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

这是一首写卫君暴虐，祸乱将至，诗人偕友人急于逃难避祸的诗。

北风其凉①，雨雪其雱②。
惠而好我③，携手同行。
其虚其邪④？既亟只且⑤！

〔注释〕

①其凉：即凉凉，形容风寒。

②其雱（pāng）：即雱雱，雪大的样子。

③惠而：惠然，顺从、赞成之意。好我：同我友好。

④其：同“岂”，语气词，加强反问语气。虚：“舒”的假借字。邪：有的本子作“徐”，“虚邪”即“舒徐”，缓慢的样子。

⑤既：已经。亟：同“急”。只且（jū）：语助词。

〔诗意〕

北风刮来冰样凉，大雪漫天白茫茫。

赞同我的好朋友，携手一起快逃亡。

岂能犹豫慢慢走？事已紧急祸将降！

北风其喈①，雨雪其霏。
惠而好我，携手同归②。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注释〕

①喈（jiē）：“湝”的假借字，寒凉。

②同归：一同走。与上下章的“同行”“同车”意同。

〔诗意〕

北风刮来彻骨凉，雪花纷飞漫天扬。

赞同我的好朋友，携手同去好地方。

岂能犹豫慢慢走？事已紧急祸将降！

莫赤匪狐①，莫黑匪乌②。
惠而好我，携手同车。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注释〕

①莫赤匪狐：狐狸没有不是红色的。

②莫黑匪乌：乌鸦没有不是黑色的。上两句以两种不祥的动物比喻当时的黑暗统治者。

〔诗意〕

天下狐狸皆狡猾，天下乌鸦尽皆黑。

赞同我的好朋友，携手同车快离去。

岂能犹豫慢慢走？事已紧急莫延迟！

〔赏读〕

前两章描绘了在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恶劣天气里，人们携手急急逃离家园的情景。“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后章为“其喈”“其霏”）是兴句，不仅描述了人们出逃时的天气状况，而且贴切地刻画出当时的政治环境。此二句把赋、比、兴三种手法融汇为一，使诗的含义更加丰富，从而更耐人寻味。第三章只用了两个比喻：“莫赤匪狐，莫黑匪乌”，就把“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黑暗统治一针见血地揭示出来了。仅从《诗经》中的一些诗篇，如《击鼓》《相鼠》等篇，就可看出当时的卫国统治者荒淫无耻，国家战乱不断，民不聊生，所以只能走逃亡之路。

全诗章节紧凑，气氛如急弦骤雨，比喻形象，和逃亡的主题相扣。最后一章更加形象生动地点出社会问题和逃亡原因。