悠姬突然冲到凌水莲身前，伸手抓着她指着镜离凐的手，崩溃的大喊，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疯狂，毫无仪态！
“你说你没有争？你凭什么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争！”凌水莲的反应也异常激烈，反手一甩，没有武功的镜悠姬就被推到在地。
镜离凐拦住了差点发飙的镜冷嫣，伸手扶起摔倒在地的镜悠姬，他不想参与这看起来如此混乱的陈年旧事，可是他却无法抽身，镜悠姬很爱他，原本那么懦弱的一个女子，为了他如此声嘶力竭，他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当一切。
“够了，莲儿，你不要再发疯了！”沐封终于忍不住的吼道，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妻子，这一切都可以算是他的家事，现在闹得那么大，最没面子的人肯定是他。
“沐封，你居然吼我？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你有什么资格吼我？”凌水莲此时明显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情绪的爆发不是谁都能控制得很好的。
“我娘欠你什么？我又欠你什么？”镜离凐将镜悠姬扶到一边的椅子坐下，转身看着疯疯癫癫的凌水莲，语气清淡却带着丝丝怒气，这是他人生中难得出现的情绪。
“欠？呵……”凌水莲看向镜离凐，疯狂的神色慢慢有点平静的迹象，“我知道，镜悠姬不欠我什么，她儿子更不欠我什么，我都知道！”突然，她的神色再次变得阴狠，“可是……当年的她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如今她儿子又想来抢走更多，我怎么甘心？我怎么甘心啊……”
“娘……”沐雪烟和沐斯上前扶住了跌跌撞撞，差点摔倒的凌水莲。除了担忧，沐斯的脸上是惊愕，沐雪烟则是愤怒。
看到这，基本上已经变成家庭伦理剧了，很多事情是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剖开的！宫玦向其他人使了使眼色，闲杂人等也默默的离开了大堂，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很快，大堂内就只剩下沐封、凌水莲、镜悠姬这三个当年真相的当事人，另外还有镜凛、凌断汐、镜离凐、沐雪烟、沐斯，连镜冷嫣都走了，很多事情，旁人还是不方便插手的。
镜凛瞪了凌断汐一眼，明显很不满他的妹妹欺负自己的妹妹，凌断汐则是还了一个很无辜的眼神，表示他也不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然后两人就一起看向沐封，这个一切事情的当事人。
沐封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就算再郁闷和懊恼也无法发泄，这一切事情的源头可以说都在他身上，在两位大舅子的瞪视下，他慢慢的讲述了当年的往事。
二十年前，沐封认识凌水莲在先，两人一见钟情很快的坠入爱河。当时年轻的沐封并不想那么早的成家立室，他觉得他跟凌水莲的发展有点太快，他需要时间去适应，而疑心极重的凌水莲却因为这件事开始怀疑沐封是不是不爱她了，她接近沐封一开始就是抱着不单纯的目的，希望将沐家拉到凌家的阵营，凌家的老家主，也就是她父亲也催促着她一定要尽快嫁给沐封以巩固凌家在五大家族之中的地位。被迫无奈的凌水莲最终选择了给沐封下药，想逼沐封不得不对自己负责。年少轻狂的沐封当时肯定接受不了自己深爱着的女子居然算计自己，一气之下离开了凌水莲，转身跑去镜家求亲，当时的他只是想报复凌水莲和凌家对自己的算计，他也想过他和镜悠姬根本不认识，镜家是不会同意亲事的，所以他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凌家看而已。
在追求镜悠姬的时候，沐封一开始只是在演戏，但是随着对镜悠姬认识的加深，他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单纯的女孩。镜悠姬是个很典型的大家闺秀，性格温顺，知书达理，跟脾气直爽，活泼外向的凌水莲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而重要的是凌水莲在那段时间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慢慢的也对凌水莲死心了，将心思全部放在镜悠姬身上，最终抱得美人归。
原本一切都还很和谐，他和镜悠姬成亲后也相敬如宾，生活很美满，可是这种平静的日子只维持了两个月。凌水莲在沐封和镜悠姬成亲的两个月后突然登门，还抱着自称是沐封的孩子要求沐封负责。镜悠姬对此深受打击，可是本身性格比较懦弱的她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丈夫，但是事实证明，她信错了人，凌水莲抱上门的那个孩子，也就是沐雪烟，真是是沐封的孩子。原来当时的那次算计后，凌水莲怀上了沐封的孩子，为了不刺激到凌水莲，凌家老家主甚至都没有告诉她，沐封和镜悠姬走到一起的事情，希望等凌水莲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可惜纸始终包不住火，凌水莲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甚至因此早产了，当时她怀的是双胞胎，受刺激早产导致了其中一个孩子的夭折，而且那个孩子还是沐封的第一个儿子。
