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对峙
此时，百花园。
鹅卵石路上，两个手劲儿重的婆子一左一右押着初兰跪在其上，而柳婷婷站在初兰前面，扬手又扇她两个巴掌。
“贱婢，走路不知道看路吗？眼睛长到屁股上了？竟然敢撞本姑娘，还把本姑娘的衣服弄烂了，你说，你是不是罪大恶极！”
初兰又承受两巴掌，微肿的脸再是鼓胀了一些，右脸颊上，还有指甲留下的一道划痕，右边嘴角也有一点血迹，模样凄惨无比。
可她仍是不屈服，挣不开按她的婆子，她就昂着头颅，不服输的盯着柳婷婷：“婷姑娘，是您自己撞上奴婢，还是奴婢撞您，我想您心里清楚得很，但不管真相如何，奴婢是世子妃的大丫鬟，是镇北王府的仆人，就算奴婢有错，也是世子妃罚，是王妃娘娘罚，奴婢希望婷姑娘不要一再错下去！”
“我错？”柳婷婷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反手指向自己，“你个贱婢，是在教本姑娘规矩吗？呵！表嫂身边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啊，就你这种尊卑不分，认不清楚自己身份的贱婢，竟然还把你提成大丫鬟。要本姑娘说，你这样的贱婢就该多被掌几下嘴！”
说着，柳婷婷再次扬起手。
初兰本能的颤了一下身子，闭上眼，害怕的等着巴掌落下。
柳婷婷看着她那样子，嘴角阴险一勾，想着二姐柳如烟吩咐的打狠点，便微微曲起指节，露出指甲，然后奋力落下。
却在这时，一道挟裹着杀气的声音由远及近：“柳婷婷，你敢！”
五个字，霸气张扬，震得柳婷婷落下的手掌一顿，受惊的抬眸。
初兰也霍地睁开眼，转过头，看到云牧瑶，她一直忍着的泪倏然滑落：“世子妃……”
可怜的声音，外加红肿恐怖的脸蛋，可把云牧瑶心疼坏了，步伐再是加快的跑过去。
而柳婷婷被声音唤回神，精光一闪，连忙重新扬起手，打下去。
但已然来不及，云牧瑶已经来到她们身边，只见她左手扣住柳婷婷手腕，右手刷地抬起，利落的扇了一巴掌过去：
“柳婷婷，你找死！我的人你也敢打，谁给你的胆子！”
脸被扇偏，柳婷婷垂在一侧的头发遮住她的脸，发下，她的表情没有生气，反而诡异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可抬起来的时候，又是一副夹杂着不敢置信的委屈脸：“表嫂，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她捂着脸，满脸弱小无助，好似刚刚凶狠打初兰的人不是她一样。
云牧瑶知道她在装，所以越看越来气，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打你又怎样？打的就是你！”
脸再次被扇偏，这下柳婷婷得意不起来了。这跟计划不一样啊！她满心以为顶多挨一记巴掌，却没想到云牧瑶会连扇她两下！
一股怒火冒上来，柳婷婷很想抬手打回去。
可眼角余光先看到后面不远处有几双脚走来。
知道是柳如烟把人引来了，柳婷婷赶紧收敛自己脸上的狠毒，挣开云牧瑶的手，往地上摔去，然后娇弱可怜的叫道：
“表嫂，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丫鬟，你说得对，我是个庶女，什么都不是，没有您的丫鬟高贵、尊荣，我不该在她撞了我后打她，而是该跟她道歉。表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别打我了。”
说些什么玩意儿？
云牧瑶正蹙眉疑惑，忽地，前方传来柳太夫人威严的怒喝：“小云氏，你在干什么！打我的孙女，你是看不上我们柳家吗！”
呵，原来不是意外，而是一个局！
听到柳太夫人的声音，云牧瑶就瞬间想通所有，心里一点不慌，反而淡定的抬头看着走来的人。
打头的是柳太夫人，身侧跟着柳如烟和柳馨兰，稍后点是柳德正。
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打得倒在地上，柳德正蓄着胡子的嘴狠狠一抖，忙跑过来，蹲下身扶女儿。
倒是不先问女儿情况如何，而是还有空闲抬起头质问云牧瑶：“世子妃，你太过分了！我女儿怎么惹到你了，你凭什么打她？”
凭什么？
云牧瑶转身，眼神凌厉的各扫了压制初兰的婆子一眼，两个婆子读懂她眼神中的滚开，吓得马上放开手。
云牧瑶弯下腰，扶初兰起来，心疼的看了眼她被打肿、划破的小脸，然后怒容满满的回头，反质问站起的柳德正：“我为什么打她，你看不出来吗？”
抬手指着初兰的脸，“你自己看看，柳婷婷把我丫鬟的脸打成什么样了！我的大丫鬟，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教训？怎么，不把我世子妃放在眼里？”
“外人？”柳如烟扶着柳太夫人走上来，一脸不敢苟同的道：“牧瑶，你是不是气糊涂了，婷婷可是你的表妹，而这个丫鬟不过是个下人奴才而已，孰轻孰重，你难道分不清吗？祖母，您说烟儿说得对不对？”
“对！对极了！”柳太夫人已经快要气死，昨天没教训成云牧瑶和顾明卿，已让她不满，今日竟然亲眼目睹云牧瑶打自己的孙女，岂有此理！
目光一厉，柳太夫人呵斥道：“小云氏，你说，你错没错？”
“我错什么？”云牧瑶坦然的对视柳太夫人，随即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柳馨兰，“母亲，外祖母不常在我们家居住，您来评评理，我有何错？”
被云牧瑶点到，柳馨兰不得不开口，表情一片为难：“小云氏，初兰作为你的大丫鬟，按理说，不管犯什么错，都只有你以及我才能处置她，但婷姐儿这不是才来我们家不懂规矩吗？她打了你的丫鬟，打就打了，到底是一个奴才，可你再怎么样也不该反打婷姐儿啊。这可是你的表妹啊。”
“呵！表妹？我可没这么恶毒的表妹。”本来就不指望柳馨兰站她这边，可一听完她说的话，云牧瑶仍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人真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再出口，云牧瑶的语气明显有些冲，“只是意外的一次碰撞，柳婷婷就狠到将我丫鬟的脸划破，这要是毁容了，就是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她如此不仁，我又何必给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