沐封被迫娶了凌水莲后，才在凌水莲的控诉中知道了所有事情，凌水莲怪他对她的感情不够深，怪他辜负了她的一片痴心，更怪他害死了他们的第一个儿子。沐封出于内疚，也不再记恨凌水莲曾经对他的算计，他不能欺骗自己，他还是爱着这个女子。而镜悠姬在凌水莲进门后，虽然有些郁郁寡欢，可是她爱着沐封，温顺的性格也让她没想争夺什么，她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岁月静好就足以，后来没过多久也怀上了孩子。
凌水莲在自己的孩子夭折后，心里开始有些病态的偏执，她的情绪控制也不好，沐封由于内疚也一直宠着她让着她，希望她心里能舒服些。凌水莲在知道镜悠姬也怀孕后，就开始算计着要杀了这个孩子，她当时还没有儿子，她怕镜悠姬如果生下了儿子，沐家以后就没有她的地位了。这件事她最终告诉了凌家的老家主，老家主给了她一支秘密训练好的死士，让她自己去想办法，凌家不能插手，不然可能会造成凌家和镜家之间更深的矛盾，原本两家就已经因为女儿都嫁给沐封而有了冲突，现在不能再激化了。凌水莲最终还是下手了，在镜悠姬生产的当天派出了死士去刺杀那个孩子，当时为了不让沐封知道和插手，她装病让沐封陪了她一天一夜。庆幸镜悠姬早就通知了镜冷嫣去接走孩子，镜冷嫣带着孩子一路杀出沐家回到镜霜宫。
沐封是事后才知道了这件事，他在愧疚和血缘之间选择了放下，特别是在他知道孩子并没有被杀死之后，他就更不打算揭开这件事，希望它就此过去。镜悠姬因为沐封的态度对他产生了隔阂，沐封也因为没脸见她而慢慢疏远了她。
后来凌水莲也生下了自己的儿子，镜悠姬却因为和沐封的隔阂再也没有怀孕，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二十年，直到镜离凐的出现，当年的真相才被慢慢揭开。
听完沐封讲述完了当年的真相，凌水莲和镜悠姬都只是安静的低着头没有说话，不知是否还沉静在回忆里没有出来。
凌断汐是满脸的惊愕，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当年父亲和妹妹瞒着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一直以为镜家跟他凌家不合只是因为他妹妹去抢了镜家大小姐的丈夫，没想到这之中还有这么多事情。
镜凛则是满脸寒霜，他妹妹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的镜家大小姐，却因为沐封和凌水莲两人的恩怨纠葛而毁了自己的一生，甚至还差点赔上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
沐雪烟脸上愤怒的表情已经转变成难以置信，从小她娘就给她讲述了很多当年的往事，她知道的只是以她娘的角度看到的真相，她一直以为是镜悠姬母子抢走了母亲该有的地位和父亲的爱，甚至还将会抢走属于她弟弟的位置，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她知道的那么片面。
沐封只是安静的站在凌水莲身边，他之前什么都不知道，而现在，不管父母是否有过错，他都没有资格去评判。
镜离凐淡淡的看了沐封一眼，对于这个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之前是没有感情的，既没有恨也没有爱。而现在，他依旧对他没有恨也没有爱，他只是心疼他娘，这个用尽一生爱着别人却一直被辜负的女子，如果她的人生没有遇上沐封，也许可以过得很幸福，但是他也知道，她娘至今都没有后悔，没有后悔爱上这个男人，她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尽管人生充满了不公，她依旧不责怪任何人，她是一个极其善良的女子。
看着自己沉默的三个孩子，沐封心里五味杂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不再年轻，对于两个妻子的爱早就转换成亲情，对于这三个属于他的孩子，他心里也没有偏袒着任何一个，只是对着镜离凐，心里多了一分愧疚，这个儿子自小不在身边长大，他没有参与过他的童年，甚至可能也没有机会参与他以后的人生。
“娘，我扶你回去歇息吧！”镜离凐打破了沉默，真相已经揭开，事情也已经过去，他不想再去纠结，只要他娘能够安心，他可以不在乎也不计较。
“凐儿……”镜悠姬抬头看着自己俊美的儿子，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平淡，没有不满，没有愤怒，只是眼底有着对她的一丝担忧，“好！”有这样懂事又关心她的儿子，她该满足了。
随着镜离凐带着镜悠姬的离开，剩下的人也散了，真相揭开后，最主要的还是希望当事人能放下，已经过去的事情不能成为人生未来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